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被突然拋過來的服嚇了一跳，見是銀蝶，小心翼翼走過去。

「銀蝶姐姐，大姑娘找到了嗎？」

啪－

銀蝶猛然甩過去一掌，「憑你這種低賤份還敢來質問我？什麼東西！」

紫玉著臉上火辣辣的疼，一雙小手下意識抱懷裡服，再不敢出聲。

「也不知道大姑娘哪筋沒搭對，居然你到前庭臉，憑你也想在老侯爺面前表現？你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沒爹沒娘的野崽子！」

「紫玉有爹娘……」紫玉低頭，小聲反駁。

銀蝶見紫玉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那兒，裡也不知道嘟囔什麼，當下過去把手裡服扯出來扔進池子。

不想『呲』的一聲，好好一件紫紗緞的裳是被扯破。

銀蝶驚慌片刻，眼中驟然閃出兇狠，縱步過去將紫玉狠狠推倒，「不長眼睛的賤婢，這件裳可是大姑娘最喜歡的！你居然給洗破了？」

「我沒有……」

紫玉想要辯解時，銀蝶衝過來抬腳跺在紫玉手上，「就是你這雙爛手洗壞了大姑娘的裳！」

手背傳來踩痛，紫玉痛的掉下眼淚，卻忍住沒有出聲。

「警告你，今晚你沒看到我，我也不知道你把服洗壞的事！敢多，我保證讓你滾出南侯府！憑你這樣的，到花間樓肯定不行，到土窯里當個窯姐兒也得看運氣！」銀蝶做賊心虛，又狠跺兩下腳后，匆匆跑開，生怕被別人看到。

月下，紫玉強忍著疼艱難爬起來，蜷坐在地上。

顧不得手背磨破皮，將扯壞的服裹在懷裡，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片刻，一雙金繡鞋兀突撞視線，紫玉猛抬頭，含淚眸子閃過一抹彩，「大姑娘！」

溫宛蹲下，看著哭淚人的紫玉，「以前，也是這樣欺負你？」

紫玉恍惚了一下，「沒有人欺負我，大姑娘你可回來了，銀蝶姐姐著急的……」

溫宛眼眶微紅，想到前世從未這般認認真真看過紫玉，口窒息猶如倒灌進海水，連呼吸都覺得痛。

「你跟我來。」溫宛拉起坐在地上的紫玉，轉時紫玉卻沒有邁步，手裡攥著裳，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看到紫玉這般，溫宛眸輕。

走過去將那裳狠狠扔到地上，而後拉過紫玉手腕，走向主臥。

墨園雖大，可因為溫宛喜靜，所以整個墨園只有銀蝶跟紫玉固定留在這裡，剩下奴僕在做好自己的事後都會出去。

裝潢華麗的房間，紫玉怯怯站在桌邊，任由溫宛替將藥水塗抹在手背上。

「很疼？」溫宛覺到紫玉小手抖一下，抬頭問道。

紫玉急忙搖頭，「不疼，一點兒都不疼……」

看著紫玉勉強扯出的笑容，溫宛倏然低頭，淚涌無聲。

怎麼會不疼！

十指連心！

鎚子狠砸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看不到，可能聽到紫玉拚命忍耐的嗚咽。

「大姑娘？」紫玉覺到溫宛似乎不對勁兒，輕喚道。

溫宛強自收斂心底悲憤，將白紗繫，「包紮好了，記得不要水。」

「奴婢記得，奴婢叩謝大姑娘！」

紫玉跪時，溫宛手攔住，「西邊耳房空著，被褥都是現的，你今晚便住過去。」

「大姑娘……」

紫玉瞪大眼睛看向溫宛，一臉不可置信，「奴婢有自己的住，那耳房是大丫鬟該住的地方。」

「你且住著，明日穿的好看些與我一起宮。」

溫宛沒給紫玉反駁的機會，些許倦意，「我困了。」

紫玉見溫宛走向榻，只得俯恭敬退出室。

廳門闔起，溫宛轉，過窗欞看向那抹瘦弱的影走向耳房，眉目間溢出愧疚。

紫玉，前世今生你所有過的罪，我都會替你討回來……

南侯府西院，歸燕閣。

李氏正在屋子裡與養溫弦喋喋不休。

「你說那溫宛神氣什麼？除了長房嫡的份還有什麼？蘇玄璟那可是名滿皇城的第一公子，居然不要？」李氏雖說年約四旬，長的卻有幾分姿，配綾羅錦緞，錦上添花。

溫弦正用銀撥子挑著燭燈，「母親莫氣，想來還是長姐覺得份在那兒，蘇玄璟配不上。」

「蘇玄璟都配不上？那想找誰配，找皇子皇孫啊？」溫弦雖是李氏養，但李氏視如親生，已的話從不避諱。

「也未嘗不可，大姑姑在皇宮是寵妃，這種事兒只要有大姑姑牽線搭橋，沒準兒能。」溫弦擱下銀撥子時，丫鬟冬香沏茶進來。

「晚膳多葷腥，這普洱是兒特意冬香準備的。」溫弦端著茶杯，「長姐的事自有祖父照拂，母親莫煩心。」

李氏接過茶杯，「哼！我哪有心思煩心！倒是你，我與你父親提過好幾次，你大姑姑幫你，到現在也沒個信兒！」

溫弦聽罷，莞爾一笑，「兒不急。」

「你不急我急！好歹養活你一次，怎麼也要給你擇個良婿！」李氏邊喝茶邊絮叨，在歸燕閣里呆到酉時才走。

房間里，溫弦端著茶杯，青蔥玉指著茶壺，隨意撥弄杯中葉。

冬香回屋裡關窗戶，替溫弦鋪好錦被，「我看夫人對二姑娘極好，看樣子是真將二姑娘的婚事擱心上了。」

「我這般姿容，若不擇個有權勢的婿替二房撐門面，二房還能在這南侯府守多久。」

溫弦懶散靠在椅背上，一雙眸子落在泛起漣漪的清茶里。

若明，若暗……

清晨的朱雀大街漸起喧囂，朝瑰麗，鋪灑在彩明艷的樓閣飛檐，滿是生機。

裝潢華貴的馬車在三三兩兩的人群中穿梭，徐徐緩緩。

黑楠木車以緻綢裝裹，窗牖被淺縐紗掩住，路人無從窺探里景緻，裡面的人卻可以清晰看到朱雀大街的繁華。

寬敞明亮的馬車裡，溫宛凝眸向窗外，昨日小叔叔為何沒有回來？

或許是的重生，令這一世生出了變數。

對面墊著絨布的橫座上，銀蝶一雙眼睛恨不得能在紫玉上剜下兩塊，不時還會手在紫玉胳膊上狠擰兩下解恨。

紫玉疼的不敢吭聲，越是這般，銀蝶就越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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