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你這丫頭是不是瘋了,江河不過隨便說說,你在這嚇唬誰呢?再說了,這些話也不止江河一個人說,鎮上誰不知道這事?
我們好心給你男人介紹活兒干,你在這指責誰呢,還說江河犯了法了,他要是犯了法,那我們白山村大楊村的人恐怕乾脆都進大牢好了。
還有,你這個死丫頭,都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你這水涼的快啊。才嫁過去一天,就這麼護著你男人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值錢的貨。
我現在就要說兩句公道話了,沈青松就是在部隊里犯了錯被趕回來的,人品低劣。」
劉春芳著腰佔了起來,吐沫星子噴的滿桌都是。
在大楊村,出了名的彪悍,除了比不上柳琴皮子利索,敢跟板的還真沒有幾個。
更何況,顧瑾從小就被打得的一句多話都不敢說。
比起劉春芳的歇斯底里,顧瑾站在原地,冷著一張臉看著,臉上的表相當淡定。
「你現在說的這些話,已經犯了誹謗軍人罪,按照法律規定,三年的牢獄是跑不了了。
至於秦江河,你要是現在道歉,我可以讓我男人考慮考慮原諒你,但你要是不道歉,我保證你連大學都上不了,明天就被抓去警察局免費喝茶。」
顧瑾語速極慢,但是每一個字吐出來,卻帶著雷霆萬鈞,狠狠敲打在劉春芳和秦江河的心上。
熱熱鬧鬧的一場回門宴,頓時變了一片死寂。
就連顧珠的臉也變了變,既心虛,又不安。
「你敢!我可是你媽!」劉春芳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一雙魚泡眼瞪得老大,不懂顧瑾說的這什麼什麼誹謗在役軍人,只不過隨口說幾句尖酸話,怎麼可能會坐牢?!
「我為什麼不敢!」顧瑾滿臉冷酷。
秦江河登時酒就醒了,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看著顧瑾的表,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道歉,真的會報警,而且作為一個考上大學的人,他知道顧瑾剛剛說的那些全是真的!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顧大田終於清醒了過來。
「小瑾,你不會真要報警吧?這一個是你媽,一個是你、妹夫……」回過神的顧大田,在關鍵時刻有些猶豫,畢竟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婿。
「是啊,小瑾,要不然這事就這麼算了。」老實的顧大福也做起了老好人,在旁邊和稀泥。
顧瑾的神前所未有的堅定,只是看向秦江河。
「你道不道歉?」
絕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空氣陡然安靜了下來,見秦江河和劉春芳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顧瑾轉就往外走,村支書家就有電話。
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見顧瑾真的要去報警,劉春芳下意識的想要攔住。
「你今天攔住了我,明天呢?別忘了,我現在嫁到了沈家。」顧瑾的目比冰塊還要冷。
劉春芳明顯有些嚇住了,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一旁的顧大順雖然沒說話,但是經過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他知道這電話打下去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他的目掃過劉春芳和秦江河,「你們說這些話,確實是犯法了,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啊!」劉春芳心尖一。
和顧大順的媳婦兒柳琴互看不順眼,可知道自己這個小叔子有文化,平時事也公道,他說的準沒錯,顧大順一開口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法狡辯了。
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就嚼兩句舌tou子?怎麼就犯法了呢。
一家三兄弟,就數顧大順說話最有權威,顧大順都開口說話了,顧大田也知道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你還不趕跟人家青說聲對不住!不然我親手送你去坐牢。」
劉春芳總算是醒過神來了,要是再咬死不說話,對自己沒好。
片刻之後,哆哆嗦嗦看向沈青松,「青……青松同志,我……我就是個農村老娘們兒,我剛才的話都是說的,我……我沒壞心眼兒的……我跟你說聲對不住!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無事!」沈青松並不在意劉春芳一個農村婦說的話,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丈母娘。
「你呢?秦江河。」顧瑾臉上明明掛著笑意,語氣卻讓人瘮得慌。
秦江河一張臉頓時再也掛不住了,黑了鍋底,他突然站了起來……
「姐夫,這杯酒我敬你一杯。」秦江河端起杯子,「對不起了,我先干為敬。」
說著秦江河就要一飲而盡……
「等等……」沈青松看了他一眼,「我覺得,這杯酒你應該敬顧瑾才對!」
顧瑾暗暗驚訝,沈青松這是在暗指,秦江河和顧珠茍合的事,為什麼……
「這杯酒敬你,你們是兩口子,一樣的。」秦江河臉上掛著尷尬的笑。
「那可不,這杯酒若是敬不,我也不喝了!」
「哎,我說你怎麼回事?什麼敬來敬去的。」劉春芳方才被那個『坐牢』給嚇住了,一句話都不敢說,這會醒過神來了,道,「江河都道歉了,你這臭丫頭到底還想怎麼樣啊?」
顧大田看著秦江河的一雙眼深沉,他道,「江河,我也覺得這杯酒你應該敬小瑾,你對不起小瑾!」
「是啊,江河,大男人敢作敢當!」一直隔岸觀未曾說話的顧大順明顯也是贊同沈青松的建議。
一桌子人都在下秦江河的面子,他那張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到最後,吃完了飯,秦江河也沒能敬出那杯酒。
像是為了發xie方才飯局上的難堪,他到最後喝的整張臉通紅,走路的時候腳步都在踉蹌。
劉春芳小心的扶著秦江河道房間歇下時,秦江河口裡還在喊著,「我沒醉!你們給我等著,等我大學畢業了,我就當,你們都來沾我們秦家的!」
「好,媽就等著沾你的。」聞言劉春芳整張臉笑了一朵花。
顧珠不知道酒桌上發生的事,只知道秦江河喝醉了,懷孕了不適合和醉了的人呆在一起,正好心中想了個計策,於是推開了顧瑾的房門。
沈青松被顧大順喊去下棋了,房間里只有顧瑾一個人躺在炕上,蓋著被子背對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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