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坤:“說說吧。玄宗招收弟子的昇仙大會,在何地、於何時舉辦?”
林惡虎艱地嚥了口唾沫,慘笑道:“我若說了,你便會放過我?”
“當然不會。”倪坤微笑搖頭:“你用心險惡,拖我下水,若我真的隻是個普通書生,早就被你害死了。你既有害人之心,就該有被反殺的覺悟。”
林惡虎自知難逃一死,索把心一橫,咬牙道:“既然不會放過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唔……”倪坤手托著下,悠然道:“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來告訴你為什麼……”
說話間,他再次掐訣唸咒,施展法。
轟隆!
林惡虎腳下地麵轟然綻裂,數條遍佈棘刺的黑藤裂地而出,毒蛇般攀附到他上,將他四肢、軀乾、脖頸死死束縛。黑藤上那麻麻的漆黑棘刺錐他皮之中,令他如遭萬蟻噬,又痛又。那痛甚至滲皮,直骨髓,令他痛苦不堪,生死兩難。
正是倪坤僅會的四個法中,又一個門級的低階法,藤縛。
此催生的黑藤,不僅堅韌無比,連倪坤施展的普通武功都無法將之摧毀,且黑藤之上的毒刺,能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乃是一個集擒敵縛敵、刑訊拷問於一的實用法。
此造的痛苦,連菜鳥級的低階修士都承不住,更何況凡俗武者?
饒是林惡虎是個狠人,亦是不過幾息功夫便生不住,慘著求饒起來:“我說,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給我一個痛快!”
倪坤不聞不問,又催黑藤折騰了林惡虎一陣,直將他折騰得神煥散,方纔暫停催法,淡淡道:“先將玄昇仙令的來曆告訴我。”
片刻後。
林惡虎一五一十,說明瞭“玄昇仙令”的由來。
原來他能得到玄昇仙令,純屬機緣巧合。
此人主業乃是江洋大盜,一月前,與同夥三人在陳國雷山之下,劫掠了一支商隊,從商隊中一名年手上,搶到了這玄昇仙令。
林惡虎與同夥拷問那年,得知年祖上乃是玄宗門弟子,因一場戰鬥喪失修為,功力儘廢,不得不返回世俗。
其祖離開山門還俗之前,關於修行功法的記憶,儘被玄宗抹去。
不過玄宗酬其為宗門力戰殘的功勞,給了他一麵玄昇仙令,允諾將來可收他一位有骨的後人進玄宗修行。
隻是那修士運氣不好,子孫皆無修行骨,直至其逝後多年,到了其重孫輩,也就是那年,方纔激發了玄昇仙令的反應。
年據曾祖書,知道玄昇仙令在他手上發生異變,說明他有修行骨,遂帶著護衛、僮仆,偽裝商隊,前往玄宗舉辦昇仙大會的地點,要拜仙門。
卻不料運氣不好,路遇林惡虎一班悍匪,不但玄昇仙令被奪,命也丟了。
其後林惡虎起了貪念,獨吞玄昇仙令,悍然出手襲殺三個同夥。
那三個同夥雖然武功遜於他,但暗地裡早有防備,林惡虎襲失敗,隻能正麵上,結果一場惡戰下來,林惡虎負傷不輕,隻斬殺了兩個同夥,最後一個同夥重傷逃離。
林惡虎一路追殺,不料那同夥意外撞上了鬼婆子,為求保命,便將玄昇仙令的告訴了鬼婆子。
最後那同夥的命自然冇能保住,被鬼婆子滅了口。可林惡虎也被鬼婆子纏上。
林惡虎武功本與鬼婆子差不多,但他殺同夥時了傷,難以招架狀態完好的鬼婆子,遂且戰且逃,一路又添不新傷,卻始終冇能擺鬼婆子。不僅如此,逃亡途中,還驚了好些武林人士,其中就包括趙烈、烈火老兒、老毒蛇。
奔逃數日,竄至這山廟之前,林惡虎傷勢實在拖延不住,非得覓地療傷不可,迫於無奈,他隻能暫停逃亡,進廟療傷,結果就撞到了倪坤……
說到這裡,倪坤問道:“你方纔說,倘若有修行骨,那玄昇仙令便會生出異變?究竟是何異變?”
林惡虎喃喃道:“若有修行骨,將令牌捧在手中,令牌便會發發熱……”
倪坤聞言,不由暗自皺眉——他方纔可是將令牌拿在手裡,把玩了一陣的,然而那麵燦金令牌並冇有發生任何變化。
於是倪坤追問:“你親眼見到過令牌異變?”
林惡虎道:“不錯。拷問那年時,我們令年將令牌捧在手裡,果然冇過多久,那令牌便開始發發熱……”
倪坤又問:“那你呢?你和你的同夥,手持令牌,可有反應?”
林惡虎沉默一陣,苦笑:“冇有。”
“嗬……”
倪坤搖頭嗤笑:“既無反應,證明你們並冇有修行骨,卻還是為了這麵玄昇仙令同夥反目、自相殘殺,最後更是把自己的命也搭了進來。真是利令智昏!”
林惡虎不言,隻眼神微妙地瞥了倪坤一眼,瞳孔深,有一惡意的嘲諷——他亦想起,方纔倪坤手持令牌時,令牌也並未有任何異變。
不過有件事林惡虎也想不明白:令牌冇有變化,應該說明倪坤冇有修行骨。可他能施展法,早就是修仙之人……
難道玄昇仙令,隻會檢測尚未踏修仙之門的凡俗之人,是否有修行骨?
已經了門檻的修仙之人,則不會令玄昇仙令有所反應?
林惡虎心中猜測時,又聽倪坤問道:“說說你知道的,關於仙門宗派的況。”
林惡虎道:“我所知亦是不多,皆是從那年拷問得來。隻知凡俗之外,不計小門小派與散修,共有七家最為頂級的仙門,分彆為玄宗、海月宗、天星宗、丹鼎派、龍門派、妙法派、震雷派,合稱三宗四派……”
林惡虎知道的,也就隻是一些大略。
比如三宗四派這七大宗派,一般有外門、門、真傳弟子之分。又比如海月宗專收弟子,丹鼎派擅丹道,龍門派劍等等。
而這些都是從那可憐的年拷問得來,更多的林惡虎就不知道了。
倪坤又盤問一陣,並冇有得出更多報。問清了玄宗舉辦昇仙大會的時間、地點後,便一指點出,給了林惡虎一個痛快。
將林惡虎等人的清理出廟堂之外,倪坤回到草蓆上盤坐下,沉一陣,取出那麵玄昇仙令,捧在手裡好一陣,令牌都冇有發生任何變化。
他又嘗試著往令牌中注真氣,結果這麵燦金令牌,與他自白麪青年上搜來的黑鐵令牌一樣,都是對他的真氣來者不拒,但也一樣冇有發生任何變化。
“我冇有修仙骨?”
倪坤頗有些哭笑不得:“開什麼玩笑呢?這令牌不會是壞了吧?我倪坤天縱奇才,連法都自學材學會了四個,豈會冇有修仙骨?簡直荒謬!”
搖了搖頭,倪坤著下沉:
“海月宗遠在東海之外,飄渺難尋,且又隻收弟子……既如此,倒不如拿著玄昇仙令,前去玄宗的昇仙大會運氣。
“反正這塊令牌是不記名的,無論是誰,隻要持有令牌,便可參加昇仙大會,倒不用擔心被玄宗誤會,是我害死了他們前代弟子的後裔……
“嚴格說起來,我還算是替玄宗那位倒黴弟子的後人報了殺之仇呢。”
做出決定,倪坤不再做徒勞嘗試,收起令牌,專注修煉起來。
修煉大半晚,小睡一個時辰,次日天剛矇矇亮,倪坤便收拾好行囊,背上揹簍,踏出山廟,折向南麵行去。
玄宗十年一度的昇仙大會,將在今年九月初九,於南方楚國,重明山巔舉辦。
而今天隻是七月初二,距九月初九尚有兩月,倪坤還有大把時間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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