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霖一路腳不停歇往福春院而去,一進門就見姜太太正哭得淚流滿面。
“阿娘,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姜太太一把抱住沈重霖,“兒啊,都是為娘害了你啊,娶了個喪門星回來,阿娘鬼迷心竅,悔不當初啊!”
沈重霖莫名其妙,今日不是去普寧庵上香了嗎?去時還好好的,這是什麼刺激了?沈菡同阿娘一起去的,沈重霖將疑的目放到沈菡上去。
沈菡心很是興激,就等著阿娘發作起來讓人去將蘇氏拎到福春院來教訓,這會兒阿哥威嚴的視線落在上,不得浪費時間給他解釋。“……就是這樣,阿哥也曉得普寧庵門口那算命瞎子吧,他解簽算命的本事可是街坊四鄰都信服的準確無誤。阿娘聽了他的話,悔了一路。”
“我的命苦啊,你是沈家最出息的孩子,若真是蘇氏命里克夫無子,這不僅是要了我的命,也是想讓你斷子絕孫啊!”那算命瞎子說得有板有眼,連貪圖蘇氏嫁妝的那點心思都知道,絕不可能胡說八道。
沈重霖不信,反駁說:“若我與蘇氏真無夫妻之命,那當初阿娘拿我的八字與的八字去合,怎麼沒看出問題來?”
這個問題在姜太太心里轉了一圈就有了答案,“肯定是那些人貪圖蘇家的金賞錢高,合起伙來把咱們都騙啦。我的兒啊,怎麼辦啊,那算命瞎子還說若你執意與做夫妻,命里的仕途經濟就此作罷,別說你明年的春闈,就是你這剛考下來的舉人也會被蘇氏給克掉。”
沈重霖最要他的仕途前程,不管是真是假,這話多讓他心產生了。他本就不喜蘇瑜,但夫妻一總得面對,見面分心,的確不利他的仕途前程。“那阿娘是何打算?”
打算?自打聽了那算命瞎子的話,姜太太心的焦燥就像無法熄滅的火,“休了,趕出去。阿娘現在想著住在杏玢院,就覺得咱們整個沈家都充滿晦氣。”
沈重霖再怎麼薄,這會兒想著要休蘇瑜,心還是過意不去。蘇瑜歸家兩個月,他卻一直住在書房,七出無錯,休只會讓街坊四鄰說他薄寡義。
沈菡一聽張了張,還是接下話來,“趕人走可以,既然嫁進沈家,那的那些嫁妝就是沈家的,我和瑩姐姐的嫁妝就不勞阿娘費心了。”
姜太太也贊,如果今日不是去找算命瞎子解簽,沈家上下就要被蘇瑜這個掃把星給禍害了。那些嫁妝得留下來,作為對沈家的補償。
沈重霖雖然不恥阿娘和妹妹這樣毒算計蘇瑜的嫁妝,但他腦海里想到的是蘇玫翩若驚鴻的影。可又一想到中間橫著蘇瑜,像一盆涼水無的澆在他頭頂。
姜太太母子幾人在商量如何不留垢病趕走蘇瑜,幾經商議仍找不到主意。袁嬤嬤卻已經將姜太太回府,沈重霖匆匆趕到福春院的事跟蘇瑜說了。
蘇瑜不言不語聽著,袁嬤嬤卻張道:“姑娘,要是他們發作找上門來可怎麼好?”
“不會的,沈重霖自負明,姜太太極重面和口碑,要是就這樣把咱們趕出去,街坊四鄰的閑話會得他們脊梁骨直不起來。”蘇瑜語聲不輕不重的說了句。
“那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袁嬤嬤對于突然轉了的蘇瑜,完全不到癥結。
姜太太為人刻薄無腦,一時肯定也想不出法子名正言順趕出府,得出手幫幫。“你讓采玉回趟蘇宅,請蘇玫明日下午過來,就說我子大好想和說說話兒。”
自打這次高燒發作,袁嬤嬤就覺著蘇瑜像變了個人。從前那個眼中只想著怎麼討好姑爺博取姑爺慕之心的蘇瑜,此時眼睛清亮得很。只是急于從沈家的打算,袁嬤嬤還是沒想,難道在姜太太院里那一跪就讓徹底寒心了?
濃濃的夜籠罩在蘇宅上空,幾顆星點隨意散漫在天際。蘇玫在母親陳太太屋里說話,幾經猶豫還是把采玉下午過府請明日到沈宅去看蘇瑜的事說了。
陳太太曉得兒的心思,只是一想到本該是的舉人婿了大房的姑爺,心里就有團火焰難以熄滅。那姜太太定是窮怕了,居然因為點嫁妝就毀了阿玫的姻緣,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陳太太將撇了八字,十分不愿再聽到沈宅的事。
“不許去,那蘇瑜尚在閨中時就與你虛以委蛇,怎麼這一嫁出去你們倆倒姐妹深了?什麼想和你說說話,假惺惺的,我看定是不安好心要算計你呢。”陳太太人不聰明,這幾句話倒中了事實。
可芳心暗許沈重霖的蘇玫怎會聽陳太太勸說,只想著明日若是能再到沈重霖,再與他說幾句話,能讓的心像泡進壇里,甜好一陣子。“阿娘,蘇瑜那賤人是在姜太太那里罰才病的。想在家里讓大伯父護著生慣養長大,哪里能一丁點兒委屈?我去看不是真要和說說話,我是去看笑話的。”
“得了吧,你是阿娘上掉下來的,阿娘還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陳太太有些恨鐵不鋼,“蘇瑜已經是沈家的大了,難道你愿意去沈家做妾?你別忘了,你爹好歹也是個秀才老爺,你要敢去做妾,就是把你爹往死里。”
蘇玫也不想惹父母不高興,可一想到沈重霖的儒雅風姿,他和說話是那樣的溫多,就顧不得這許多了,“阿娘寬心,兒哪兒會自貶價與人為妾?兒只是想……。”想什麼,這是生養疼的親阿娘,騙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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