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盧忠趕忙說道,這種宮門守備的大事,沒有郕王的敕喻,他怎麼敢給呢?
太監擅權掌握空庭戍衛之事,唐中晚期已有淋淋的教訓了。
在朱祁鈺的敕喻中明確規定了借的時間和歸還時間,若是失期,則可照例擒殺之。
今夜真是顯得有些怪異,盧忠約約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于謙認真思慮了一番說道:“你把腰牌給興安吧,順便讓宮里的大漢將軍,聽從興安的調遣。”
盧忠神復雜,點頭稱是,大明真的要變天了。
宮里的大漢將軍負責各個宮門的守備,開關城門,可披甲帶刀巡查京城,宮門值守乃是大漢將軍的本職。
提督宮門,一直是皇上朱祁鎮的大珰金英負責,但是提舉宮的腰牌在北鎮司衙門。
現在宮里的大珰、老祖宗要換人了。
于謙不是命令,只是一個建議。
現在是在選邊站的時候,選擇被俘皇帝朱祁鎮還是選擇馬上要登基的新帝,命運都在自己手里掌握。
于謙再次翻上馬,宵的五城兵馬司的軍士都認得于謙,并沒有攔他,他騎著馬找到了吏部尚書王直。
王直此時是文之首,于謙快馬趕至尚書府的目的,自然是商量下郕王殿下的條件。
王直聽到了于謙的說法,驚駭的問道:“當真如此?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他一聽到郕王殿下案頭,居然有本李世民的《帝范》,額頭就滿是冷汗,但是他也只有驚慌,沒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愁容滿面。
王直嘆了口氣,兩手一拍無奈的說道:“請郕王殿下監國是我們的主意,立皇上長子朱見深為太子,也是我們的主意,這不是兩頭不討好嗎?”
于謙放下了茶杯,低聲說道:“興安帶著人進宮了,而且還要走了提舉宮的腰牌。”
王直立刻搖頭說道:“萬萬不可,唐末時宦得勢掌控神策軍,隨意廢立天子之事,可不能不防!”
“郕王殿下莫非真的如同傳聞那樣,目不識丁?皇上…他都沒有將宮之事給王振啊!”
“那倒不是,用幾天就還給錦衛了,就這幾天,失期則擒殺。”于謙搖頭說道:“再說了,興安,他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王直才松了口氣,點了點頭,自己想多了。
他認真的思索著。
一陣疾風吹過,窗欄晃著,天空的明月慢慢的在了烏云之下,王直看著窗外,頗為慨的說道:“要變天了。”
“那就應了郕王殿下吧。”于謙站起來,他也是想明白了。
先帝只留下了朱祁鎮和朱祁鈺兩兄弟,一個既然已經在敵營了,國不可一日無君,他也只能暫時應下。
王直也站起來準備送客,他低聲說道:“延益啊,其實郕王殿下有此決斷,你心里應該一塊大石頭落地才是。”
“我初聽聞這消息,也是驚駭,但是立刻,我就放松了一些。”
“咱們做的事,可是廢立的大逆不道,郕王殿下若是肯背些罵名,這事對延益大有好,至不用擔心秋后算賬了。”
于謙沒有回答,他俯首說道:“天有變,我就不多叨擾了,先行告辭,請郕王殿下登大寶位的事,就請王老師父費心了。”
“好說,我來持。”王直回禮,拜別了于謙。
朱祁鈺在書房里重重的打了個噴嚏,站起來,然后整個十分的僵的看著門前。
兩個貌如花的子,懷里一人抱著一個娃娃,們帶著驚恐的目看著朱祁鈺。
啊,這…好像是自己的兩個老婆?
這兩天事實在是太多了,惶惶不可終日的們終于見到了主心骨。
結果朱祁鈺卻在書房待了很久,和朝廷大員聊了很久,這郕王終于有空閑了,們帶著孩子來到了書房。
“殿下萬安。”兩個子行了個蹲禮,慢慢的走到了朱祁鈺的跟前,兩個孩子閃爍著大眼睛,樂呵呵的看著他們的爹爹。
可是他們的爹爹剛剛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就哇哇的哭了起來,拼命的向兩個年輕的媽媽懷里拱著。
“乖,濟兒乖。”兩個年輕的媽媽哄著孩子。
朱祁鈺撓了撓頭,這倆孩子難不看出來,這個爹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爹了嗎?
他腦海里不斷的浮現著這兩個子的點點滴滴。
長得有些威脅艷麗,帶著兩分甜、三分心機、五分姐味兒的子,懷里抱著兒的是郕王妃,汪麟,的父親乃是金吾衛左衛指揮使。
而另外一個有些小家碧玉,怯生生的子,膝下則有個兒子的是側室,姓杭,單名一個賢,乃是普通人家出。
“這麼晚了,還沒睡嗎?”朱祁鈺斟酌了一番,穿越而來繼承一個國了,再繼承兩個貌如花的老婆和兩個可的孩子,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汪麟往前走了一步,行了個半禮,有些疑的問道:“夫君還未休息,臣妾輾轉反側,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外面都在傳,殿下要做皇帝了,宮人們也都在說。”
“皇嫂還召我進宮敘話,莫名其妙的說了不的怪話。”
皇嫂,朱祁鎮的皇后錢氏。
朱祁鈺搖了搖頭說道:“以后宮里有傳,皆以不適推辭,朝政繁忙,你們這些婦道人家不要多問,在家看好孩子就是。”
朱祁鈺要做什麼?
要做皇帝。
做了皇帝還要擊敗來犯的瓦剌大軍,還要殺掉前任皇帝朱祁鎮。
這些事,哪一件不是伴隨著腥風雨?家人們卷這些紛爭之后,結果又當如何?
“臣妾知道了。”汪麟眉頭稍皺,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杭賢言又止,想開口說話,但是郕王妃在,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朱祁鈺想到了宮里那個兩歲大的太子朱見深,再看著自己一歲大的兒子的朱見濟,心中慢慢有了計較。
朱見深作為朱祁鎮的孩子,那必然是要被廢的,那麼朱見濟就是替代的對象。
他笑著問道:“杭妃有話就說好了,都是家里人,有話但說無妨。”
杭賢看了一眼郕王妃,才怯怯的說道:“殿下,臣妾就是想問問,殿下,殿下,今天晚膳還沒吃,是不是熱一下?”
朱祁鈺眨了眨眼,有些愕然,然后點頭說道:“熱一下吧,王妃,先去睡吧。”
這個安排讓汪麟的眉頭皺的更深,看了一眼杭賢,抱著兒離開了書房。
等到汪麟走遠之后,朱祁鈺十分認真的說道:“明天起,濟兒的所有飲食,都要有人嘗過之后,再喂下,你明天找興安要個奢員,定期更換,聽到了沒?”
奢員,就是專門為了皇室嘗菜的宦,都是由王府信任的人擔任,比如朱祁鈺的奢員就是興安。
杭賢那張小臉上,滿是迷茫,不太懂為什麼自己的丈夫,如此鄭重的叮囑這件事。
但是的臉,變得越來越蒼白,從朱祁鈺的話里,知道,可能會有人對的孩子下手。
“殿下。”杭賢的手有些抖的抓住了朱祁鈺的手,十分的害怕,能依靠的人,只有朱祁鈺。
朱祁鈺寬的說道:“暫時還沒那麼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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