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支箭矢並非草民的箭矢。草民統共十支箭矢,箭頭無倒勾,箭羽刻有三道劃痕。打造為村裏的於鐵匠所做,不如這支箭矢製作良。”
這下堂下再次嘩然,舒縣令再次傳令呈上陳景州的箭矢做對比,現實果然如陳景州所說,製作工藝要更糙一點。鐵的出都有記錄,單憑這一條線,陳景州的嫌疑可以完全洗。
“來人,去查查這支箭頭出自何?”
這會兒陳景州又說話了,“草民曾在軍營服兵役,這箭頭瞧著和兵庫司的有些相似。申捕頭也是軍營出來的,想必不會眼生。”
申永沒想到陳景州會點出他來,臉上有一瞬的錯愕,但很快又消散開,一副英敬業人士的拱手道:“是有些相似。”
三裏地外就是城衛署軍營,一來一去也不要多長時間,衙差們有了方向,不到一刻鍾人就趕了回來,手裏拿著同樣的箭矢。
“大人,此箭頭為城衛署配備。”
如此陳景州的嫌疑完全洗了。
舒縣令當堂宣布陳景州與此案無關,無罪當堂釋放。曾老爹一案涉及城為署押後審理。
解了枷鎖,陸清蕓和陳景州相攜走出縣衙,圍觀的百姓不斷對他們鼓掌好。
“兩位請留步!”玉麵書生走上前來,拱手道:“在下唐遇,想同二位個朋友。”
陸清蕓還記得這人,要不是他幫忙替了幾句話,今天的事定然不會這麽順利。不著痕跡的用手推了一下陳景州的後腰,眼神告訴他這人是可大恩人。
陳景州雖猜的不是完全明白,但能被一位書生看得起,心裏還是頗有好的。
雙手抱拳,豪爽自報姓名:“陳景州!”
“兩位這邊請,愚弟在前方茶樓訂了座。方才二位堂上扭轉乾坤鐵口直斷,當真是大快人心啊!”
“哪裏。形勢所罷了。”
看陳景州回答的實在不虛偽,唐遇抿一笑。這一笑好似三月裏的煙雨,瞧著甚是綿溫潤。
陸清蕓在兩人說話的空檔也未曾閑著,眼睛上下打量書生的通裝扮,頭上錦帶束發,上白素袍,腳踩黑布屐。看之下不覺得有什麽特別,可細看起來,是心思。那鞋上領都是繡著暗紋的,可見他的出生並不一般。
到了茶樓,唐遇屏退邊的下人,執壺親自給兩人斟茶。有申永的案例在前,陸清蕓不敢肯定這人沒打什麽歪主意。是以對唐遇的示好行為,並無多熱切。
“不瞞二位,唐某雖為後津府人氏,卻是頭一回來家鄉,對此地甚為陌生。”
陸清蕓道:“難怪瞧著你不似本地口音。”
“家父早年進京趕考,如今已二十多個年頭,離家時家兄都未曾出生。遇此次返鄉應試,家父多次叮囑,要多協助鄉鄰,應百姓之需。近日遇在壟城走,滿眼皆是家鄉繁榮興盛之景,恰巧聽聞堂鼓震響,方知一切不過是假象。”
原來是這回事,顯然這位家爺是被有心人給蒙蔽了。
“公子若想了解壟城百姓,不妨出城,鄉走走看看。”在這裏說這些都是做無用之功,別人說的哪有自己親眼所見的真切。陸清蕓看他思索的神,又道:“壟城前有蠻夷禍患,後有中山之虎縱橫。荒草綿延數裏地,不聞人語聲。”
唐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陸清蕓所說的。雖知北三府環境惡劣,但有朝廷坐鎮,怎麽也不會差這樣。
“我娘子說得不錯,壟城水深。公子切莫大意。”
唐遇醒了神,“陳兄可是知道什麽?”
陳景州沉默不語,他知道他說的話唐遇已經聽明白了。
“陳兄既是軍營出,可曾想再進一步?”
拋出橄欖枝,唐遇看上了陳景州的能力。此人要是能為他所用,待他日後仕,定然是一大助力。
“公子厚了。”
這意思是不答應?
唐遇有些奇怪,“這是為何?”
“公子有所不知,我夫君就一俗之人,心無大誌。一輩子所求不過是闔家團圓,發家致富。心計謀略打打殺殺,不適合我們這些腦瓜子不聰明的人。”
今天的一件事,就差點要了他們夫妻兩的命,若是進場,這輩子隻怕都要人命令被人差遣,和各種神魔鬼怪鬥智鬥勇。哪有隻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隨心自由。
“腦瓜子不聰明?”重複念了一句,唐遇聽到笑話似的失笑。他們夫妻若是腦瓜子不聰明,其他人隻怕都是沒腦袋的了。
陳景州有點意外陸清蕓會幫他說話,畢竟一直表現得很錢。若是有了權勢,金錢和地位都會水漲船高。可居然沒有阻止自己。
“做一輩子的平民百姓能夠發家致富?”
唐遇覺得這想法天真的。
“為何不能?鄉間地主財主還嗎!”
“哦!”唐遇拉了個長音,“你就想做個土地主?”
似乎這個理想有多見不得人,陸清蕓聽出了幾分戲謔的意味兒。
不服氣的豎眼辯駁:“土地主怎麽了?靠自己雙手努力,興農發家,不不搶,正當職業。民以食為天,天下發展還離不開土地呢,我們這是解決民生問題,特別高尚思想偉大的群。”
不唐遇聽傻了,陳景州也愣了神。
“什麽是民生問題?何為職業?”
陸清蕓眨眨眼睛,摳了下腦門兒道:“民生問題就是百姓的生存難題。職業,就是對某些擁有特殊技能的人群,一個總的分類和稱呼。”
唐遇很是神奇的盯著陸清蕓,手裏的茶碗都快端潑了還未發覺。
“有意思,嫂夫人見解獨到。”
這還有意思,在後世天天新聞三十分鍾報道,閉著眼睛都會背了。
“那擁有特殊技能的職業,有哪些?”
“書生是不是都喜歡提問題?”這都趕上藍貓淘氣三千問了。陸清蕓小聲在陳景州耳邊嘀咕,聽得陳景州手膀子晃了晃,差點破功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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