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荒謬的對話清清楚楚,竇靜急著要進去,被肖照攔住:“伯母,給他們一點時間。”
竇靜只好繼續忍耐。
病房里,明薇往門口掃了好幾眼,猜到肖照他們不會過來,再看看仍然跪在地上的穆廷州,明薇平靜幾秒,試探著道:“你,你先起來。”
穆廷州領命,因“衫不整”,他自覺地繞到病床另一側,再屈膝跪坐,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好了,男人抬起頭,不著痕跡地打量明薇一番,沉重道:“公主著奇裝異服,莫非也是一朝夢醒,不知為何淪落在此?”
明薇一臉黑線。
幸好提前知悉了穆廷州的況,手,明薇指著旁邊的沙發道:“來這邊坐吧。”不然看高冷孤傲的影帝傻了吧唧跪在那兒,既尷尬,又忍不住想笑。
穆廷州為難:“臣儀容不雅,不敢唐突公主。”他著腳,怎能讓公主看見。
明薇跟穆廷州不,但了解劇里的太傅。說實話,穆廷州與太傅有些共同點,都冷,區別在于,穆廷州又冷又傲,太傅冷而威嚴,然后因為時代背景不同,穆廷州略顯散漫,太傅肩負江山重任,整日心國事,十分正經,沒有說笑、嘲諷別人的閑心。
“你還沒……痊愈,既然不坐,那先躺回床上吧,免得病加重。”明薇再次勸道,說完坐到沙發上,、神漸漸放松下來。
“臣遵令。”異地,穆廷州不敢放縱,重新回到床上,用被子遮住腰部以下。
明薇低頭,尋思著怎麼開口。不能承認穆廷州是太傅,那樣會堅定穆廷州的執念,可上來告訴穆廷州他有病,肯定會激起穆廷州的抵抗緒。哎,早知今日,大學期間該選修心理課程的。
默默煩惱,穆廷州也滿心擔憂,看公主的表現,好像已經接了這里的一切?那些人想盡辦法要將他變另一個人,他心志堅定才沒讓對方得逞,可公主年,不諳世事,太容易人迷擺布。
“公主見過其他人嗎?皇上人在何?”穆廷州率先發問。
明薇愣了一秒,下意識道:“他在……”
剛開口,明薇頓時意識到不對,這是在默認太傅、皇上的存在,不行,得掌握談話主權。
“你信我嗎?”明薇心虛地問。
“臣當然信公主。”看出的小心翼翼,穆廷州淺笑了下。先帝將皇上、公主托付給他,那麼公主既是公主,也是他要照顧的晚輩,對待自己人,穆廷州不會太嚴厲。
習慣了穆廷州的冷臉,突然看他笑出來,暖如春風,溫關懷,明薇恍惚了一下才回神。這殺傷力,怪不得那麼多爭著搶著喊他老公,知道穆廷州出車禍,一個個哭得比穆家親屬還傷心。
“既然信我,能不能請你耐心聽我說些話?”明薇認真說,打起當初畢業答辯的鄭重神。
穆廷州挑了下眉,手請道:“公主但說無妨。”
明薇便一字一句地,從在酒樓初遇穆廷州說起,一直講到前幾天兩人在錄音棚分別,最后非常惋惜地總結:“穆先生,我很同你的遭遇,只是大家都很擔心你,你的父母,肖照,還有外面千上萬的,如果你信我,能不能請你配合心理醫生的治療,早日恢復正常生活?”
穆廷州扯了扯角,往后一靠,了臣子的恭敬,多了一切了然于的長者風范。他看明薇的目還是溫和的,但溫和之下是啟示:“公主,如果臣信了你剛剛所言,那麼臣將不是臣,公主不是公主,如此,臣最初不該信你,你與外面那些人又有何異?換句話說,只有你是公主,臣才會心平氣和地同你相,信之敬之。”
明薇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穆廷州笑了笑,目轉向窗外,從他的位置,可以看到一些高樓大廈,如海市蜃樓:“公主,你還年,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臣曾聽聞,苗地產奇毒,其中一種,服之會產生幻想,像變另一個人,醉生夢死。臣尚且不知你我為何會此境,也不知那些人用什麼辦法哄你接了他們的說詞,但公主放心,無論何時何地,臣都會竭盡所能,護衛公主周全。”
眼角眉梢,都是自信,那是屬于穆廷州的傲氣。
明薇忽然懂了,失憶的穆廷州,將他的份設定了太傅,但他的格,還是穆廷州本人。
明薇很想幫忙,但穆廷州這種況,真的無能為力。
“穆先生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薇起,進來后第一次明確對穆廷州的稱呼,也算是強調份。是明薇,他是影帝穆廷州,穆廷州不信,不肯接心理治療,很憾,但沒義務陪他玩太傅與公主的游戲,當然,如果最后穆廷州妥協,愿意適當的配合。
穆廷州聽懂了的言外之意,離開床頭,他沉聲道:“公主要去哪里?”
想勸他接假份,他也想幫找回記憶,繼續做大明公主。
“我不是公主,我只是普通人明薇,穆先生的病我無能為力,現在要回家了。”明薇客氣地說。
“臣隨公主同行。”穆廷州一躍而起,什麼衫不整都顧不得了。
明薇腦仁疼,這次,肖照三人終于進來了,竇靜捂著哭,淚眼汪汪地看著失憶的兒子:“廷州,你醒醒吧,你跟明薇都是現代人,本沒有太傅、公主,那些都是假的,都是電視劇劇,你不是看過劇本了嗎?”
穆廷州心中冷笑,話可以是假的,白紙黑字一定是真的?公主會喜歡他一個長者,他會癡他視為晚輩的小公主?這種“劇”,也只能是編出來的,怕是蓄意要挑撥他與皇上、公主關系,讓大明生。
但穆廷州不會再反駁。
“夫人真把我當兒子看?”穆廷州面無表地問竇靜。
這什麼話?
竇靜心酸難當,邊哭邊點頭:“我跟你爸生了你一個,不把你當兒子把誰當?”
穆廷州看眼明薇,冷聲道:“那放我離開,否則我此生都不會考慮認你為母……”
“你再說一句!”穆崇怒了,揚手要打兒子。
明薇嚇得打個哆嗦,不自往肖照那邊湊,竇靜則一把推開丈夫,哭著擋在兒子面前,怒視穆崇:“廷州什麼都忘了,你跟他發什麼火?”
穆崇看看老婆孩子,兩個都心疼,無奈地轉了過去。
明薇畢竟是外人,不好在幾個知名人士面前發表意見,肖照沒那麼多顧慮,沉著臉質問穆廷州:“太傅大人,威脅一個急著與兒子相認的母親,這是你的為人世之道?”
穆廷州手臂被扎針的地方,眉眼漠然:“是你們先幽我于此。”
肖照氣得眉頭跳,“幽”都出來了,真想知道將來穆廷州恢復記憶,想起這段會是什麼心。
“別說了,是我們不對,媽今晚帶你回家。”與母子不能相認的難過比,竇靜更心疼兒子,既然醫生們治不好兒子的失憶,不如先回家,或許回到悉的環境,更有助于兒子康復,“老穆,你去辦出院手續。”
穆崇聽話地去了。
竇靜掉眼淚,走到明薇邊,努力笑著對兒子道:“廷州,明薇有自己的家,現在外面一群記者守著你,如果他們知道你把明薇當公主,或是拍到你跟明薇回家,對你沒太大影響,明薇卻會連累,造很多不便,譬如出門被人追蹤拍攝,所以你們先各回各家,以后有機會再見吧?”
注意到穆廷州一直在看,明薇輕輕點頭,自嘲地活躍氣氛:“穆先生,你有上千萬,被們知道這件事,們肯定會對我品頭論足,我扛不住啊。”
作為證據,肖照用手機打開穆廷州的微博主頁,讓穆廷州看他的數量與評論,“你真把明薇當公主,該替考慮。”
穆廷州約懂了,換在明朝,他與公主走得太近,也會招惹流言蜚語。
“公主住在何?你們要安排我住何?”放棄同行后,穆廷州拋出兩個關鍵問題。
“我住景山小區。”明薇對肖照說。
肖照打開地圖,輸景山小區與穆廷州的別墅地址,兩個地點相距二十分鐘車程。明薇瞄一眼,發現穆廷州從錄音棚回家,確實與順路。
“我要先去那邊看看。”不親眼查看公主住,穆廷州不放心。
“可以,但只能進小區,不能上樓。”肖照提出條件。
穆廷州勉強接。
肖照這才對不上的明薇道:“你先回去吧,到小區我打你電話,你在臺個面行。”
明薇如釋重負,禮貌地朝竇靜三人道別,毫不留地走了,沒看到后,穆廷州薄抿。
明薇離開不久,穆崇辦好出院手續,夫妻倆聯合肖照,辛苦地突破記者、包圍,功護送穆廷州上了肖照的車。
肖照開車,過車后視鏡看穆廷州:“那麼多記者,難道也是我們安排的?”
穆廷州看著窗外,充耳未聞。
竇靜用眼神示意肖照安心開車,耐心地向兒子介紹路邊的一切。
穆廷州默默吸收各種訊息。
副駕駛座上,穆崇開機,立即收到各種消息,竇靜見兒子盯著丈夫的手機看,立即拿出的,教兒子使用常用的通訊工。前面肖照翻出穆廷州幸免于難的手機,歸原主,“指紋解鎖,大拇指按住home鍵行。”
在竇靜的幫助下,穆廷州學會了“解鎖”技能。
他按照順序點屏幕上的各種件圖標,相冊里,看到幾張一家三口的合照,剩下的多是風景。穆廷州心如止水,繼續往下,很快到通訊錄,一排排人名后幾乎都備注著職業,導演、編劇,除了幾個親屬稱謂,肖照是數沒有備注的人之一。
從上看到下,從下看到上,看了兩遍,都沒有“明薇”或“公主”。
“廷州,這是明薇住的小區。”竇靜聲提醒道。
穆廷州抬頭,看向窗外。
前面駕駛座,肖照舉起手機,給明薇打電話:“我們到了。”
只說一句,肖照掛了,穆廷州卻盯著他手機看了好幾眼,才繼續外面樓房第五層。
臺上多了一道影,站得太高,小小的,但確實是。
“放心了?”肖照回頭問。
穆廷州抿不語。
肖照不再嗆他,駛出小區,直奔穆廷州常住的別墅。
到了別墅,穆廷州一個人待在房間,站在書架前翻書看,一直到天黑。
晚上六七點,對大都市的人來說,只是晚飯時間,飯后還有富多樣的消遣,但對古代“太傅”而言,天黑,意味著睡覺,至,公主應該過這樣的規律生活。
拿起桌面上的手機,穆廷州給肖照發微信:我要公主的聯系方式。
二樓房間,肖照哭笑不得,想了想,將明薇手機號、微信號一起回了過去。
昨天夜裡,我包夜了。你別誤會,我不是被臭男人包夜了,我是說,我在網吧包了個通宵。真便宜,才八塊錢,從夜裡十二點到早上八點,整整八個小時,算起來一個小時才一塊錢。要是在我們店裡,一個小時我能服務三個客人了,少說也能掙個一百塊。我最近很無聊,上的是夜班,從下午四點到夜裡十二點,下了班睡不著,就去上網。你還別說,我在網上交了不少朋友,他們都要和我視頻,說我長得漂亮。我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可是,長得漂亮是我的錯嗎?他們要我的手機號,說要來見我。我沒給,我才不相信網上的男人呢,就算他不是狗,也是條狼!現在報紙上,電視上,天天在報導,網友見面被人搶劫啦,強姦啦,怪嚇人的。我真想罵這種男人笨,這年頭,你還強姦啥?花個二三百的,就能讓你爽個夠了,要是你沒錢,隨便找個小姐也行啊,總比強姦坐牢強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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