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磯國際機場。
袁若頭戴遮帽,一休閑服,愜意地半躺在椅上。
這次J省組團來國考察,有一個下面市縣的名額,帶隊的錢副省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做過自己書的N市的副市長袁若。而袁若果然不負所,在與方幾次的談判中憑著嫻的英語和富的專業知識,拋開翻譯直接與之對話,經過幾天堅苦的拉鋸,終於為省里爭取了七個合資項目,大大超過原先的預期。錢副省長對此大加讚賞,因此當袁若向他提出要在國多留兩天去看一下當年大學的導師時,錢副省長大手一揮便同意了。
懷中的手機突然震起來,打斷了袁若的好心。作為J省最年輕的副市長,學者型領導的代表人,外表英俊的袁若在N市的暴率是最高的。市民對他的好程度遠超過現任市長,無論走到哪裡都倍關注。這次來到國考察,這裡沒人知道他袁若是何方神聖,難得驗下輕鬆休閑的樂趣,是誰這麼這不識相?
袁若取出手機看了看,不由微微皺眉,顯示的號碼有點悉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袁若平穩了下心緒,一手扶著藍牙耳機說道:「你好。」
「爸爸,」電話里傳來一個聲氣的聲音,「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袁若頓時放鬆下來,笑道:「原來是寶寶啊,怎麼,是不是想爸爸了?」
「不是啦,」寶寶的聲音有點委屈,「是媽媽寶寶打的,說不打就不給寶寶吃巧克力。」
袁若愣住了。電話里也是一片寂靜。
忽然只聽得一子縱聲暴笑,著氣說道:「言無忌,真是言無忌啊。寶寶太可了,來,讓阿姨再親親……」
「不要啦………」寶寶似在竭力掙扎。
一陣嘈雜聲過後。
「袁若?」正是妻子何佳的聲音。
「是我。」袁若有些不滿,「那人誰啊,笑得這麼張狂?」
何佳淡淡說道:「是我同學張曉藝,怎麼,沒聽出來?」
「我說呢,這電話號碼有點似曾相識。」張曉藝是何佳在大學時的好友,模樣長得漂亮的,可為人事大大咧咧的,毫無淑的風範,袁若約何佳時常常為如何擺這個超級電燈泡而苦惱不已。他步仕途后俗務纏,雖然張曉藝與何佳仍十分要好,可袁若與一年也難得到幾次,當然不會去記的電話號碼。
「你怎麼在家,」袁若開玩笑道,「已婚婦不要跟沒家的大齡子整天廝混,會被帶壞的。」
何佳卻冷冷說道:「那讓我和誰在一起,你們市政府那幫無聊太太麼?也不想想你已經多久沒在家中住過了,抗洪救災去了整整一月,回家后住了不到兩天又跑去國了。你心中還有這家麼?」
袁若心中愧疚之油然而生:「對不起,何佳,我以後一定多時間陪你和寶寶……」
「算了吧,這話你說過多次了,又有哪次兌現了?」
袁若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兩人陷了沉默。
何佳忽然嘆了口氣,輕聲說道:「袁若,你知道嗎,昨晚我看了會書,書中有句話真讓我很多。」
「什麼話?」
「悔夫婿覓封侯。」何佳苦笑一聲,「原來古代的子早就有了這種會,可惜我明白的實在太晚了。」
袁若無言。中國的場晉陞不僅要靠實力,關係也十分重要,何家的人脈很廣,當年為了讓他當上這副市長,何佳可謂不餘力。肯定沒料到,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自己竟會心生悔意。
「什麼時候的飛機?」何佳忽然問道。
袁若看了看錶,道:「再過一小時就登機了。」
何佳嗯了一聲:「那就這樣吧,有什麼話到家再說。」
「好的。」
袁若上了飛機。這是一國的航空公司,他的坐位就在第一排,整個機艙空的。袁若坐了下來,對旁邊空姐用中文說道:「最近航空業是不是不景氣啊,怎麼才這點人?」
空中小姐聽了似笑非笑,也用中文答道:「先生,您大概忘了,今天是十月三十一日。」
對了,今天是萬聖節啊。袁若心中一凜。國人大多有點迷信,做什麼都講究黃道吉日,袁若雖對此抱著信則有不信則無的心態,但在鬼節飛行在上萬英尺的高空,總覺有點不大舒服。
飛機離跑道飛上了藍天。袁若已經多次出國,知道在飛機上睡一覺是倒時差的最好辦法,因此前一晚特意只睡了四小時左右,看著窗外的雲層,不一會兒就覺倦意襲來,袁若合上雙眼,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突然一陣激烈的震將袁若吵醒了。他嘟囔了幾句,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飛機上,忙睜開眼睛,只見剛剛那空中小姐與另兩位服務人員在機艙來回走著,不停地安著乘客:「剛剛飛機遇上了流,請大家不必擔心。」
袁若在場上混跡多年,察言觀的本事可以說一等一的了,那空中小姐外表平靜,可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等安完大家回到自己的專屬位置,袁若的坐位在第一排就在旁邊,猛然問道:「小姐,真的只是到流嗎?」
「是的,先生您不必擔心。」那空中小姐答道。可袁若敏銳地在眼中捕捉到一慌,不由心底一沉,正要再問,只聽機艙的廣播突然響起,一個平板的聲音說道:「先生們士們,飛機遇到一些小故障,正在排除中,請乘客們再檢查一下安全帶,機艙服務人員稍後會給大家發放救生……」
機艙登時開了,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那空中小姐起大聲用英語和漢語一遍又一遍地說道:「請大家保持鎮靜,飛機只是遇到此小故障,請相信我們機組人員的能力……」
袁若扭頭向窗外看去,明顯地覺到飛機正在不斷下降,突然,他終於明白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原本轟隆的引擎聲此時本聽不到了,這架飛機現在完全是憑著慣在翔!
袁若只一陣暈眩,無力地靠在椅上。
「先生,這是您的救生!」
袁若僵地回過頭來,只見那空中小姐原本整齊的髮髻已顯得有些凌,額頭上滿是細的汗珠,不由喃喃說道:「這玩意穿上有用麼?」
空中小姐卻答非所問:「如果您信教的話,穿上救生后請和我們一同祈禱。」
袁若機械地穿上救生,苦笑道:「可惜,我是無神論者,看來只有聽天由命了。」說完,袁若從懷中掏出手機並打開電源,那空中小姐急忙阻止道:「先生,飛機上嚴使用手機。」
袁若一甩手,不耐煩地道:「如果飛機能恢復正常,我很樂意遵守規定。現在,請不要煩我!」
該死!何佳手機怎麼會關機?袁若連撥了幾遍仍然是機械地提示「對方已關機」的聲音音,只好改撥張曉藝家裡,可也沒人接,打自己家裡還是無人接聽。袁若大聲咒罵著,把這幾個號碼翻來覆去撥了七八遍,最後終於放棄了,只好準備給妻子發送簡訊。可滿腹的話語不知該說些什麼。袁若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指尖抖著,忽長嘆一聲,飛快地打了七個字:「永別了,我的至。」隨即按下了發送鍵,淚水奪眶而出。
那空中小姐靜靜地看著他,袁若也不想掩飾什麼,對說道:「你要不要打個電話?這也許是你人生中最後的時刻了。」
「不必了,」空中小姐搖了搖頭,「剛剛我沒有阻止你,已經違背了我的職責,我不能再違反規定了。既然選擇了這份職業,就早已有了面對這種危險的準備。」
袁若看著,心中有些欽佩,忽然出右手道:「我袁若。」
那空中小姐也出手來,正想開口,機艙突然一陣劇震,袁若只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袁若悠悠醒來,發現自己泡在水中,四周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
自己居然沒死?袁若大喜過,大聲喊道:「附近有人嗎,有人嗎……」
沒有人回答他,倒是一排海浪襲來,直將他拍得頭暈花,滿全是苦的海水。袁若咳嗽了幾下,只覺口疼痛難忍,看來是被飛機掉到海里震傷的,他不敢再胡彈,只好放鬆隨著海浪漂浮著。
死裡逃生的喜悅漸漸過去,袁若很快發現命運只不過將自己由死刑改判為死緩。雖然穿著救生不必擔心會沉下去,但深夜的海水冰冷刺骨,加上他有傷在,神智慢慢地變得模糊起來。
袁若狠狠地咬了下,自己不能死,何佳和寶寶還在等著自己回去!
太緩緩地升起,照在海平面上泛出點點金。袁若瞇著眼向四去,連船影子也見不到一個,更讓他到恐懼的是連海鳥都沒有一隻,以他得可憐的航海經驗來看,這表示著附近連個小島嶼都沒有。
日升日落,天地再度陷黑暗之中,袁若已是強弩之末,口中只是喃喃念叨著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忽然,邊的水流變得急促起來,袁若勉強睜開眼睛,只見不遠竟出現一個黑的巨大漩渦。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忙轉拚命地劃水。可任憑他費盡全力,仍然一點一點被向後吸去。
隨著一聲凄厲的長,袁若的子陡然急速旋轉起來,轉眼間就被那漩渦吞沒,消失得無影無蹤。
(修改稿中增加了這篇序章,將小楚前世的份做了下改,我覺得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公務員即使擁有先進的知識,也很難跟古代最傑出的人相抗衡的。嗯,朋友們有什麼建議和想法請在書評區中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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