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完任務‘存活到下一，不被淘汰’，獲得獎勵系統點數2000點！”

　“新任務‘選擇合適曲目，在公演中拿下小組第一’已開啟，完任務后將獲得更多厚獎勵！”

　……

　不同于以往，系統這次報完喜之后，語氣里有了微妙的小沉默。

　“怎麼了？”黎喬吃完飯回宿舍，拿剛畫的便利“啪”地在床頭里側，周圍的空氣頓時一清。

　——沒辦法，大型男寢里的空氣質量，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主人，什麼，你現在已經有3000點存款了……”系統到底期期艾艾地開口了，“你，你介不介意……”

　“什麼？”黎喬還從沒見過它這麼忸怩，笑，“五秒之說不出來我就介意了。”

　“主人，別別別……！”系統果然急了，蹦豆子似的把話一口氣說出來，“你、你介不介意拿出500點給我買個虛擬實呀！”

　黎喬挑眉：“你不是說化出實還要很久？”

　“實確實還很遙遠，所以我說的是虛擬實，只能在你的神識空間出現，它不占地方，也沒有任何威脅……”系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底氣。

　其實它自己也知道，宿主會同意的概率微乎其微，因為賺了點數，宿主拿去改善自困境、仙丹靈藥買買買都來不及，誰會花點數給它買這種毫無用的玩意兒？

　就連那些綁定了高級宿主的統二代，一般也要等宿主升級到后期，500點數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以后，才能買個虛擬實過過癮……

　黎喬說：“那好吧。”

　系統：“知道了我能理解主人……咦咦咦？？！”

　黎喬聽著系統那把小嗓音，此刻得都快帶上哭腔了。他其實不難理解：作為人，還能追求個香車豪宅、人生巔峰；作為系統，最大的執念也就是能得到一個實了。

　黎喬淡淡說：“你得清楚，就算有了這個虛擬實，只要你一天活在我的識海里，我的神識都足夠隨時死你。”

　“知道的主人，謝謝主人！”系統答應得熱淚盈眶：主人屬實心，這時候威脅它一句，反而顯得坦坦，讓它更有安全了。

　不過相這段時間下來，它也出來主人聽這種評價只會臊得慌，滿口依舊是甜得發膩的彩虹屁，“主人最最最好了，我統生有幸才能到主人！”

　“得了，”黎喬嫌棄撇，“你再不趕扣，本座可要反悔了。”

　“主人，主人是最棒噠！”系統已經能做到對著黎喬的威脅依然面不改甜言語，歡天喜地地扣了點數，轉眼間，黎喬就發現自己識海的一角，多出一個白白圓圓的小胖子。

　小胖子是大約剛會走的兒階段，坐在張小床上，抻抻胳膊抻抻兒，烏葡萄一樣的眼睛瞪得溜圓，皮雪白，紅小微張，貌的同時又因為是虛擬，沒有現實里的咬手指流口水，干凈又喜人。

　“主人，現有點數為2500點，您打算買什麼呀？”系統興地原地蹦蹦跳跳一會兒以后，很乖覺地知道該為主人服務了，小胖手一，就把系統商城頁面拖了出來，“鑒于您接下來的任務是‘在公演中拿下小組第一’，建議您將點數用在專業技能的提高哦。”

　黎喬發現有了實后，系統調頁面的速度非但沒變慢，反而好像換代升級一樣，變得更靈巧輕捷了。它迅速打開“專業技能”分類，底下各種技能一目了然，從唱跳rap到游泳健，上到中醫西醫、下到搬磚挖掘機，簡直包羅萬象，無奇不有。

　“不過，主人，”小胖子認真地道，“其實系統商城是有陷阱的，比如唱跳運這些技能，實際上只能購買套餐提升的天賦條件，實掌握和練習經驗還都要靠自己。”

　“像醫、科研這些，更是只給灌一個知識包，實里的專注度、穩定度什麼的，都要花點數買另外的掛。聽說曾經有宿主買了技能包之后直接去裝比，結果沒有實戰經驗，反而被人吊打得很慘。”

　黎喬瞥了它一眼，他發現自從擁有實之后，系統明顯對他更盡心、也更心小棉襖了。

　這500點數，蠻值。

　“正合我意，”黎喬翻坐在上鋪邊沿，吃沈老太太給他捎的飯后小糕點，“什麼都你們幫我干了，那我干什麼？我本來也正想說，如果掌握技能要靠系統接管或者代替之類的，我就放棄，自己練也不是不行。”

　“那主人，我去幫你計算最合適的套餐，易部我有人，我試試幫你要個贈品！”

　系統從小床上跳下來，握小拳頭一溜煙跑開。片刻后它懷里抱了個胖瓶子回來。

　“他給了我這個萬能緩釋劑！改造、提升天賦的時候容易產生疼痛，還有可能出現排異反應，有了它，風險就能大大降低啦！”系統仰著小臉，滿臉的“求表揚”，“我檢測過了沒問題，主人可以放心用。”

　“行，”黎喬輕笑，了把它的頭頂，“謝謝你。”

　*

　系統對原主的改造持續了一整夜。

　期間，緩釋劑作用下，劇烈的疼痛變得漫長而綿延，一整個深夜，黎喬都能聽到骨骼發出的輕微咔咔聲、洄流時管的鼓，特別是他要隨時監控變化，確保一切的確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因此他也幾乎整晚沒睡，直到窗外天熹微，的變化漸漸停止，他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

　曬到眼瞼上，臨近下午，黎喬被唐宛楊醒。

　今天要錄選歌分組，所有人都要穿節目定制的另一套集服裝：和某國合作的運服。

　黎喬套上服，匆匆跟著唐宛楊出去時，聽見F班其他人在議論：

　“他可真行，話放得漂亮，什麼不會放棄并肩同行的，結果回來就睡到日上三竿，沒人本不起。”

　“聽說葉榆歌他們天天早上八點就去練習，晚上一點才回寢室。”

　“真正努力的人和只會上功夫的，一下就看出來了。”……

　還是那個比方，假如電視新聞上有人宣布自己中了彩票，大部分人羨慕兩句也就過去了；可原來同住一個筒子樓的隔壁老王突然一夜暴富，靠的還是小白臉，那很多人就會心里不是滋味了。

　黎喬推門時，回頭瞥了他們一眼。

　議論黎喬的人，聲音得很低，自信不會被黎喬聽見，但他們哪知道黎喬現在整個素質大提升，耳聰目明，輕松就能聽見他們的嘀嘀咕咕。

　他們見黎喬看過來，本能怵了一下，然后彼此一對視，趕壯膽：

　“哎，他還看我們，是想找我們跟他一組嗎？”

　“反正我不要跟他一組！”

　“你傻呀，位置對決就是要選最弱的，才能顯示出你的能力！”

　“就是，他實力那麼差，最近風頭又盛，就該選他，才好突出你呀！回頭聯系公司，通稿發起來、豆瓣節奏帶起來、營銷號炒起來，下一個逆襲的就是你！”

　……

　“喬喬，怎麼不走啦？”唐宛楊見黎喬停在門口，忍不住回頭問。

　“沒事，”黎喬松開搭在門把上的手，勾起一個興致盎然的笑，“就是聽到了點好玩的事，走吧。”

　唐宛楊目浮，問：“什麼好玩的事？”黎喬卻只是笑，三言兩語糊弄過去，拉著唐宛楊走了。

　事實證明，抱著“拉踩黎喬上位”念頭的選手，不止F班那幾個。

　原主訓練時間非常短，初評級看得出來唱跳都是外行、一公的rap更是堪與“蛋黃長”一戰，短期，水平能迅速提升又不至于被人懷疑的，相對保險的就只有跳舞了，于是黎喬買的也是“舞蹈”的技能包。

　Vocal是最見真功底的部門，沒點基礎的不敢選；Rap和Dance部門想渾水魚的就不了，一聽黎喬要選dance，立刻有不人表示也要去dance，而且看樣子都拳掌地等著跟黎喬選同一首歌。

　黎喬倒是不急。

　選曲要按人氣排名挨個來，黎喬排35，雖然對他本人來說進步不小，實際上還是屬于中下位圈，留給他選的余地并不多。

　葉榆歌第一個出發，會議室大屏幕上實時轉播著他的選擇：他幾乎沒猶豫，敲開了一首名為《忽夢年事》國風曲目的門。

　“哇，他好勇！”黎喬聽見前面的練習生嘆。

　眾所周知，觀眾對國風曲目的期待值很高，本卻又難表現、難出彩，豆的濃妝還很容易被路人評價“沒氣質”“玷污國風”，收到各種惡評。

　不過一旦表現出眾，就很容易出圈吸、變經典，畢竟華國文化浸潤在每個華國人的骨里，只要那個“味兒”對了，就能引起深而廣泛的共鳴。

　“其實他這首還好，節奏明快，還是站樁vocal，除了歌詞難背一點，很討巧的。”跟前面練習生坐一塊兒的人說道，“千萬別選的是另一首國風歌，《清風未老》的那個，看見沒？”

　“那首是個慢歌，還在dance部門——你想，公演的時候那麼多著站在一起，又吵又累又困，他們就想看炸的、燃的、嗨翻全場的！那麼一首慢悠悠的、聽不見鼓點的歌，又不開麥，跳舞直接能把觀眾跳睡著你信不信？”

　“我敢說，選這首歌的人，就不可能拿到票！”

　“現場必選快歌”已經是練習生們默認的常識，這人一番高談闊論下來，他前后左右的人也都出了深以為然、備指點的表。

　于是，《清風未老》這首歌，果然被絕大多數練習生默契地避開了。直到黎喬作為第三十五名，終于被沈沨慢悠悠地點到名字，屬于《清風未老》的房間都還空無一人。

　黎喬單手在運服兜里，走出小會議室，同樣的幾乎沒有猶豫，敲開了《清風未老》的門。

　房空又安靜，細細的塵屑在空氣中跳舞，黎喬回過頭，對著鏡頭出了一個略帶挑釁的笑容。

　會議室里，等著跟黎喬一組、拉踩營銷齊上陣的練習生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