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八道!”姜大娘子姜婉擰著眉頭,拍了姜寧一掌。
顧家姐姐突然要到們家給哥哥當小妾這事,還沒理出頭緒,以前覺得要是顧家姐姐給和姜寧當嫂子就好了,現在來了……雖然是妾,也跟嫂子差不多,可怎麼總覺得哪兒不對味兒?
“我的命好苦!”陳夫人的哭聲更凄婉了。
在陳夫人這位三從四德模范標兵心目中,第一,丈夫從來不會錯,第二,兒子從來不會錯。現在兒子不但不尊重的意見,還沖吼,兒子當然沒錯,覺得自己是真的命好苦。
吳嬤嬤自小侍候陳夫人,對了如指掌,陪笑勸道:“夫人別難過,哥兒這個年紀,正是犯別扭的時候,顧家姐兒跟他算是青梅竹馬,他護著點顧家姐兒,也是人之常。”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陳夫人厲聲呵斥吳嬤嬤,“玉哥兒哪是那樣不懂禮的人,這明明是……那個賤貨挑唆出來的!我還以為是個好的,誰知道這麼不知恥,真是氣死我了!”
“夫人說的是,哥兒多好呢,顧家姐兒……也不算事,都說娶妻娶德、納妾納,顧家姐兒一個姨娘,長的好看就行了,德不德的,有了也用不上不是?”吳嬤嬤在勸陳夫人這事上駕輕就、能生巧。
“話是這麼說,”陳夫人猛一聲泣,“可玉哥兒媳婦,一個商家……我的命好苦!”陳夫人淚如雨下,吳嬤嬤看著的眼淚有點走神,那戲文上說,人的眼淚是有數的,哭完就沒有了,可夫人這眼淚,從小哭到現在,哭了四五十年了,還是這麼多!難道這就是夫人上主貴的地方?
“……這樣不知恥的東西在玉哥兒邊,我怎麼放得下心?玉哥兒又對這樣,我的命真是好苦!”
“夫人別急。”吳嬤嬤恍過神,趕再勸,“哥兒邊也不是只有一個人,再說,以后抬進府,夫人再慢慢調教就是了,擱夫人手里,什麼樣的人調教不好?也不過就是多費點心思。”
吳嬤嬤打著小九九。
知道大爺對顧家妮子另眼相看,可沒想到大爺這麼看重顧家妮子,為了,連夫人都頂了,看重這樣,這往后要是獨寵專房……顧家妮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后頭又有那麼一堆窮的沒子穿的弟弟妹妹,顧家老爺那份漫撒花錢的本事,比們老爺還強幾分呢,還有顧家那個大爺,論混帳無能會花錢,可是青出于藍!
得讓夫人把拘了,要不然,還不得把整個姜府搬到們顧家去了!
“我也是這麼想。”陳夫人泣了一聲,再一聲,氣兒緩過來不,轉念一想,又掉起眼淚,“旁的也就算了,這麼不知恥的賤人,過府一年兩年,要是生了孩子,那可怎麼好?都說有其母必有其,你看看玉哥兒,哪一條不隨我?這要是……我的命好苦!”
“夫人想的可真長遠。”吳嬤嬤這話聽不出是奉承還是譏諷,“這也沒什麼,等孩子生下來,夫人抱到邊親自教養就是了,再說,還有句話呢,有其父必有其子,咱們大爺這樣的,那孩子哪怕隨大爺一分兩分,也就不怕了,再跟在夫人邊長大,沒個不好的,夫人別擔心。”
“嗯,那倒也是,能隨玉哥兒一分兩分就行,唉,一想到顧氏竟然是這麼個人,我這心里……難過的……摘了心一樣!”陳夫人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
姜二娘子托著腮,大睜著雙眼,興不已的聽著阿娘和吳嬤嬤的話,聽到這里,實在忍不住,看著娘問道:“那顧家姐姐進門后,到底還能不能姐姐?”
“不姐姐什麼!”姜大娘子用力拍了妹妹一掌。
這一會兒的功夫,初初有了主意,這個家里,最要結好的,就是大哥,阿爹和阿娘統統不中用,大哥既然對顧家姐姐這麼好,當然要盡力接好顧家姐姐才對,反正,本來就覺得顧家姐姐哪兒都好。
“唉喲!”吳嬤嬤斜了眼姜大娘子,一臉說不上來什麼味兒的笑,“還是二娘子知禮懂事。婢妾婢妾,這妾就是奴婢,要是老爺夫人邊的丫頭什麼的,有個孝字拘著,二娘子稱一句姐姐,那是知禮,大爺邊的通房小妾,二娘子要是了姐姐,那二娘子什麼了?跟個小妾論姐論妹,大娘子和二娘子往后還怎麼出門見人?往后啊,顧家姐兒得跟青書一道兒論姐妹!”
“那妾跟妾還不一樣呢!”姜大娘子被吳嬤嬤這一翻話說的紅頭漲臉。自負聰明過人,宅三十六計、七十二般兵件件拿得起放得下,哪容吳嬤嬤這樣當面駁,立刻翻臉惱了。
“顧姐姐這樣的,就是當妾,那也是貴妾,怎麼就不能跟我和阿寧論姐妹了?再說了,妻妾本來就是姐妹,所謂娥黃英!”姜大娘子直著脖子昂然訓斥吳嬤嬤。
“喲!”吳嬤嬤斜著姜大娘子,可從來沒把放眼里過,“大娘子說的可真好,往后大娘子嫁了人,姑爺屋里的通房侍妾,大娘子難道也跟們娥黃英、姐長妹短?”
“你怎麼說話呢?我一個姑娘家,你竟然跟我說這種事?你的規矩呢?”姜大娘子氣的柳眉倒豎,厲聲呵斥。
跟李桐那個商家婦能一樣麼?姑爺邊那些……賤婢能跟顧家姐姐一樣麼?倚老賣老的混帳東西!
吳嬤嬤懶得理,轉頭接著勸陳夫人,“夫人放寬心,一個奴兒罷了,進了門,好就算了,要是不好,過一陣子,等大爺心淡下來,個人牙子進來,提腳賣了就是了,不是大事。”
陳夫人輕輕泣了幾聲,長嘆了口氣,“我也是這麼想,一個奴兒罷了,貓狗一樣的東西,我跟計較什麼,你去一趟顧家,哥兒想要,就給他抬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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