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從紀王府出來,府門前早早就候著謝府的馬車,流火跳下馬車,行禮道:“見過郡主,小人奉大人之命,請郡主回府。”
阿瑤認得這個流火,上回從背后襲,眼下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立馬就要過招,流火往后跳開幾步,笑道:“小姑,這里可是在外面,你不能胡來啊!”
“阿瑤,住手。”趙泠出聲制止,抬眼逡巡一遭,沒見到此前坐的馬車,眉頭微微蹙起。
流火解釋道:“是這樣的,大人著急送趙姑娘回府,遂借用了郡主的馬車,又恐郡主回不去,所以……”
原來如此,為了心上人,竟然借用了的馬車,還真把當個活菩薩了,趙泠當即就沉了臉,剛好蕭子安同沈非離一前一后從王府出來。
蕭子安道:“阿泠,怎麼回事?”
趙泠道:“我的馬車被人了。”
“郡……郡主,不是啊,借用,借用。”流火低聲音同沈非離解釋了一遍。
沈非離聽得頭疼,心道:謝明儀還真是膽大包天。
遂打著圓場道:“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原來就為了這個。郡主若不喜歡這輛馬車,那便坐寧國公府的馬車罷。”
“不必。”蕭子安直接替趙泠拒絕,轉指了指另外一輛道:“阿泠,你們同我坐一輛罷。”
趙泠正要點頭,沈非離攔道:“這恐怕不太合適吧,怎麼說郡主現如今也是明儀的夫人,傳揚出去不合規矩。”
“自家表哥,有什麼不合規矩的。”蕭子安嗆了他一句,親自掀開車簾,溫聲細語道:“來,阿泠。”
沈非離也去掀寧國公府的馬車車簾,苦笑著道:“郡主還是坐這輛罷。”
趙泠微垂著眸,不想再過多的糾纏。提著子才要踏上馬車,忽聽一聲馬蹄聲,眾人一驚,紛紛去,就見謝明儀去而復返,騎著一匹白馬。
一把攥著的手腕,將人拉在了馬背上。謝明儀道:“不必麻煩各位了,我這便將郡主接回去了。”
阿瑤氣得跺腳,流火死死攔著不讓,沈非離拽著蕭子安,低聲道:“人家小兩口的事,你莫摻合,傳揚出去,旁人該說你妄想元嘉郡主了!”
“滾開!”
蕭子安脖頸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被一拖一拽之下,謝明儀已經帶著人騎馬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頭。
“你放開我!”
趙泠滿臉怒氣,使勁掙扎了幾下,是沒從謝明儀懷里掙出來,這個瘋子在大街上公然縱馬,一路疾行,不知撞倒了多人的攤子,可卻毫不收斂,一鼓作氣將人帶出了城門。
直到天微昏,才停在一座破廟前。
趙泠離了控制,立馬翻下馬狂跑,謝明儀從后面一把拽住的手腕,低聲道:“郡主,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放開!”
“那這個是什麼?你可否解釋清楚?”
謝明儀自袖中落出一只荷包,沉著臉道:“這個為何在你手里?”
趙泠定睛一看,卻是阿瑤的那只荷包,當即怒道:“你無恥!你竟敢翻我的東西,快還我!這可是阿瑤最寶貝的東西了!”
“你說是阿瑤的?那個啞?”
謝明儀牢牢抓住的手腕,語氣幾乎帶著一祈求的意味,“阿瑤本名什麼,今年多大,父母是誰,可有兄弟姐妹?”
“跟你不相干,你若是敢一毫,我定然殺了你!”
“是我妹妹!!!怎麼跟我不相干?”
謝明儀眼眶通紅,攥著那只荷包,不知是氣憤還是高興,連指尖都抓得泛白,“你要和離是麼,本答應了。但你得告訴我,當年到底是在何找到的?的邊還有誰?”
趙泠愣住,早先時候的確聽說謝明儀還有個妹妹,可不該死在當年的雪崩里了?怎麼會是阿瑤?
“郡主,你若想重獲自由,必不能在此事上撒謊。”
謝明儀松開了手,舉著那荷包,“這是我妹妹出生時,我娘一針一線給繡的,雖然磨損了許多,但我依舊記得。還請郡主如實相告,謝某激不盡。”
趙泠道:“算了吧,趙謝兩家的恩怨頗深,你恨我,我也恨你。說什麼激不盡這種虛偽客套的話,我都不信。”
了手腕,緩緩道:“實不相瞞。我真不記得當年打哪兒撿到的。我只記得那年下了好大的雪,道上積雪很深。表哥帶著我回京,走路上就遇見了阿瑤。當時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穿得破破爛爛,我見可憐,順手救了。”
“后來呢?”謝明儀見坐在樹樁上,不由自主地半蹲下來,昂著臉看。
“后來……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我可憐,找了很多大夫給醫治。好不容易把救醒了,結果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說話,還……”
趙泠抿了抿,又接著道:“大夫說,燒壞了腦子,所以不記得以前的事。至于不會說話,則是在雪地里凍得時間太長了,稍微晚一步,人就不行了。這荷包是當時攥在手里的,大婚那日,為了我跑去刺殺你,就把這荷包留給了我。”
謝明儀聽完,沉默了。他攥了荷包,眼眶通紅。若阿瑤真的是他妹妹,那從今往后他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可若是如此,他此前|阿瑤,還同手,甚至一口一聲“啞”。現如今都是他心窩的利劍。
雖未見,可早就斷骨銼筋了。
許久他才低聲道:“極有可能是我的妹妹,郡主把還給我吧,我會同郡主和離,此后也不會再找郡主的麻煩。”
“你不找我麻煩,回頭去尋武陵侯府的麻煩,一大家子人又哭又鬧地過來找我,四舍五,還不是我的麻煩?”
趙泠蹙眉,很直白地說:“還有,阿瑤現在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了。你心里真的一點數都沒有?”
“……討厭我?”
“是啊,你不知道麼?”趙泠往他傷口上撒鹽,“你說氣不氣,阿瑤偏偏只聽我一個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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