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一在腦中出現,高強的心中立刻流過無數詞句,不由自主地和著那悠揚的琵琶聲輕念著下闋:「玉瘦檀輕無限恨,南樓羌管休吹。濃香吹盡有誰知,暖風遲日也,別到杏花。」
一時興起,搖頭晃腦地大聲念叨「暖風遲日也,別到杏花」,一筷子將酒杯敲的叮噹響,總算還有點音樂細胞,節奏沒被搞錯了。
一曲唱罷,高強才發現閣中六隻眼睛呆看著自己,難道自己臉上有花:「你們幹嗎都這樣看著我啊?」
那小孩滿臉喜地問道:「衙,這首新詞奴家從來沒聽人唱過,衙是從何得知?若是衙識得這位才子,還引見。」陸謙和聞渙章聽到這話,也是一起點頭,都出言贊同。
高強心說才子就不認識,才就在隔壁,雖然神近千年,可惜卻無緣識荊,怎麼給你們引見?看那趙明誠剛回去就唱起這曲子來,李清照必定已經嫁趙門,要怎生想個辦法能見上一見,也對得起時不釋手的那一卷《漱玉詞》才好。
一時不得要領,便舉杯道:「我哪裡認得什麼才子,只是依稀記得聽人唱過這曲罷了。來來,且不管他誰人所作,當日小晏相公曾有『一曲新詞酒一杯』之語,今日得聞新詞,豈可無酒?干!」
衙勸酒,聞陸都是寵若驚,忙舉杯奉承,齊贊衙兼參文武,他日必當出將相,富貴難言。
高強一笑,才把酒杯舉到邊,就聽隔壁有人冷笑一聲:「俗也懂得玩賞新詞麼?」聽聲音正是適才了個頭的趙明誠。
倘若別人說這話,高強說不定還要計較兩句,既然知道李清照在座,別說罵他俗,就算說他是「清風不識字」,也只好認了。當下也不生氣,揚聲道:「趙公子,今日新詞初唱,聲清詞,真是好雅興啊。」
聞渙章在旁暗吃一驚:沒想到衙小小年紀,竟然雅量高致,面斥不驚,實乃大將之風,令人深意外。
卻聽趙明誠悶哼一聲,所謂兇拳不打笑面,人家沒半點火氣,又怎麼接著嘲諷?停片刻,又是一陣樂聲響起,這次卻是更加了,乃是一闋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藕花深。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高強聽的心醉神迷,連連鼓掌好,旁邊的陪酒連忙把酒斟滿,果然衙又是一曲新詞酒一杯,不過這次變本加厲,一杯一杯又一杯,一連喝了三杯。今日有機會親耳聽李易安唱詞,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這「驚起一灘鷗鷺」年時曾令他懷萌,春日踏青時專向蘆葦叢中扔石子,驚起麻雀無數,今日可謂原音重現,看來真是要「沉醉不知歸路」了。
這如夢令詞牌甚短,接著又是一曲,高強一聽險些沒跳起來,開頭一句竟是「昨夜雨疏風驟」!千古絕唱,絕世好音啊,完了完了,沒想到這番穿越時空之旅,竟然是來追星的。
接著「濃睡不消殘酒」,彷彿見一位佳人乍醒,星眸半掩,檀口微張,驚聞昨夜風雨,芳心忐忑,「借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雖然略略寬心,卻終是難以放下,待晨妝初罷起來看時,只把佳人心痛的淚眼婆娑,跺腳暗罵老天心狠,風雨無,「知否,知否?應是花殘葉秀」。
「嗯?不對啊!」高強一路聽下來,早已忘,不由得大起來:「怎麼不是綠紅瘦?」
只聽隔壁琵琶四弦齊振,曲聲頓歇,一個聲驚喜地輕:「正該如此,應是綠紅瘦!」
高強聞聲而驚,這才醒悟過來,不由得心中納罕:真是怪事,難道這詞的結尾竟是我作的?若是傳揚出去,不知多李清照的要追著我狂扁了。
只聽隔壁那聲又道:「是哪位才子在此?可否見上一見?」
高強心中大喜,心想李姐姐啊李姐姐,今生能見上你一面,別說回宋朝,就算要我回到秦漢,我遁深山修真去也要等到你出來啊!雖然心中狂喜,卻不敢唐突佳人,忙將冠整理一下,喝了幾口清茶以消酒氣,恭恭敬敬道:「小生高強在此,不敢請教姐姐芳名?」
滿以為接下來就是才子佳人一見如故,詞弄曲相得益彰,哪知趙明誠冷然道:「高衙,以閣下花花太歲之才,如此佳句只怕是妙手偶得吧,這一面不見也罷!」
當頭一瓢冷水潑下,正是「頭頂分開八瓣骨,七千冰雪灌來」,把高強從頭淋到腳,一時做聲不得:這花花太歲四個字一報,李姐姐那是別指見了,哪個良家婦能待見自己這樣的蟲?至於方才那四字妙語,一定也是被當作幕客所作了,說不定李姐姐正在惋惜一個才子誤俗門呢。
這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蟲不是我的錯啊!
只聽那子輕嘆一聲,惋惜無限,高強失魂落魄,只想穿越時空去追殺那個搗了一攤糨糊就跑路的混蛋,忽聽那小孩輕道:「唉,這位姐姐真是好才,好詞句,可惜這一相府深似海,不知哪天才能再見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高強聽隔壁已經了無聲息,顯然是買單走人了,連忙站起,跑到窗邊竭力把頭出去向下觀。只見趙明誠伴著另一個形較瘦小的書生出來,此外卻不見旁人,哪裡有李姐姐的影子?
趙明誠對那書生卻甚是恭敬,笑容滿面地請那書生先上車,高強見那人將頭一低,躬進了車廂,心中一,忽地想起了一句話:最是那一低頭的溫。
恍然大悟:「豬頭啊豬頭,那書生不就是李姐姐?一個有夫之婦,要出門遊玩,又是到這等煙花之地,不穿男裝穿什麼?」
恨得簡直要把頭去撞牆,李清照啊,易安居士啊,我從小的偶像李姐姐啊,竟然穿越時空九百年都見不到你一面啊!
正在自怨自艾,忽見那車簾一掀,一雙秋水般的瞳子向樓上一掃,在高強臉上只略停了停,那趙明誠已經掀簾車,車簾一放,外隔絕,馬蹄踏踏聲中轔轔而去,只留下高強在那裡捶頓足不已。
聞渙章見衙這樣沮喪,只道他心痛一個絕好的歌就這樣被趙明誠收府中,心想如何幫衙稍解此恨才好?眼珠一轉,卻見那小孩捧著琵琶還坐在那裡,雖然只有十二三歲年紀,卻是明眸皓齒,桃笑李妍,十足一個人胎子,便上前向高強道:「衙,卑職看著小歌年紀雖,但歌姿均甚為可觀,若延請明師調教,他日必當為京中花魁之選。衙何不趁此時替贖?」
高強心正劣,耳中聽到「調教」二字,再看到那小孩猶帶著孩子氣的面孔,心中不火大:好你個聞渙章,長得一副高人士的模樣,讀的又是聖賢書,竟然教我玩蘿莉養!你自己怎麼不去作正太?
只是這些話心裡嘀咕也就罷了,說出來怕是要暈死一片,再說聞渙章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眼見這小孩麗質天生,小小年紀已經頗為惹人憐,長大了那還了得,定是各路摧花狂人你爭我奪的對象,倒不如自己收府中,好歹能有個健康長的環境。
便問道:「小人,你什麼名字?家中還有什麼人啊?」
那小孩臉一紅,顯然剛才已聽到了聞渙章的話,輕聲道:「稟衙,奴家本姓王,家父王寅,洗染為業。五歲上沒了爹娘,鄰居將我寄在佛寺,有個老僧為奴家頂,說奴家有慧,可為佛門弟子,以此大家都喚奴家作師師。」
高強一聽就是一楞,心說這大宋青樓業起花名的學問還真爛,是個人就師師。不過這些也不必理,笑道:「衙我看你唱的好曲子,談的好琵琶,想為你贖,收府中專學諸般曲藝,你意下如何?」
那小孩也不如何驚慌激,只低頭道:「但憑衙心意,奴家無有不從。」
聞渙章便老鴇,停那老鴇便踅進來,堆起滿臉笑容道:「高衙啊,不知兒們服侍的你老可舒坦哪?」
高強沒見到李姐姐,心不好,懶得答話,便聞渙章去說了要給這王師師贖之事。
那老鴇一聽,立時便哭喊起來,說什麼衙啊,奴家這樓里生意清淡,近來娛樂業大氣候又蕭條,紅牌姑娘紛紛退,收山的收山,嫁人的嫁人,實在沒什麼上等的姑娘,迫於無奈才讓這等才學藝的小人出來見客。可頭一天出來就被衙收了,往後這生意可怎麼作啊。再說了,小孩子學藝不,又哪裡懂得奉承衙,還是奴家為衙調教好了,擇個良辰吉日請衙來梳籠便是。
羅里羅嗦一大套,高強也懶得去聽,只把手一擺,陸謙察言觀,自然心領神會,把桌子一拍道:「恁多廢話,只說贖價幾何?」
老鴇一嚇,忙道:「五百兩。」卻是一個字也不多說。
衙要贖,自然不來跟你還價,不過這老鴇也不敢多要,五百兩的價錢也算公道,當下高強點頭,陸謙便去辦手續。
那老鴇一手著銀子,一手捉著王師師的手腕,眼淚水直流也沒手去:「兒啊,此去到了衙府中,可要好生服侍衙,不可壞了我怡紅樓的招牌啊。」高強心中好笑,看來這老鴇還很有品牌意識,就不知售後服務如何。
那老鴇又道:「這一贖,按規矩就是從樓里出去的姑娘,須得跟媽媽我的姓,以後你就不姓王,要姓李了。」
本名王師師,不姓王而改姓李,那不就是:李、師、師?!
(第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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