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主意,穆南行揮揮手,招來暗搞怪許久的穆雨,聽了兩句,眼中暗閃過。
舒瑜將所有紅帶都掛上,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轉頭對上穆南行含笑的眸子,才覺出點不好意思來。
舒瑜抿了抿:“讓世子見笑了。”
“挽挽開心便好。”穆南行拿出帕子給了額上的汗。
“挽挽?”舒瑜遲疑道。
穆南行輕笑,假裝沒聽出的話音,神自然:“是慎淵錯了?”
“沒。”舒瑜垂眸,錯是沒錯,但明明很正常的兩個字,由他喊出來,不知為何多了些繾綣的味道。
雖已春,夜風吹來,舒瑜還是打了個寒,不明顯,但下一秒,帶著桂花香氣的披風就落在了肩上。
舒瑜看著寬大的深披風,微微錯愕:“世子何時拿的披風?”
“剛讓人送來的,挽挽太專心所以沒發覺,”穆南行細心將披風的帶子給系好:“夜里寒涼,我送挽挽回去吧。”
怎麼還上癮了呢,舒瑜忽略心中的異樣,點了點頭。
穆南行的披風對于舒瑜來說有些長,即使是踮著腳尖,還時不時會絆一下,穆南行有心幫,但無論哪種方式此刻都不合適,只好看著一向瀟灑的安樂郡主小心翼翼踢著披風邊緣往前挪。
走到西廂門口時,舒瑜已經不知道涼是什麼覺了,幾不可聞地松了口氣:“今天多謝世子了,披風......”
在地上拖了許久的披風,舒瑜有心洗過再還,又不知如何開口。
好在穆南行不會真的讓為難:“先放在挽挽這里吧。”
浪費一下午,舒瑜還記著自己這次出來的目的,看了看穆南行就想告別:“那安樂就先......”
“等一下。”穆南行打斷舒瑜的告別:“晚上可能會有些靜,夜里風涼,挽挽不用管也不用出來,好好睡覺就行。”
“好夢。”希你夢里有我。最后一句,穆南行沒說出口,手給拉了下幾乎落肩膀的披風:“慎淵告辭。”
舒瑜在原地愣了愣,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
“哎呀,你別攔我了。”蘇葉一早看到舒瑜回來就想上前了,怎奈被穆雨攔著過不去,這會兒見穆南行走了哪還忍得住,踩了穆雨一腳就小跑著到舒瑜邊。
“小姐,你回來了?”蘇葉說著說著語氣哽咽:“您去哪了,也不跟奴婢說一聲,蘇葉還以為......”
舒瑜往那邊看了一眼,發現穆雨捂著腳呲牙咧,雖有些好奇蘇葉何時跟他相,但看著蘇葉的表,還是先將疑放在了一邊。
“我沒想到會去那麼久,”舒瑜見眼淚都要下來了,了的臉:“怎麼這麼容易哭?”
“蘇葉才沒哭呢,”蘇葉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腳:“奴婢不是怪小姐,只是......”
“好了,知道你擔心我。”舒瑜了的頭:“我又沒怪你。”
不過另一個人,可就沒那麼好運了,舒瑜神轉冷,看向蘇葉:“蘇柳呢?”
“蘇柳在房里呢,下午哭著跑回來,臉上還帶著掌印,奴婢問什麼也不說,”蘇葉語氣遲疑:“小姐你找的話我去將人來?”
掌印,別是自己打了做苦計給看的吧?舒瑜冷哼一聲:“讓過來。”
不過舒瑜還真猜錯了。
“郡主,蘇柳護主不利,請郡主責罰。”蘇柳跪在地上,一副自責的樣子:“但奴婢被太子邊的人攔著,實在是......”
“蘇柳,你知我最不喜欺騙,”舒瑜不耐煩看演戲,了眉心,不知是不是穆南行的話有魔力,現在還真有些困了:“直接說吧,什麼時候開始的?”
蘇柳小心翼翼:“奴婢不懂郡主的意思。”
“不說?”舒瑜眼皮輕挑:“那就等吧。”
蘇柳自知沒留下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說起話來腰板直:“郡主,奴婢對郡主忠心耿耿,絕對沒做過任何虧心事,奴婢知道,自己不是從小侍奉郡主,所以郡主對奴婢不夠信任,但是奴婢對郡主絕無二心,郡主......”
“你放屁!”蘇葉一臉氣憤地從門外進來,不屑地看著蘇柳:“郡主對待下人一向寬和,對你我更是從未嚴加辭,可你是怎麼對郡主的?”
蘇葉將手中的珠釵亮出來:“郡主平日里對你不夠大方嗎?你竟然手腳不干凈,還膽敢將手到夫人的嫁妝上,蘇柳,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看著蘇柳不可置信的表,舒瑜冷笑。
自然不能拿跟皇后有聯系之事給定罪,舒瑜敲了敲桌面,甚至不能讓皇后知道自己已經發覺給自己下了藥,但一個侍而已,多的是方式懲治,只是可惜,舒瑜嘆了口氣,不能用來引出方欣蕙了,那的計劃還要再改一改。
想到這舒瑜皺了皺眉,對蘇柳更加不喜。
蘇柳收回震驚,一臉惶恐地看向舒瑜:“郡主,奴婢絕對沒有做過這些事......”
“你還敢狡辯!難道還是郡主冤枉你了不?”
“你都知道了?”蘇葉氣的發抖,蘇柳卻是恍然大悟般看向舒瑜:“郡主早就知道我做的事了?”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
事已至此,知道自己落不到好下場,蘇柳大笑一聲,看向舒瑜:“郡主可知蘇柳為何如此?”
舒瑜不置可否地瞥了一眼。
“就是這樣,郡主總是這樣,”蘇柳凄涼一笑:“總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我在或不在都沒關系,別人喜不喜歡也沒關系。”
“蘇柳,你放肆!”
“太子對郡主一往深,但郡主你呢?”推開憤怒之極的蘇葉,蘇柳語氣憤懣:“郡主心里,太子也是可有可無的人吧?”
舒瑜也想過蘇柳為什麼會背叛自己,皇后能給的無非是自由和錢財,這些自己也能給,現在看來,卻是字惹的禍。
“你臉上的掌,是蕭庭軒打的?”不理會蘇柳的聲嘶力竭,舒瑜淡淡開口:“讓我來猜一猜,因為我跟著穆世子走了,他氣不過,你想要溫言語,然后被打了?”
“我當是為了什麼,原來是做了夢不愿醒,真是愚蠢!”蘇葉嘲諷地看著蘇柳,不明白竟然能為了一個不可能的男人背叛對那麼好的郡主。
“你懂什麼?”蘇柳激起:“你本......”
“行了,來人,”舒瑜不跟糾纏:“蘇柳監守自盜,人贓并獲還出言不遜,念其隨侍多年,免去杖刑,直接發賣出府。”
讓人將歇斯底里蘇柳拉下去,舒瑜拍了拍氣的雙眼通紅的蘇葉:“行了,這種人罰便罰了,哪里值得你氣這樣?”
“小姐,”蘇葉忍了忍眼淚:“蘇葉就是......”
“剛才踹人的氣勢哪去了?”舒瑜失笑,手了的臉:“好了,別哭了,快伺候你家小姐洗漱休息吧。”
見西廂熄了燈,穆南行才放下心來,轉離去。
走了許久發現后沒有腳步聲,一回頭,發現穆雨還在對著手上的絡子傻笑。
“還不快走,在這站著準備當看門的?”
“啊,要走了嗎?”穆雨回過神來,將深藍的絡子小心放在前:“來了來了。”
“代給你的事都辦好了?”穆南行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穆雨渾然未覺:“都辦好了,小的剛才來西廂的時候,太子已經往后山去了,方欣蕙那邊的信也送到了,屋子里加的東西都是自己準備好的,應該沒問題。”
看不慣他一臉喜氣,穆南行嘖了一聲:“沒事往眷這邊跑什麼,不知道的還說我們鎮南王府規矩不好。”
穆雨:
現在的大齡未婚男都這麼見不得別人好的嗎?一個絡子都要眼紅?
見他收了神,穆南行才換了話題:“釋空大師回來了嗎?”
“回來了,已經到后山了,”穆雨不解:“爺,好好的你怎麼想到算計太子了?”
好好的?穆南行沉默,他想好好的,但太子不想,想到舒瑜腕上的紅痕,穆南行沉了口氣:“東西再多加點。”
“還加?”看著自家主子越來越遠的影,穆雨突然對太子生出一同,這劑量,是想太子以后都.......
咦,不敢想,穆雨抖了兩下,閃離開,再同,主子的吩咐還是要照辦的。
皓月當空,整個承天寺沐浴在皎潔的月中,夜深沉,本該靜謐安寧,一場意外,攪得整個寺院陷混。
舒瑜皺了皺眉,錘了錘下的床板,還深陷在被吵醒的不悅中,門外傳來蘇葉的問候:“小姐可是醒了?”
“發生何事了?”舒瑜披上外套,看著蘇葉將蠟燭點亮:“怎麼這麼?”
蘇葉睡覺淺,早就被吵醒去打聽了一番:“是皇上震怒了。”
“他怎麼來了?”往年祈福,蕭元帝慣是不來的。
“小姐當心著涼,”蘇葉給披了件披風,繼續道:“奴婢聽聞,好像是釋空大師云游歸來,陛下急著找大師參禪,便連夜趕來了。”
“釋空大師?”舒瑜了然,聽聞釋空大師可參天命,但終年云游四海,行蹤不定,蕭元帝又一向對佛法奉如圭臬,連夜趕來倒也不足為奇:“既如此,又為何震怒?”
“是......”蘇葉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是太子和方家小姐私會,被陛下撞見了。”
“私會?”舒瑜啞然,看這個慌程度,應當是......
佛門重地,又是給蕭元帝祈福,皇后再想讓方欣蕙嫁給太子,應該也不會出此下策,蕭庭軒也理應不至于這麼沒分寸,那麼......
“晚上可能會有靜。”
舒瑜忽然想起穆南行的話,所以,這件事竟然是穆南行做的?那為什麼要告訴?
不對,穆南行為什麼這麼做?
想起之前一幕幕的細節,舒瑜心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很快又被自己否定。
“什麼心上人?”
蘇葉疑的聲音傳來,舒瑜才發現自己竟然說出聲了,定了定神重新躺會回床上:“沒什麼,外面這麼,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你也回去睡吧。”
蘇葉沒再多問,熄了蠟燭走出廂房。
舒瑜著虛空瞪了一會兒,還是任命地閉上眼,想不明白,不如聽話吧。都說了讓自己好好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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