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藥后,霍言清還惦記著去和郭一亮一起練習。
“你的手行麼?”奚遲問。
明明他的音偏冷,聽在霍言清耳朵里卻暖融融的。
“沒問題,只是皮燙傷。”他活著手指,眼睛一彎。
這時候倒是堅強了,奚遲在心里默默想。
霍言清跟奚遲一起出門,并肩走著,引得科室里小護士頻頻往這邊。
他的目一直落在奚遲上,問:“哥,你回家麼?”
“先不回,陳楓要跟我去吃火鍋。”
霍言清起飛的心又半路墜機了,他想陳楓作為室友,肯定和奚遲共了一段青而好的記憶,也是他很信任的人。
至他如果像陳楓一樣去摟奚遲的肩,奚遲一定會覺得很奇怪。而且,他總覺得陳楓眼神閃爍,好像藏著什麼,不會是喜歡奚遲吧?
他在心里哀嚎,為什麼承諾了要回去找郭一亮啊。
去了計算機系,郭一亮見到他趕忙問:“你手怎麼樣了?”
他覺得O神也是倒霉,馬上要參賽,卻遭遇這種意外。
“沒事。”霍言清看著蔫了一截。
他在郭一亮旁邊的位置坐下,順手了口袋,探到了剛才奚遲給的棒棒糖。剝開的糖紙放進里,他心又好像被點亮了似的。
郭一亮探過頭來:“奚老師真是你哥啊?”
“對啊。”霍言清叼著棒棒糖,出了一抹孩子般得意的笑。
“那你家的智商傳得真穩定,”郭一亮打量著他,“不過覺你們長得倒是不像,雖然都很帥。”
“他在你們學校很出名嗎?”霍言清問。
“那當然,”郭一亮點頭,“上了一門課,霸占了A大表白墻一年呢。”
霍言清含著糖,腮幫子鼓起來一塊:“很多人表白?”
“哎,都是網上口嗨,現實里老師的份,加那高嶺之花的氣質,誰敢真追?聽說你一直沒嫂子?”郭一亮眼睛。
霍言清表忽然一僵。
郭一亮看他這反應,八卦起來:“看來是有咯?肯定也是學霸,是不是超好看啊?”
霍言清轉過頭去,輕聲道:“我不想說。”
“什麼?”郭一亮沒聽清,抓了抓腦袋。
霍言清沒再說話,把電腦打開,兩個人心里都忍不住開始激。
“我們先接個‘懸賞任務’玩玩吧。”霍言清提議。
他們打開常去的論壇,在地址里加進一小段字符,頓時跳進了一個新天地。
在這里,不人向黑客發布懸賞求助,小到幫忙修改學校教務系統里的期末考試績,大到幫忙盜取公司數據庫里的用戶銀行卡信息,甚至有要求破解某個家用攝像頭的變態要求。
霍言清往下翻著,他們從來不接這種爛活,只挑那種害者的求助。
“哇這個酬金有20萬,元!”郭一亮喊道。
這條求助來自一個新加坡的互聯網公司,他們的云服務中了一種新出現的勒索病毒,所有用戶數據被鎖定,文件都變碼,格式后綴全變了“luckydog”。
一個很賤的彈窗跳出來告訴他們,必須在48小時往指定的錢包匯一定數額的比特幣,才能得到解鎖鑰匙。否則文件將會被永久刪除,絕不可能找回。
估計這個公司部的網絡安全人員都束手無策,才會急病投醫到這里。
霍言清看起來卻興趣寥寥,畢竟同類病毒十年前就開始猖獗了,繼續往下翻,他忽然被吸引了。
“怎麼你們A大的學生也有中招的。”
郭一亮聞言湊過腦袋,一看還真是一樣的病毒,不過他同學們被鎖掉的是畢業論文、實驗數據、出國材料……
“太缺德了,我們都是窮學生,這不是死人麼!”郭一亮憤然道。
霍言清繼續看,發現這幾個學生出的酬金最一萬,最多八萬,還有說錢不是問題,關鍵是有同學給匯了錢卻沒找回文件的。
他用郵箱聯系了一下那個一萬酬金的同學,對方一秒回復過來,看來一直在等。
他問了對方一些況,發現這幾個被勒索的學生還算彼此認識,共同點就是家庭條件非常好,事張揚。
“我覺得這個駭客可能就是你同學。”霍言清突然扭頭看向郭一亮。
郭一亮拼命擺手:“不是我啊不是我。”
霍言清笑了笑:“他可能對這幾個人有嫉恨不滿的緒,或起過沖突,真有兩個冤大頭付了錢后,一直手頭拮據的他起了貪念,想要干筆大的。”
他查了一下對方比特幣錢包的易記錄,確實最近有兩筆匯款,那個人分別在昨天和今天的凌晨一點取出。
“我試試。”
霍言清說完這句話,郭一亮便看到他咬著棒棒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屏幕上閃爍的映照著他認真的眼神。
沒一會兒,他看見霍言清為了A大教務系統的最高級別管理員。
“你搞的是我們學校的網?”郭一亮大驚失,“別啊,被抓到我完了。”
“放心。”霍言清的聲音倒很鎮定。
郭一亮看著他編輯了一封關于近日勒索病毒出現,號召同學們重視網絡安全的公告,發送出去。
郭一亮又慌了:“這要全校師生收到了,肯定會引起大靜的。”
“我只發了幾個人。”
郭一亮看了眼手機,果然沒收到。
“他很有可能自卑又自負,總覺得別人看不起他,想要干出大事出人頭地,這種人往往反而會關注別人的車子、鞋、手表都是什麼價格。他會在網絡技論壇上傳一些自己做的工,甚至大肆發表技,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活躍時間可能是凌晨,可能被輔導員標記為需要特殊心理輔導的學生,可能獲得過助學金……他看到自己的‘果’連學校都驚了,難道不會竊喜嗎?”
郭一亮怔怔地聽他說了一長串,覺明白了些。
他們等待著,忽然霍言清眼睛亮了:“來了。”
A大一間宿舍的角落里,一個男生地聽著計算機運行的聲響,角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這時他屏幕右下角出現校園郵箱提醒,他一看,是學校發來的系統郵件,容正是最近的勒索病毒。
他呼吸急促起來,坐直了點開,想到那幾個人此時的痛苦,想也沒想就點擊了里面防范指南的鏈接。
都是一些無聊的東西,他往下翻,突然出現了一行紅大字。
Lucky……Dog?
后面跟著個巨大的狗頭。
他瞬間一個寒,慌忙關掉郵件查看服務,卻發現已經被奪取了控制權。
這時,他桌面上猛地跳出一個彈窗,居然是一張圖片。
是經典的唐僧師徒四人俯視的表包,配字:你醒啦?
他腦子里閃過很多后果,手指抖著在控制臺打字求饒。
對面卻又傳來一張表包:小狗狗吐舌頭略略略。
拳頭重重砸在桌子上,來者到底是什麼奇葩,不說話只發表包是幾個意思?這種玩笑般的態度讓他覺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忍不住罵了起來。
對方又只回了個表包:天線寶寶拍屁,上面寫著:來打我呀!
看到他輕松把那幾個同學的鎖解了,郭一亮目瞪口呆,喃喃道:“我覺我們隊穩贏了……”
霍言清在編輯這個人的信息和敲詐的證據,準備打包發給學校,郭一亮沒事做,順手翻了翻他的文件夾。
“嘖,這人還是你哥的‘’啊!”郭一亮像發現了新大陸。
霍言清迅速扭過頭來,看了兩眼眉頭便鎖起來。
與其說,不如說是迷者,文件夾里都是從表白墻和校園論壇存的奚遲的拍照。
霍言清全給他一窩刪了。
郭一亮心里Orcas一直是萌的小虎鯨,在虛擬世界都沒有一點脾氣,現在卻見霍言清表像在生氣,抿著把學校論壇和表白墻賬號里跟奚遲有關的容通通刪掉,一張照片都不留。
“你和你哥真好啊。”郭一亮楞楞地嘆道。
之后他們又對著之前的比賽研究了半天,天漸晚,霍言清電腦忽然響起黑客論壇私信的提示音,他順手看了一眼,平時不人在上面私信他想雇他辦事,他很回復。
可這一條卻吸引了他,對方的目標是國家科學基金網站上的一個賬號,希他能破解碼,在今天零點前撤銷申報。
霍言清看著眼,好像今天去奚遲科室換藥,聽見他同事跟他打招呼時說了。
帶著一種強烈的預,他回復了那個人。
丁立森沒想到立馬能收到回復,他已經焦慮到一個星期沒睡好覺了,上一次了奚遲的數據后,他下決心不能再做這種事,可他現在實在無法承再一次的失敗。
上次替他解鎖奚遲電腦的黑客早就不干了,他又登上這個論壇,論壇里有像游戲一樣的排行榜,他先私信了排行第一名Orcas的黑客。
霍言清一番套話后,在屏幕上看到了最悉的那個名字。
丁立森那邊對話框一閃。
【Orcas:你算是找對人了(^-^)】
【Anonymous:?】他還是有點警惕。
霍言清一番討價還價,充分展示了一個唯利是圖的形象,把對方拖急了,急躁狀態下,人意識不到自己已經了陷阱里的獵。
霍言清最后甩了一張截圖證明做完了。
丁立森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了地,承諾道:【等會議結束,我會立刻匯款。】
【Orcas:好的呢老板(^-^)】。
屏幕外面,霍言清眼底滾著怒火,第二天要答辯,現在在系統撤銷申請,為的就是當眾看對方崩潰的模樣。他覺得,三年前毀掉奚遲數據的,顯然也是這個人。
想到如果當初他沒有及時發現,奚遲無數次熬夜,一遍遍重做實驗得到的果,都會付之一炬,他心疼得不行。
奚遲和陳楓這頓火鍋吃了長時間,開始是陳楓一直在問他問題。
先問他這麼久,難道都沒有察覺邊有一一毫的異樣嗎?至應該約到有人在暗關注著自己吧。
但他盡力回憶,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可能因為他專注一件事時,總是自忽略四周的環境,上中學時,還曾經因為思考一道難題,從樓梯踩空摔下去過。
陳楓又問他,霍聞澤年時期有沒有經歷過重大刺激,因為絕大多數多重人格患者都在年有明確的被待史,無法承以至于催生出另一個人格,這樣痛苦就好像不是發生在自己上了。某些極端危險的人格,也往往以這種契機誕生。
奚遲也回答不出來。
他從小到大都是優秀學生,還是第一次被提問到啞口無言,讓他很有挫敗。
后半場,陳楓不知被了哪神經,緒上來了,開始跟他傾訴自己悲慘的相親失敗歷程。
說他這些年一直在努力相親,相一場黃一場,姑娘聽說他是醫生都高興,聽到他是神科醫生就跑了,好不容易有一個喜歡他,結果姑娘媽媽以上吊相,是沒,說到后面眼圈都紅了。
奚遲調自己生的安技,果然沒什麼效果。他只能講起自己父母當年,那時候神病所偏見更大,他媽媽家里聽說兒要跟一個大十歲、整天做研究不掙錢的神科醫生在一起,揚言斷絕關系。他媽媽真的一個人跑到幾百公里外,沒有家人的祝福,拉著他爸爸領了結婚證。
誰知陳楓聽完哭得更厲害了,說奚老師離婚都二十年了,一直沒再找呢。
奚遲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十點。在樓下抬頭到自家窗戶里亮著暖的燈,心里也不自主跟著涌起溫暖熨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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