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阿桑最後的這句話,顧泯沒有回應,他不知道那位素未謀面的師父為何會看重他,對於這些修行者,顧泯到現在也只是一知半解,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們的神通到底有多廣大。
這些事的答案會在之後慢慢被他揭開,但不是現在。
轉頭看了一眼後,顧泯收斂心神,開始在腦海里思索著從郢都城離開之後發生的這些事,從最開始遇到雪,之後被鬼修追殺,這一切他都緩慢的捋了一遍,等捋到那燭游珠自己刺出絕世一劍的時候,顧泯才皺了皺眉,他好像是想到了些什麼。
但又不太確定。
了眉心,顧泯還想繼續想些事,便看到雪已經湊過來了,只是這個人就只是盯著顧泯,一句話都不說。
顧泯注意到了,但沒打算理會,他和還有仇怨沒有解開。
顧泯不去看,可雪就這樣一直盯著顧泯,讓顧泯也有些不自在,他轉過頭,想了想,開口問道:「師姐,你……」
「小師弟乖啊。」雪笑起來,眼睛就像是兩道月牙,不知道有多好看,可顧泯只有滿頭黑線。
原來這個人一直盯著他就是讓他喊一聲師姐,好回一句小師弟。
顧泯在心裡哀嘆一聲,總覺得自己未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收斂心神。」
思緒如麻,一時間便開始神遊萬里的顧泯忽然聽到一道聲音。
是阿桑。
坐在青符籙之前,此刻手,便在雲海里劃出一道極其複雜圖案,看起來像是一道符籙,但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十分和。
隨著那道複雜的圖案散開,雲海里忽然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通道,青符籙飛其中,顧泯便再也看不到周遭風景。
過了片刻,眼前忽然清明,映眼簾的便是一座山。
這是一座並無草木的石山,山上只有些大小不一的山石,以及數條像帶一樣纏繞在山上的河流。
還有一條條飛翔在天際的魚?
這是魚嗎?
可怎麼在發出如同牛一樣的聲音?
顧泯盯著那些牛頭魚蛇尾,還長著雙翼的怪魚,瞪大了眼睛。
他在郢都城也聽過很多關於修行者的事,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說書先生說過這些東西。
「這才是真正的修行者的世界。」顧泯喃喃低語。
「那是鯥,是師父養的魚。」雪善解人意的為顧泯解釋,這個世間的修行宗門,或多或都會在山門養些異,那些異,大部分是用於鎮守山門的,但也不乏有些異生出靈智,為了各自宗門裡的修行者。
口吐人言之類的,只是很簡單的事。
不過柢山裡的這些鯥,雪還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之,倒是自己師父,有空的時候便會捉上一條到溪邊烤著吃。
恐怕再沒有別家的異有柢山的鯥這麼倒霉了。
青符籙緩慢向前飄去,時不時有那麼一兩條鯥會飛到符籙旁,一雙牛眼好奇的打量顧泯。
顧泯看著那顆牛頭,心中逐漸便生出一個怪異的想法。
這東西吃什麼,草還是別的?
不多時,阿桑站起來,直接從符籙上跳了下去,雪瞥了顧泯一眼,也跟著跳了下去,這符籙沒了人掌舵,開始在風中擺,顧泯死死趴在符籙上,沒敢。
兩位師姐都是修行者,所以可以隨便跳,但他不是,可不想隨便便英年早逝在這裡。
死在黎明前夜是最痛苦的事。
好在那青符籙最後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緩緩的落到了山頂的那座茅屋前面的空地上。
……
……
茅屋前站著三個人。
除去阿桑和雪兩位師姐之外,便是一個鬚髮皆白,面容蒼老的老人,老人材高大,穿著一襲雪白長衫,看著便知道是個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
顧泯站起來,大概便知道了眼前這個老人就是他那個素未謀面的師父。
他往前走了幾步,來到老人面前,對著老人行禮,張口道:「見過老真人!」
雖說在之前已經聽阿桑說了,這位柢山掌教有意收他為徒,但畢竟還沒有正式收下他,說不得還有些什麼考驗,他這要是一上來就開口著師父,總歸會給人留下十分不好的印象。
老人緩緩打量了顧泯幾眼,然後開口笑道:「果然不凡,是這長相,便和老夫年輕時候差不多了,想來天資也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註定以後會有一番作為,你這樣的年,正好適合柢山,老夫來問你,是否願意拜我柢山,拜老夫為師,為我柢山弟子?」
老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別的事什麼都沒有做,便已經要開口收徒,這看起來十分草率。
顧泯有些茫然,但還是很快便跪了下來,對著老人說道:「弟子顧泯,願意拜柢山門下,謹遵師命,潛心修行,大柢山。」
不管修行是不是為了柢山,但總歸這會兒要這麼說才行。
老人大笑,手扶住顧泯雙臂,將其拉起來,他十分高興,「好好好,阿桑,帶你師弟去把門費一下。」
顧泯一愣,門費?
他之前倒是想過這個事,為此還不惜帶了許多金錠,可是在遇到那個鬼修的時候,況危急,便將金錠全部都扔出去了,現在他無長,哪裡還有什麼錢可以門費。
他想著這件事,然後看著老人,神古怪。
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最後還是阿桑哼了一聲,老人才又開口說道:「哈哈哈哈,徒兒莫慌,為師不過與你玩笑一番,我們修道之人,哪裡在意什麼世俗金錢,只要徒兒日後潛心修行,便是對師門最好的報答,今日門,為師亦有一份門禮相贈。」
說著話老人手從懷裡去,很快便拿出一顆青珠子,他將青珠子由顧泯,笑道:「此名為混天珠,其威勢……」
顧泯接過那顆青珠子,一眼便認出這顆青珠子哪裡是什麼混天珠,明明就是燭游珠,那悉的覺,他絕對不會認錯!
可是之前聽說這燭游珠是柢山至寶,怎麼現在師父隨隨便便就賜下了?
就在這個時候,老人也發現了問題,他看著顧泯手裡的那顆青珠子,眼裡閃過一懊惱之意,隨即恨不得給自己兩掌,怎麼又他娘的拿錯了?
阿桑也到了氣氛的古怪,看著自家師父,心裡也是在默默嘆氣,燭游珠已經認主,只要顧泯不叛逃出柢山,燭游珠之後當然會是顧泯的,但怎麼都不該在門的時候就賜下。
最好的時機應當是顧泯修行小,師父再賜下此,以示對顧泯的重視,也好讓顧泯生出更多的歸屬。
「徒兒,你可知道我柢山至寶為何?」既然是已經拿錯了,總不好再要回來,老人將錯就錯的開口說道。
顧泯老老實實說道:「之前聽阿桑師姐和雪師姐所言,柢山至寶乃是燭游珠。」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師父在想什麼,只能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老人點頭笑道:「不錯,正是你手中此,為師早在你與雪相遇之初便通過燭游珠知道了你,之後觀察,發現你的確是個有有義的好年,因此今日為師就把燭游珠賜予你,柢山中興之希,以及下任掌教之位,便都在你一人肩上了!」
聽聞柢山掌教之位要傳給自己這位小師弟,雪張大不敢相信,這之前可一直說是要給大師姐的啊。
轉頭看向阿桑。
心想小師弟雖然長得好看,可就這麼把大師姐的掌教之位奪去了,也不好吧?
阿桑神不變,但可見,角有一笑意。
同樣不可置信的還有顧泯,他機緣巧合能夠遇到雪,能夠拜柢山已經是幸事,可怎麼拜山門的第一天,師父就把山門至寶和下任掌教之位都給他了?
他抬起頭看著自己師父,一臉茫然。
後者卻始終微笑著與他對視。
眼裡是無限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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