翌日周一。
科里的醫生例會結束后。
“秦醫生,十八床的那小姑娘真看上你了?”
先問秦慎的是一個醫生,八卦味十足。
秦慎頓了一下,整理手頭上的材料,冷冷地看了眼夏海。
夏海閉住自己的大子,對秦慎一個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假笑,匆匆開溜。
看他這樣子,估計是整個科室都已經知道這事了。
“我看那小姑娘長得倒是水靈的,就是年紀太小了點,不會還在上學吧?會不會跟咱們秦醫生不太搭啊。”
“聽說是家里開花店的,應該沒有在上大學。”
“好歹是年了,這年頭就流行‘老夫妻’。秦醫生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老啊,就是覺得那姑娘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你家老爺子不是一直在催你嗎。”
“就是啊小秦,差不多了就行了,別那麼挑。”
同事們慫恿他抓機會談,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們并非是真覺得秦慎跟哪個姑娘特別合適,他這冷冰冰的子跟誰都不合適。他們只是難以想象,像秦慎這樣的人有一天談起會是什麼樣子,所以總想開一開眼。
哪怕對方是男的都行。
可秦慎這人就是誰都看不上,對誰都不興趣,專業母胎solo二十八年。
秦慎沒理會同事們的調侃,反而趁著同事談笑的功夫走開了。
等一下他還有場人工髖關節置換的大手要做,估計會是場惡戰,他是主刀醫生,得早點去做準備工作。
這次病人的況比較特殊,年齡偏大,幾次大出,手過程相對來說艱難。但好在運氣還不錯,手最后還是功了。
六個小時后從手室出來,秦慎前后背都了。
“秦醫生,你辛苦了,喝點水吧。”
隨行從手室出來的護士藍心悅摘下手套,將一杯水遞給了秦慎。
秦慎將水接了過來抿了一口,他看到這護士的手服上也都沾滿了漬與汗漬,為主刀醫生也應付了句:“你們也辛苦。”
說完這話,就打算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藍心悅低頭笑了笑,自覺地跟在了秦慎的后走著閑聊:“秦醫生,我跟了大小幾百場的手了,覺得每次跟你搭檔的收獲是最大的,總是能學到很多新的東西,覺自己就是個新人似的。”
秦慎從嚨里“嗯”了一聲,淡得不能再淡,又好像只是單純因為喝水而發出的聲音,走路的頻率加快了一點。
藍心悅琢磨了會兒,也加快腳步努力跟上,說:“秦醫生,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手你應該了吧,我知道醫院附近新開了一家火鍋店,聽說還不錯的樣子,要不等一下我們就一起去吃吃看?”
秦慎:“天太熱。”
“熱?”
現在是夏天了。
藍心悅看著他背后的汗,又提議說:“那要不,我請你吃冰飲吧?”
秦慎:“我寒。”
“秦醫生,其實吃什麼我都無所謂的,我就是比較好奇,你剛剛手的時候你是怎麼想到臨時改變手思路的,我可以——”
秦慎:“護士不需要知道這麼多。”
……
陶星蔚從夏海那打聽的消息,說秦慎今天在三號手室有一場大手,估計下午四五點就能結束。
可這會兒都晚上七點了,在過道里目送了好多臺手的完結,就是沒看到秦慎的影子。
眼下終于看到了的心上人走了出來,掌大的圓臉卻一下子拉長了。
陶星蔚兩步并做一步沖了上去,二話不說,用肩膀去撞了藍心悅。
沒怎麼使勁,可力氣還是要比尋常孩子大很多,一下子就把藍心悅給兌到了一邊。
“你干什麼?!”
“呵,我還問你想干什麼呢!”
這小護士敢對男人勾勾纏纏的。
藍心悅又是氣又是懵。
陶星蔚這時回頭看了眼秦慎,愣是把自己的戾氣和暴躁都給收斂了一些,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秦慎面無表地看了一眼,繼續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平時他在生活中看到別人的肢沖突,只要不涉及他的專業領域,人不在醫院,那就不關他的事。
除非當下有人斷胳膊斷,他也不介意再重新返回手室。
陶星蔚見秦慎要走,又對角落里的藍心悅齜著牙,揮起唯一能使喚的手,用標準的握拳點了點秦慎的背影,再在自己的口上氣勢十足地捶了兩拳。
——他,是我的!
下一秒。
陶星蔚穿著棉拖鞋就在走廊里“啪嗒啪嗒啪嗒”。
“秦醫生,秦醫生你等等我——”
秦慎已經回到了辦公室,下手服,換了干凈的服。
他從辦公室的公用冰箱里拿出從家里帶來的飯盒,放到微波爐里熱了熱。
他的口味從小就比較刁,加上腸胃又比較敏,一般食堂和飯店的食都不合他的口味。進了醫院之后吃飯時間也沒個正點,更沒時間吃講究的,他就常自備方便加熱的簡餐,趕得上的話就吃能拿來墊墊肚子。
陶星蔚這時也跟著貓進了他辦公室。
秦慎從微波爐中取出盒飯,一邊瀏覽著電腦前的病歷,一邊吃飯。
他吃飯的速度很快,但神奇的是吃相卻依舊保持著優雅。
陶星蔚看他這麼忙,忽然間有些不忍心打擾,于是就在門口默默看了他一會兒,等他吃完飯之后,才走到了他的面前。
“秦醫生~”
秦慎看了一眼,又繼續用修長的手指快速地敲擊鍵盤,登記手況。
“有什麼事嗎?”
陶星蔚微微一笑,單手扛了條椅子,坐在他旁邊眨眨眼:“你還問我,明明是你人家來的。”
陶出手機,把那條短信在他面前驕傲地晃了晃。
【明天見。】
為了這三個字,不止興地一晚上沒睡,還地在手室外等了三個小時。
嘚瑟。
秦慎鼻尖輕嗤,不想對的扭曲語意解釋什麼,只是敷衍道:“晚上我會來查房。”
“重點可不止這個喲。”
陶星蔚賊瞇瞇地又把手機界面切換到聯系人,點開了一個名“我男人”的聯系人詳。
“喏,秦醫生,這是你號碼吧?不要想抵賴噥。”
秦慎瞥到了那三個字,也沒什麼反應,說:“工作號碼。”
“工作號碼?”
因為多了前面這兩個字,變了公有屬,陶星蔚又看了一眼,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難道真不是因為他也正好對自己有意思,才主給了號碼的嗎?
“什麼工作號碼,你騙我,你辦公室的座機不就是你工作號嗎?干嘛還要多此一舉弄一個工作號碼?”
秦慎答:“我人不會一直在辦公室,甚至會離開醫院。這是備用的。只要跟病有關的都可以通過這個聯系我。”
“要是跟病無關的呢?”
秦慎不回答。就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陶星蔚咬咬牙,還是不甘心:“那……就算是工作號碼好了,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給的吧?”
總想在他心里找點特殊的存在。
秦慎終于暫時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向陶星蔚,淡然地點點頭說:“嗯,的確。主任讓我多關照你的手,說你上頭有人。”
陶星蔚:“……!!”
陶星蔚回到病房,抓狂地一頭栽在了枕頭上。
覺自己被耍了,越想越生氣,用左手費力地把那個聯系人給刪了。
過了一會兒,又用左手更加費力地新建了個聯系人,并且把聯系人備注名從“我男人”改了“我男人的小馬甲”。
沒辦法,那串電話號碼已經會背了。而且就算是工作號碼,也是舍不得刪的,至能通過這個號碼聯系得到他。
盯著那串號碼,看了下時間,就打算先實驗一下。
陶星蔚:【秦醫生,你什麼時候來查房呀,我已經洗白白在等你了!】
三分鐘后。
我男人的小馬甲:【臨時有個研討會,夏醫生會替我查房。】
陶星蔚皺了下眉,又慢吞吞地打下一行字:【那明天你來嗎?】
我男人的小馬甲:【明天本來是王醫生值班。我休。】
這次是秒回。
陶星蔚愈加不爽,繼續問:【那今天晚上那護士做完手的時候都跟你說什麼了?什麼時候開始勾搭你的?】
五分鐘過去了,沒回。
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回。
半個小時,陶星蔚不了煎熬,只好又發了一條:【秦醫生,我剛剛覺著手掌骨折的地方好像有點痛,還有點……】
我男人的小馬甲兩分鐘后就回復了:【骨痂生長,正常現象。】
果然是除了病與工作安排以外的任何消息都不會回。
陶星蔚咬咬牙,一個激靈,又發:【昨天夏溪給我帶了吃的,我沒忌住口,我擔心傷口那里會不會發炎了!要不我還是拍張照給你看看吧?】
我男人的小馬甲:【好。】
一分鐘后。
秦慎收到了一張照片:陶星蔚嘟著,彎彎的眼睛,左手比了一個剪刀手的作,纏著石膏的右手則放在白皙溜的前,擋住了關鍵的部位,卻出若若現一道鴻——懷春的自拍。
我男人的小馬甲:【……拍清楚點。】
陶星蔚:【你放大點就清楚了,我手機的像素很高的。】
我男人的小馬甲:【……】
作者有話要說:
秦慎: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悶。
陶星蔚:我明。
可以預告一下這文的走向:后期狂男主。
我愛了他整整九年,整個少年時光我都喜歡追逐著他的身影,後來我終於成為了他的妻子,然而他不愛我,連一絲多餘的目光都不給我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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