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麼?”秦曉鸞聲音都變得尖利起來。
“啊,我?”于奇正撓著頭:“我就想和你說一下我對咱家房子的要求,不行嗎?”
秦曉鸞臉一紅,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忙給于奇正倒了一杯茶水,算是把這尷尬掩飾了過去。
于奇正開始說起他的要求。
于大公子自認為是一個很有品味的人,特別是和他那土老帽的老爹相比,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這次從計劃修建新宅開始,父子兩就一直吵吵。
于財主的要求是富麗堂皇,怎麼個金閃閃怎麼來。除了主的金外,搭配的嘛,當然是朱紅之類的了。
于奇正對這種暴發戶的審嗤之以鼻,他想要的其實很簡單:時尚時尚最時尚。
今天專門來的目的,就是要告訴,做的時候多多找我通,別去理會那老家伙。
秦曉鸞著于奇正那張浮夸的臉,心想你還時尚時尚最時尚呢,要不本姑娘給你買雙板鞋?
哎,對了!有主意了。
秦曉鸞著混凝土試塊,心里有了主意。
“唉,東家您這是給我出難題了。怎麼說東家的話咱們也不能不聽啊。到時候您二位一個說東一個往西,咱們做事的人可就不好辦了。”秦曉鸞皺著眉頭說道。
“哎我這不都跟你說了嗎,你看咱們都是年輕人,未來是我們的。你去理會那些老古董做什麼?”于奇正有點急。
“于公子,您先別急。其實呢,也不是沒有讓你們雙方都滿意的辦法。”秦曉鸞頷首道。
“什麼辦法?”于奇正急切地問。
秦曉鸞指了指地下灰的混凝土:“連同院子里,全部用這個做地面。這樣整個建筑外觀都是有格調的鐵灰,看上去就富麗堂皇了。到時候再搬幾件棗紅和淡雅的家進去,老爺子一對比,自然就不會那麼覺得了。”
于奇正大喜:“好!就這麼干。”
秦曉鸞吞吞吐吐地說:“可是這樣的話,耗費的銀錢就比較多了。于公子您看啊,咱這都需要糯米制漿,不管材料還是人工……”
于奇正手一揚,打斷的話:“只要是銀子能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對了,大概得多銀錢啊?”
秦曉鸞眼珠轉了幾轉,大致計算了一下材料和人工,然后在本的基礎上翻了一個倍,報了個價格。
說實話,報這個價格的時候,心里不斷自我安:不怪我不怪我,我不是黑心商家,實在是現在秦家班太缺錢了,我是為了大伙……
于奇正的折扇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哎呀,還以為多錢呢!就這麼一點錢,能算錢嗎?”
秦曉鸞呆呆地著于奇正,本姑娘今天才知道,為什麼人們老是說“地主家的傻兒子”……
不不不,我怎麼能這麼說東家呢?應該是人傻錢多……
好像也不對。對對對,應該是:有錢就是任。
搞定這件事后,于奇正便告辭離開。
秦曉鸞看不到的是,他走出院門的時候,臉上出一狡黠的笑容。
把于奇正送走之后,秦曉鸞就直接去了新工地。
看著黃鐵柱他們挖了一陣土,突然覺肚子痛了起來。
剛剛開工,衛生間也沒做起來,趕跑了附近一戶人家去借“茅房”一用。
剛一進去,秦曉鸞就差點吐了出來。
現代人永遠想象不到以前農村里的茅房有多臟多臭多惡心,秦曉鸞覺得自己以后的人生中,一定會多出這麼一個惡夢。
從那戶人家出來之后,秦曉鸞突然想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連自家居住的茅房的衛生狀況都是那樣,將來工地上的會惡心什麼樣子?
不行不行,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而且要作為首要問題來解決。
回到現場后,秦曉鸞便把黃鐵柱和蘇逍到一邊,下達了這個“艱巨”的任務。
蘇逍面苦:“曉鸞啊,這事叔就得說說了。你早上也說過,按照你排的工期,五天之必須完挖土、填石、填土、夯土的活。咱們人手這麼張,估計得連日連夜趕工才能完。現在出人手做高級茅房,實在是困難啊。”
黃鐵柱也說道:“是啊。再說了,茅房要做那麼好干嘛?還要用混凝土,又需要人去熬制攪拌,耗很多工啊。”
秦曉鸞異常堅定:“不!這件事必須要做。人手不足的事,我來想辦法。”
黃鐵柱相視苦笑,心想你能想什麼辦法?
這營造之事,也算是有點技含量的,并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來做。
不過,兩人也不好直接當著面頂撞,只是默默地轉回去繼續挖土去了。
秦曉鸞沒繼續留在工地上,而是跑回家在一塊木板上寫了“招工”兩個字,直接奔到主街上去了。
恰巧今天是趕集的日子,落鎮下面的各個村里的人都到鎮上來趕集。
現在已經是農歷的十月底了,屬于農閑期,因此集會上非常熱鬧。
秦曉鸞隨便吆喝了兩聲,周圍就圍了一大群人。
可是一聽說是到工地上做工,不由得都打起了退堂鼓。原因嘛,就是因為自己不會做。
了解到況之后,秦曉鸞大聲道:“咱們招的人,不要會技。有力氣能挖土就行。”
挖土?眾人一聽就笑了。
別的不會做,咱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地里面刨食,挖土可是行家里手。
當即就有二十多人表示愿意跟著過來看看。
見有了這麼多人,秦曉鸞把招工的牌子一扛,就往工地上去。
看到浩浩一群人過來,黃鐵柱和蘇逍哭笑不得。心想:姑娘啊,你帶這麼多的人來,不會做事又能有什麼用啊?
秦曉鸞也不多說,過去上黃石頭,拉了四條線將需要挖土的部分圈起來,然后灑上石灰。
做完這一切之后,指著畫好的線,對那群農民說:“就是挖土。就白線里面這塊地,往下挖過齊腰的深度,一兩銀子。”
這些人一聽,還真是挖土啊!只要挖出這一小塊地,沒人都能分好幾文錢呢。當下立馬就要手。
秦曉鸞說道:“等等。為了避免有人懶,這銀子怎麼分,等下蘇班長說了算。所以大家都要聽他指揮。”
蘇逍不由得佩服得五投地,這種不需要技含量的活,還真的可以給這些臨時招來的工人做。只需要自己在旁邊看著就行。
安排好挖土的人之后,秦曉鸞讓秦家班的人全部跟著自己來,又去準備修建衛生間的場地,如此這般代了一番。接著,又帶了幾個看上去比較靈活的人回到自己家,把混凝土的配合比以及如何攪拌的方法教給了大家。
第三天的上午,于財主來了。
作為自家的新居,當然得隨時來看看做的怎麼樣了。
一來就看到熱火朝天的工作場景,接著是看到房子力的基礎部分全部都是用石塊砌起來的,于財主表示非常滿意。
夸了秦曉鸞們幾句之后,于財主臉一變,神肅穆地呆在那里。
蘇逍等人一看,心想壞了,肯定是哪里讓東家不滿意了。
于財主把臉轉向蘇逍,開口問道:“工地上有沒有茅房?”
蘇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事啊。當即二話不說,帶著于財主就去衛生間。
于財主的腳步越來越快,臉也越來越黑。
外人不知道,但于財主本人最清楚不過,自己這個便的病有多痛苦。
要說病這個玩意啊,那可真是誰用誰知道。
別說大病了,就算是什麼風腳氣鼻炎之類的小病,盡管在旁人看來本就不是個事,但有切會的人就知道有多難。
于財主每次拉個屎,都恨不得放幾串大鞭炮來慶祝一番。
也正因為便,他對茅房的要求高得異乎常人。
在家里專門設有一個僅供他本人使用的茅房,每次出恭前還要先去熏幾炷香。
不僅如此,還專門立下一個家規。那就是,在他如廁時,任何人都不得在附近大聲說話、走。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平時求爺爺拜幾天才來一次的便意,突然之間就“它來得那麼快來得那麼直接”,連趕回家去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直候在衛生間門外的蘇逍,心里不由得暗暗著急:于老爺不會是掉到茅房里面了吧?按說不會啊。咱們這個又不是和普通家里一樣,挖個坑埋個大缸,再放上兩塊木板的那種。應該怎麼都掉不下去啊?
正當蘇逍下定決心,準備沖進去營救東家時,于財主提著子出來了。
讓蘇逍很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于老爺臉上會出現一副了很久,才終于飽餐了一頓的滿足表?難道咱們東家的嗜好如此的清麗俗?
于財主滿面春風地笑著說道:“嗯,不錯,我很滿意。”
說完這句話后,還意猶未盡地了。
蘇逍覺得自己快要炸裂了,不會真的是這樣吧。
而于財主本人,不舍地回頭了一眼,他的腦海里又浮現出剛才這段愉快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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