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一聽這話就忍不住想笑,但是為了給顧公子一點面子,還是忍住了,十分乖順地點頭道:“好啊,那就有勞顧小公子帶我出去見見世面了。”
顧長安沒想到一個晚上過去,這人就換了副面孔,心下不由得慨:原來古人說人窮志短、一文錢死英雄漢都可能是真的。
瞧瞧秦灼現在這樣子!
公子爺展開折扇搖了搖,大步走在前面,秦灼就不不慢地跟在他側,一道出門去。
行至院門前,兩個小廝見狀便連忙跟了上去。
這一趟,就了四人行。
今日晴朗,萬里無云。
秦灼出了顧府到街上,便見人來人往,淡金的籠罩大地,也給側的年鍍上了一層微。
顧長安這廝著華麗,袖間金繡都會反,秦灼走在他邊,忍不住抬袖擋了一下眼睛。
實在太晃眼了,眼睛疼。
顧長安卻以為終于知道要臉了,特意放慢了腳步,側目看,“擋臉做什麼?你都同本公子一道出門了,現在擋臉也太晚了點吧?”
“我擋的不是臉。”秦灼慢慢地放袖子,對上了顧長安的視線,滿臉真誠地道:“我擋的是眼睛。”
顧長安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你擋眼睛做什麼?”
秦灼抬手了一下鼻尖,含笑道:“顧小公子生得如珠如玉,不僅月下生輝,白日里一照更是彩人,我這雙眼一時有些承不住,所以要擋一擋。”免得晃瞎了。
顧長安聞言頓時:“……”
側行人聽這兩人的對話都忍不住停下來多看他們兩眼。
一來是顧小公子這張臉生得實在招人,二來秦灼昨日幾句話就嚇走了王婆和張府打手,還同晏公子退了親,已然為了永安城百姓熱議第一人。
這兩人一同出現在街上,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顧長安倒是不怕被人看,他模樣生的好,臉皮又厚,也不怕被人看殺了去。
但是……秦灼方才是在大街上當著這麼人的面調戲他嗎?
顧長安長到這麼大,還沒在這方面落過下風,心不在焉地合了折扇,握著,掌心都不自覺冒了汗。
秦灼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顧長安說話,不由得湊上前去,“顧小公子?”
顧長安猛地回過神來,拿扇子在秦灼額頭上敲了一記,“說話就說話,湊這麼近做什麼?想占本公子便宜嗎?沒門!”
他說著便抬腳朝長街另一頭走去。
秦灼抬手了被敲疼的額頭,頗有些莫名道:“這都哪跟哪啊?”
邊上兩個小廝悻悻然對視了一眼,更不知道這是什麼況。
這公子爺的心啊,是海底針,誰也不著。
秦灼想著自己是拿銀子辦事的人,這姓顧的又是自己以后的錢袋子,這能怎麼辦呢?
只能先跟上去看看。
長街盡是家戲樓,顧長安連今個兒唱的哪出都不看,就門路地進去了。
顧家公子爺一擲千金捧戲子,是永安城一大風流事,秦灼拂了拂袖,跟著他往里走,借了顧小公子的,被班主當做財神爺一樣往里請。
可沒曾想,剛進門,戲臺上就傳來了一聲凄凄慘慘的“苦啊!”
戲腔婉轉,摧人心肝。
秦灼看著走在前頭的顧長安聽得渾一,臉都變了,不由得抬頭看向戲臺。
臺上正唱著《討飯國舅》,這出戲說的是大夏王朝顛覆,昔日錦玉食的國舅爺流亡民間,一路要飯尋找親人的戲,扮男裝的角兒穿破爛衫,扛著竹竿竹籃,一路哭唱一路乞討,充沛,慘的讓看客們忍不住拿著銅錢銀子往戲臺上扔。
但顧長安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越聽臉越綠。
戲班班主是個有眼力見的,連忙開口道:“顧公子去樓上雅間稍坐,我讓仙兒上了妝來給您單唱別的戲。”
這公子爺從前只有下午或者晚上才來,今日也不知道吹得什麼邪風,大上午的就來了。
“不必了。”顧長安面不虞,轉就要走。
“來都來了,聽會兒再走啊。”秦灼手就拽住了他的袖子,把人往回一拉,拎著上了二樓位置最好的雅間。
班主連忙讓人端茶送水,上糕點瓜果,跟在顧長安后賠笑,解釋說雖然上午看客不多,但是底下也坐了二三十個人,這戲都唱到一半了也不好隨便換別的。
秦灼抬手讓小廝給了些打賞的錢,笑道:“不用換,這出戲好的,應景。”
顧長安看著這副模樣,不由得有些懷疑昨夜那些怪夢都是這人搞得鬼。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被打得模糊差點沒命,在荒郊野外跟人搶草吃的場景忍不住打了個寒,再聽臺上唱苦啊慘吶聽得簡直如坐針氈。
偏偏又是顧長安自己要來的,秦灼這會兒正悠然自得,他不能第一天就失了面。
于是先便撐看了下去。
一個時辰后,戲結束了,顧長安臉也白了,子也發僵。
秦灼慢悠悠地飲了一口茶,溫聲問他,“小公子的臉怎麼有些發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戲聽完了,咱們換個地方。”顧長安一手撐在桌案上,強行起下樓。
秦灼放下手中茶盞跟了上去,語調緩緩道:“我聽說你先前很喜歡這個戲班的臺柱子……什麼仙兒的?要不要我幫你把請到家里去專門給你唱兩天?”
顧長安聞言腳下一,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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