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后期的景琰, 溫與暴戾并存。

他會用最溫的態度笑看眾生, 也會用最殘忍的手段毀滅自己厭惡的一切。

如果不是書靈提醒, 險些就忘記了書中的景琰, 努力將腦海中的場景出，倔強道：“現實是現實，書是書, 現在的哥哥對我很好, 我不相信他會變書中那樣。”

“對了，你不是說景帝國還有三個巫族人嗎？”

“一個是巫醫查樂, 另一個是大祭司，還有一個人是誰？”

書靈知道是想轉移話題, 如今劇發展到這個階段，也不是以們二人之力就能扭轉的, 想了想, 它回道：“傻子，最后一個人是你。”

喬喬一愣：“我？”

“可景喬是蓮聽從湖中抱出來的呀, 又不是蓮聽親生的, 怎麼可能是巫族人？”

喬喬又仔細回憶了那場夢，冥冥中好像有一些場景不能對接, 皺了皺眉, 腦大開的猜測道：“難道說景喬是蓮聽親生的，可是我卻是從蓮聽從湖中抱出來的？”

“不對不對, 可我現在就是景喬呀, 我是穿了書中的景喬, 我怎麼可能會以嬰兒的份再出現在這個世界里？”

“還是說……景喬就是我，我就是景喬？”

猜來猜去，似乎就只有這條線能對上書靈話中的意思。此時書靈開始為剛才的暴后悔，它錯了，它真的不應該說景帝國有三個巫族人的，見喬喬已經將真相猜了個差不多，它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了。

“喬喬，我……”

正當書靈想要對喬喬吐實時，臥室的房門被人推開了。喬喬一張又將發帶推離幾分，小手在地板上來去，這下是真的不到了。

“在做什麼？”

景琰一回來就見喬喬蹲在地上，此時長發披散著人看起來又又弱。他蹲在面前為理了理頭發，鼻間有發香現。

“哥哥，你快幫我找找，我發帶找不到了。”

景琰記得，今早起床時，頭上的發帶是他親手綁上去的。

明明很的系扣，如今卻讓喬喬的頭發散開了。景琰看了眼側的鏡子，撿起腳邊的發帶。

“散了就散了吧，先不綁了。”

將人牽回床上時，景琰有些漫不經心。他這稍微的走神讓喬喬被絆了一腳，喬喬跌跌撞撞的撞他懷中，景琰順勢抱住。

“有傷到嗎？”

其實景琰對夠心了，一般有他在的時候，喬喬很撞到，可一旦他離開，喬喬為了能夠行自由，磕和跌倒無法避免，如今的膝蓋和小，估計早就青紫了。

“哥哥還想聽我講故事嗎？”

書靈說，按照書中的劇，的眼睛會在當月恢復明。可如今與書中的失明方式不同了，估計恢復明的時間也會不同，喬喬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又想了下……

除了剛剛失明之時，景琰好似還未找人看過的眼睛吧？

“從前有一面魔鏡，它會說話。”

坐到床上后，喬喬不等景琰回話，就主講起了故事。“后來魔鏡擁有了主人，它的主人是位麗的王后。”

“這個故事你不是講過了嗎？”

喬喬知道景琰會這麼問，于是說道：“哥哥你好好聽，這次的結局不一樣。”

景琰縱容的點了點頭，從梳妝臺拿來了梳子。

“那位王后長得很漂亮，于是總喜歡照鏡子，后來有一天，忽然變了瞎子，王后每日以淚洗面的同時仍拿著魔鏡去問‘鏡子呀鏡子，你說這世界上誰才是最好看的人？’”

景琰為喬喬梳發的作頓了頓，聽到小姑娘的聲音忽然變得特別沮喪了。“鏡子說——”

“對不起主人，我也瞎了。”

故事講完了，喬喬知道景琰那麼聰明，應該能猜到話中的意思。

“哥哥有沒有覺得這個故事很悲傷？”

景琰默了一下，從后將人抱住。“喬喬的眼睛會好起來的。”

“那什麼時候能好呢？”

這麼多天過去了，喬喬看不到一點希。景琰知道小姑娘抑了那麼多天，是真的著急了，于是給了一個準確的信息：“冰不解，你的眼睛也無法治好。”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找不到解除冰的法子，的眼睛就不會治好。而知道解毒方法的人只有景泰，景泰是景帝國的王，他不肯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于是將這話刪刪減減，真正的意思只有一個——

沒救了。

“難道我要、我要一直當瞎子嗎？”

景琰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原本還不怎麼難過的喬喬頓時到心塞塞。想到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麗的世界了，眼眶一紅，就想哭了。

“我不想當瞎子。”

此時喬喬披散著長發，掌大的小臉上，是潤潤的雙眸。一哭眼角就會泛紅，景琰覺得這副樣子既好看又可憐，將人攬在懷中忍不住又靠近了幾分，低低的哄著。

聽著他這溫的聲音，喬喬更是忍不住了。

因為他怎麼哄也不提會幫治眼睛的事，所以喬喬忍不住開始懷疑景琰是不是真的不想讓好了。拽著他的襟又了幾分，喬喬眼眶中掉下一滴淚。“哥哥，我不要當瞎子！”

要聽到景琰對的承諾，只要他肯答應為自己治眼睛，那才有恢復的可能。

“喬喬不會是瞎子，眼睛一定能治好的。”

喬喬不滿意，覺他這話本就沒怎麼用心說。

一邊是難過，一邊還想用可憐博得景琰的疼惜。只是哪里知道，這副窩在他懷中哭的慘兮兮的樣子，深深刺激了男人的。景琰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將人在了床上。

“哥、哥哥你干嘛？”

喬喬正哭的傷心，忽然覺天旋地轉的。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在了床上，臉側傳來景琰溫熱的呼吸，喬喬哭聲停了，單純的本就沒多想。

“哥哥有點累了，不小心跌了一下。”

說著抱歉的話，但景琰此時的行為卻沒有一點愧疚。輕嗅著膩的甜香，景琰手撐著床凝視著下的孩兒。

見眼尾還掛了滴淚，那半掉不掉的樣子撓的景琰心里。尤其是看到像是尋求安全般抓住了他的服，他低頭吻去眼角的淚珠，用薄蹭了蹭的臉頰。

他作實在是太輕了，輕到喬喬只覺頰上暖了一瞬。眨眼的功夫就再也覺不到異常，眨了眨水亮亮的眸子，扯了扯上的人。

“哥哥，我真的不想當瞎子。”

這話說了一遍又一遍，也就是景琰脾氣好才任由這樣磨。其實不想當瞎子，這話也要去給醫生說呀，但誰也不找，就只纏著景琰一個人說。

以為纏的久了，景琰煩了也就會松口，說不定就真的肯上心幫找醫生。可他沒有，他耐心好的讓喬喬害怕，無論喬喬怎麼磨他，他都像是對待小孩子般聲去哄，然后在給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讓心里沒譜。

景琰，是真的不想讓治眼睛嗎？

原本只是猜測，如今喬喬卻真的覺得自己的覺是對的。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會扯著景琰的服重復那句話，景琰將安神香點的更濃了一些，沒一會兒就讓睡了過去。

他真的不想讓恢復明嗎？

其實在喬喬沒說那個故事之前，他一直有在想辦法幫治眼睛。但小丫頭這幾天忽然等急了，天天黏著他提這件事。的不行就撒，撒不行就改任蠻，景琰眼看著對自己越來越依賴，忽然就真的生出了不想讓眼睛好的心思。

如果眼睛真的恢復了，或許……就不會這麼依賴自己了吧？

景琰凝視著床上的，最后為拉了拉被子，出了臥室。

幾天過去了，那本巫書他已能勉強閱讀。

這天他與往常一樣去書房翻看，忽然發現了與冰有關的記載。

冰：源于巫族，傳于景氏先祖，解毒方法唯有此二氏得知，因巫族，世人只知其一。

景琰將巫言逐字翻譯，腦海中不由就浮現出喬喬哭的慘兮兮的小臉。

“月痕。”

像是下了什麼決定，景琰將月痕了過來。他闔上巫書指尖漫不經心的著特殊材質的封面，慢悠悠問：“景帝國的巫醫有幾位？”

月痕狐疑的瞟了他一眼，小心道：“自從巫族后，國王陛下就殺了留在景帝國的巫人，如今全國只有兩名巫人，巫醫……就只有一位。”

“查樂？”

景琰勾，“他現在在哪？”

月痕想了想，“好像被王儲殿下關在了監獄中。”

“不過據說王國陛下一直有派人過去保護，還請醫生去為他治療瘋病。”說到瘋病，月痕臉上多了抹驕傲。

“殿下請放心，屬下雖然醫人差了一分，但使毒可是一絕，就算是陛下找來了全國所有名醫，我也敢保證沒人能幫他治好！”

景琰點了點頭。

“去通知景安將人救出。”

月痕一愣，看到自家主子對自己笑了一下，倚靠在椅背風輕云淡道：“你不是使毒很厲害嗎？”

“那就再負責把他的毒解了吧。”

月痕心很復雜：……

當景帝國的冬天再寒了一個度時，喬喬聽到窗外傳來沙沙的聲音。

起床時房間里空無一人，書靈打了個哈欠，這幾天它也算是恢復了些靈力。

磕磕絆絆的向窗邊走去，一路上喬喬被撞到了兩次，絆了三下。扶著墻總算是走到了窗前，吸了口從窗進來的涼氣，喬喬開口：“外面是下雨了嗎？”

這話是對書靈說的，但回答的人卻是景琰。

景琰拿著厚實的披風蓋在上，自后抱住。“下了，外面下了好大的雨。”

耳邊有呼嘯的風聲，還有大雨滴落在地面發出的脆響。喬喬咬了咬，眸中又多了抹潤。“我能聽到外面下了雨，可我看不見。”

這次的委屈不是裝的，喬喬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看到彩的世界了。

覺后的人又抱了自己一分，喬喬很乖得放子。

“哥哥。”

輕輕喊道：“我已經快忘了你長什麼樣子了。”

不進那些七八糟的夢境后，喬喬覺自己的記憶正在模糊。因為眼前看到的只有黑暗，于是就會努力去想曾經看到的彩，可是越想，就越覺得自己曾看到的世界越模糊。

“哥哥那麼好看，我不想忘記你的樣子。”

喬喬了鼻子，只是簡單說出了心聲，卻不知這簡單的幾句話直接刺中了景琰的心臟，他終于認識到事的重要，對承諾道：“喬喬別怕，哥哥一定會把你的眼睛治好。”

自從知道冰源于巫族后，他就已經派月痕去研究了。

昨晚景安才剛剛將查樂救出，月痕說，當時為了沒有后顧之憂，他給查樂下的毒使了十，如今能不能解毒他也不是很清楚，三天他做不到將人治好，但會盡力一試。

這些話他沒有告訴喬喬，是因為里面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他不想看到失的臉，所以想等事有了結果再告訴，可如今……

“別怕，哥哥一定會為你治好眼睛。”

他不準喬喬忘記他的樣子，所以他一定會找到解毒的方式。

……

下過雨后，景帝國的冬天就更加冷了。

古堡中有人傳景泰陛下病重，王儲殿下去A座探時卻被人攔在了外面，還有人說大殿下的癡傻好了，如今坐鎮A座，可是并沒有一個人看到他在A座出現。

整個古堡上空彌漫著沉，景琰撐著傘站在雨幕中，任由寒氣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