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秀才夫妻兩個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脾氣好,顧秀才還在村里開著一個私塾,束脩收得便宜,鄉里鄉親的若是錢不夠,用來抵束脩也。
他們搬來村里這麼多年,村里人就沒見過他們跟誰紅過臉。
這一回真真兒跟太打西邊兒出來似的,顧秀才不但跟人紅臉了,還把人給轟出了顧家。
轟出顧家不說,顧秀才拖著病走到院兒門口,指著袁家父子兩個的背影跟鄉鄰們控訴他們的作為。
這下子全村人都知曉了,知曉袁家大房不但不樂意將兒嫁進來履行婚約,還妄圖霸占顧家的家財。
嘶嘶……
真是夠不要臉的!
“多謝諸位鄉親們關心,我們遇哥兒沒事兒,郎中說他有救了,等遇哥兒好利索了,我請大家伙兒喝酒吃!”
大家一聽這話就紛紛恭喜起顧秀才來,又贊六丫是個福寶,給誰沖喜都是一沖一個準兒。
聽到這番議論,袁家父子腳下一個踉蹌紛紛摔倒在地,引來大家的哄笑聲。
兩人恨不能挖個坑把自己個兒給埋了。
丟死個人了!
艸!
說好的打死一個,氣暈兩個呢?
顧遇明明都是半截兒子都進了鬼門關的人,咋就活過來了?
還有顧秀才,娘希匹的,就他那神頭哪兒像要死的人?
真是邪門兒!
兩父子跟落水狗似的夾著尾跑回家,王氏跟姜氏跑出來殷切地問:“咋樣?”
“那兩口子也不了吧?”
“咱們是不是都得過去啊?”王氏跟姜氏的眼睛都在放,顧家的房子好啊,都是青磚大瓦房,不像他們家,就修了兩間瓦房,其他的都是土坯房。
這兩間瓦房,兩老住一間,大丫住一間,大房兩口子跟袁小寶住的是土坯房。
還有二十畝良田,得了這些……他們家妥妥的就是地主了呀!
想想就讓人心熱不已。
“咋不說話呢?難不你們還搶不過老二兩口子?”王氏急了,推搡了袁老頭兒一把,“你可是他爹,你連老二都爭不過?當著鄉親們的面兒老二那個混人還敢跟你手不?”
“搶啥搶!顧大朗好了!”袁老頭兒沒好氣地扔下一句話,氣沖沖地進屋將門‘砰……’地一聲兒給甩上了。
真是的,連祖宗的臉面都都了!
王氏跟姜氏都愣了。
姜氏懵地看向袁老大:“大丫爹,咋回事啊?”
袁老大氣哼哼地道:“還能咋回事兒,顧大朗好著呢!那兩口子也好著呢!”
說完,他就沖著姜氏發火:“都是你慣的好姑娘,攛掇著親爹去丟人!啥貴不可言的命……非要換親,這下好了,六丫一進門顧遇的病就好了,村里人都說六丫是福氣包呢!”
他是萬萬不信顧遇是被六丫沖喜沖好的,六丫也是瞎貓上死耗子,可這個死耗子是他們家費盡心思賠上銀錢跟嫁妝上桿子給人家的!
氣唷!
心口那個疼喲!
若是不換親,福氣包的名聲就是大丫的了,顧家可比柳家有錢多了!
站在床前聽音兒的大丫聞言就搖搖墜,怎麼會變這樣……
顧遇怎麼會沒死?
難道是因為重生了,所有有些事兒就改變了?
上輩子顧遇就是嫁過去沖喜之后就死了,了寡婦。
而柳秀才在十年后高中狀元,迎娶六丫為妻,后來更是年紀輕輕地就做了首輔。
可呢?
凄凄慘慘地死在了他們門外!
死那年,京城大雪紛飛,親眼看到權傾朝野的首輔大人溫溫地牽著六丫的手從院兒里出來,攙扶著上馬車。
寒風瑟瑟,俊朗的首輔大人回頭朝的方向看了一眼,當時激地朝他走去,卻被兩個家丁給攔住了。
馬車的簾子掀開了,打扮得十分富貴的六丫探頭出來問:“怎麼了?”
柳文才溫一笑:“沒什麼,他們趕走了一個乞丐。”
大丫穩了穩心神,打開房門溫聲勸袁老大:“爹,都是兒不好,聽別人瞎說一通就著急了,我也是怕爹吃二叔的虧。
顧遇病能好是好事兒,這樣六丫就不用當寡婦,二叔二嬸兒將來也不能再怪爹和阿阿。
只是他的到底是斷了,便是有再好的才學,將來也無緣科考。
文才哥不一樣,文才哥年紀輕輕就是秀才,將來必定能蟾宮折桂前途似錦……”
大丫的這番話讓袁老大的臉好看了些,姜氏乘機勸道:“是啊,我們大丫是夫人的命,六丫被喊福氣包又咋樣?夫君還不是個瘸子,這輩子也就只能在鄉下過日子。
大丫不一樣,將來大丫的夫婿當了兒,咱們就能跟著大丫進城,當城里人!”
雖然心有不甘,但王氏還是上去拍了一下袁老大的肩膀:“你媳婦說得是,六丫那倒霉丫頭咋能跟大丫比,老二惹了你你去找老二發火去,跟大丫找啥不自在!”
“道長可是說了,咱們家大丫是貴不可言的命!”
“咱們大丫福氣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親娘老婆都這麼說,袁老大就不說大丫了,他咬牙切齒地道:“哼!且讓他們得意幾天!”這口氣他咽不下去,早晚會在老顧家上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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