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
寧榮大街外,時不時的就出現一坡腳駝背的啞道士,舉著一幌子。
幌子寫著“祖傳房中神丸,吃一粒可一夜不倒”一行字。
一開始,也沒什麼人注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日,賈璉就從興兒這里聽得王善保將那經常出現的啞道士帶進了賈赦院。
而就那以后,賈赦就沒再找賈璉。
即便賈璉來向他晨昏定省時,他也沒再出來見賈璉,一直待在屋。
賈璉也只通過里面的聲音聽見賈赦在瘋狂支自己。
賈璉對此也很理解,因為他在神丸中加了癮的烏香,這東西就是后世林則徐大力銷毀之,只是這個時代還沒大規模用,在明朝歷史上有記載的也只是萬歷用過,而現在被他用在了賈赦上,所以賈赦不可能不依賴此。
也因此,賈璉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輕松許多,也由此可以安安心心地準備鄉試。
轉眼就快到了八月鄉試下場之期。
賈璉已背了快一年的時文名稿和應制詩,還楊侍郎點撥許久,自然有底氣中舉的。
王熙雖因有孕在,不能親自照顧即將下場的賈璉,但也時不時地親自囑咐平兒服侍好賈璉。
等到進場前一日,平兒早已將賈璉進場需用之收拾妥當,王熙還親自過了目,然后才放在顯眼的地方,預備著。
同時,王熙因擔心賈璉應考途中遇到意外,被人馬擁到,還特地加派了幾個老的管事,與賈璉同去的心腹小廝興兒和王信被王熙叮囑的尤其多。
等到次日,賈璉就換了一半新不舊的服,先去向賈母、賈赦和邢夫人問了安。
三人皆沒有見他,只賈母讓鴛鴦傳了一句“讓他好好考”的話。
故接下來也只有王熙和平兒這一妻一妾賈璉出府。
“回去吧!”
賈璉向王熙和平兒說后就登車而去。
王熙和平兒,四只眼睛怔怔地看著他的車遠去后才回來,而等們轉后,才見迎春、寶釵、黛玉、探春、惜春都來了。
探春先問道:“二哥哥走了嗎,我們還說來送他呢。”
“剛走呢。”
王熙笑著回了一句。
等搜核驗份且過了龍門后,賈璉就尋到了自己的號房。
號房的狹窄簡陋自不必多言。
賈璉也早對此有所耳聞,故而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好在他老師楊侍郎早已暗中托好關系,讓人給他安排到一間不雨、且木板完好也沒發霉,甚至沒有挨著茅廁的號房。
使他可以不用在考試時更多的折磨,以及擔心下雨什麼的。
按照大康朝的鄉試制度,第一場的考試容是四道四書題和五言八韻詩一首;第二場以五經一道,并試詔、判、表、誥一道;第三場是五道時務策;最關鍵的是第一場。
賈璉在第一場遇到的《論語》考題是“有玉于斯”。
賈璉通過近一年的努力,繼承了林如海的時文技巧與楊侍郎點撥,且在對時下八文流行風格也把握徹后,倒也沒有因這題而被難住,而且他還曾練過這題。
但賈璉沒有急著下筆,他還想著能不能再破好一點,畢竟鄉試里,四書題是關鍵,而四書題中,破題尤為重要。
因為那麼多試卷,考很多時候為盡快完閱卷,就只看破題如何。
“舉玉以立言,若不容輕視其有焉。”
賈璉接下來就以此破題。
而這場鄉試的《孟子》考題是:“生亦我所。”
賈璉對此只想笑,思索后,便在草稿上寫下了自己的破題容:“即生與義而兩衡之,所原無異也。”
對于《大學》,其考題則是:“治其國者先齊其家。”
賈璉的破題是:“國之起化于家者,治有務先。”
而《中庸》的考題卻是“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
賈璉最終以“中言大本達道之德,中和之,用備矣”為破題容。
第一場考下來,賈璉也沒多大力,接下來第二場和第三場對他也沒算什麼。
待到八月十八日這天,賈璉才考完了鄉試。
“二爺!”
出場這日,王信和興兒等早已在龍門外等候依舊,一見賈璉出現,就急忙過來,圍住了他,給他打傘遮,且接過他手里的東西。
興兒還因此說道:“二爺必定高中!”
賈璉因此笑了笑:“先回府吧。”
此時,王熙早已在平兒的攙扶下,與迎、寶、黛、惜在油大影壁下等著,而自己更是眼地著外面,且對旺兒吩咐道:“旺兒,你再去外面看看,二爺回來了沒有。”
賈璉一進賈府,剛穿過榮禧堂,往南北寬道來,就見王熙與平兒、寶黛、三春,如春季繁花,簇擁在油大影壁下,正一個個著自己這邊。
“二爺回來了!”
迎面出現的旺兒剛瞅了賈璉一眼,就急忙轉往王熙那里跑去。
撲通一聲。
傷才愈的旺兒再次摔在了地板上,著膝蓋,一瘸一拐地要來向王熙通稟,上還不得不強出笑臉來。
“二爺!”
王熙先款步向賈璉走來,與平兒一樣,眸里的珍珠一顆顆地掉了下來,倒像是數年又沒見似的。
“二哥哥此番想必是要高中的。”
探春這時候則跟著笑說了一句。
“是呀!姐姐還哭什麼,莫不是想璉二哥哥想的?”
林黛玉也笑著說了一句。
其余眾金釵皆掩面笑。
“借妹妹們吉言了。”
賈璉對探春等回了一句,就牽住了王熙的手:“回家吧。”
王熙此時破涕而笑,跟著賈璉一同去了,一時又認真看了他一眼,道:“到底瘦了,考場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吃苦中苦,如何為人上人,將來我還要讓你升誥命呢。”
賈璉笑著回道。
“這誥命不要也罷!”
王熙突然回說,接著,就對平兒吩咐道:“讓人備膳,要宰只烏,加些上等人參熬著。”
“早吩咐廚房預備下了。”
平兒回道。
“別這麼補,不然你晚上不了,何況你還懷著孩子。”
賈璉回道。
王熙把臉一紅,笑著說:“沒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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