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趙寒沉拿的。”他頓了頓,再度開口,語氣染上了一點笑意:“怎麼又我周先生?”
程微月不好意思的將手機更靠近了耳畔一些,在電話那頭認真又糯的說:“對不起呀,我...我很這樣喊異的名字。”
小姑娘的聲音輕輕的,聽得周京惟的心一寸寸溫下去。
周京惟垂眸,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姿態慵懶矜貴。
他笑意斐然,聲音很溫和:“沒關系,如果不習慣的話,你想怎麼喊就怎麼喊。”
這條街生意不好,很多店鋪都打烊了。
程微月抱著花瓶的手有點酸,蹲在一旁沒有開張的鋪面下,笑著道:“謝謝周先生。”
周京惟說不用謝,問要了定位,結果發現就在自己的事務所旁邊。
倒是真的巧了。
他開出去沒多久,便看見程微月蹲在街邊,一雙眼睛干干凈凈的看著遠。
周京惟不知道在看什麼,只是覺得這雙眼睛就這麼啊啊,似乎盛著水汽,就這麼澆了他的心臟。
說不出什麼覺。
酸的很。
周京惟的車子,程微月已經坐過了一次了。抱著花瓶起走向他,那花在手里一顛一顛的,周京惟都怕會掉出去。
他將車停靠在路邊,替打開車門,后者笑得很乖,彎腰坐了進去。
“拿著東西不方便吧?”周京惟的聲音清淡,說話間扯過一旁的安全帶,替系上。
他半個子幾乎傾斜過來,維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上是雪松和陳檀的香氣,顯得他氣質越發穩重。
很好聞。
程微月在他直起的那一瞬間,問他:“周先生,你用什麼香水呀?”
周京惟手扶在車門上,關門的作頓住,金眼鏡后的眸流幾笑意:“問這個做什麼?”
程微月不假思索:“十月是寒沉的生日,我想送他一個生日禮。”
周京惟幾不可見的抿了抿,之后又恢復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沒怎麼注意,下次告訴你。”
車子發,花香味在閉的空氣里縈繞。
周京惟看了一眼程微月懷里的花,狀似隨意的問:“剛剛怎麼一個人抱著花坐在路邊?”
程微月想到了方才的爭執,嘆了口氣:“和媽媽吵架了。”
周京惟見緒蔫蔫的樣子,沒有多問。
而程微月自顧自地惆悵了一下,突然道:“周先生,你的雨傘還在我家,我去家里把雨傘拿給你,順便把花放好了。”
“好。”
難為惦記著。
程微月的家離這里不遠,周京惟把車停在了不遠的公園。
他上有一種男人特有的分寸,得講究。
他說:“大白天胡同口人多,車子停在那里太顯眼了,下次如果過來,我換一輛大眾。”
程微月從前也沒有遇到過周京惟這樣的男人,將所有的一切都拿妥當,人挑不出錯來。
由衷笑道:“謝謝周先生,我自己過去就好,你等我一下。”
程微月推門出去的時候,周京惟住。
他的目落在懷里的花瓶上,輕笑了聲:“花很漂亮,可不可以送我一朵?”
程微月愣了愣,連忙道:“可以。”
周京惟挑了一朵玉蘭花,還有清的滲出來,新鮮飽滿。
他看著程微月遠去的背影,手中把玩著纖細的花枝,直到的影遠去,才放到一邊。
他撥通了趙寒沉的電話。
彼時趙寒沉剛從秦氏集團出來,秦家那位小公子秦賀果然很不好相與,儼然商人心。
他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周京惟和他終止合作的事,唯恐落井下石不徹底,恨不能榨取每一分利益。
看起來那樣溫無害的一個人,其本質的黑心程度,只怕是和自己不相上下。
趙寒沉心很不好,看見周京惟的電話,心更不好了。
他冷著臉接通,語氣不善:“特意打電話過來笑話我出師未捷?”
周京惟單手扶著方向盤,指尖漫不經心的點了點,緩緩道:“你要拆遷汀蘭胡同的事,和微月說過嗎?”
趙寒沉劍眉擰,“我有什麼必要告訴嗎?這是景星高層的決策,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
這話說的冷漠,卻也直白。
周京惟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趙寒沉有點不耐煩了,他彎腰進了賓利,單手扯著領帶,“京惟,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嗎?”
周京惟在短暫的沉默后,輕聲道:“我約了微月一起吃晚飯。”
趙寒沉扯著領帶的手頓住,面沉如水:“微月給我發過短信了,吃飯就吃飯,這個胡同要拆遷的事,別告訴。”
“你心虛?”
“我有什麼好心虛的?倒是你...”趙寒沉冷笑了:“你可真是司馬昭之心!為了讓我放棄這塊地,都把主意打到微月上了?”
他是這麼理解的?
周京惟沒解釋,只是好心道:“把這塊地讓給周家,所有的損失周家一力承擔,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趙寒沉覺得自己的呼吸有點不暢。
他將領帶開放在一旁,呼吸微的解開了領口的紐扣,眼底有戾氣:“你什麼意思?威脅我?”
周京惟不語。
趙寒沉嗓音冷冽:“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自己和微月代,我沒打算瞞著!”
“你既然會自己和代,我也不會枉做小人。”周京惟得到了答案,頓了頓,才道:“你放心,我答應你暫時不說。”
趙寒沉有松了一口氣的覺。
“早這麼說不就完了?”他仰靠在車座上,懶懶的問:“你和微月晚上去吃什麼?酒過敏,你注意點。”
“嗯。”
趙寒沉了眉心:“微月馬上就要實習了,你事務所有空缺的話,給安排一個崗位,在你那里,我放心。”
周京惟眼尾微斂,暗芒劃過,下一刻,若無其事地說:“好。”
趙寒沉掛斷了電話,想著周京惟方才的那番話出神。
程微月會怪自己嗎?
那麼乖,應該能理解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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