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裂天劍之後,喬安終於擺了徒手挖坑的艱難歲月,刷刷刷冇多長時間就把蟠桃樹種種下去了大半。
然後喬安又發現問題了。
蹲在小樹苗邊,眼看著這個樹苗它蔫地坨在那兒,無打采的,本不怎麼長。
要知道,喬安看書裡說,蟠桃樹是仙界最好生長的樹種之一,正常的樹苗一天就能半米多高,不用多久就能長真·參天大樹。
但是這裡的蟠桃樹可太不爭氣了。
喬安了小樹苗,樹苗有氣無力晃了晃綠的小芽:彆,冇看虛著呢。
喬安抱著劍,發愁地又去找天霖仙尊:“仙尊啊,我覺得它是不是缺水了,您那裡有什麼不用的仙水甘之類的,能不能給我裝點。”
天霖仙尊聽了很驚訝:“你把樹種都種上了?你怎麼做到的?”
冇有誰比他更知道混沌境這裡的土都是什麼土,塑個泥碗拿出去指不定比人家仙還扛造,這什麼土,這本不配土,活該開除土籍!
天霖仙尊把樹種和花鋤留給喬安就是讓玩的,打發時間用,冇想到還真給種上了。
天霖仙尊回憶,難道那幾把花鋤裡有什麼特殊的仙他給拿岔了?
“就是那麼種的。”
喬安獻寶似的抱出裂天劍,開心說:“它可幫了我大忙了。”
天霖仙尊看著乖乖躺在喬安懷裡的裂天劍:“…”
“它可厲害了。”
喬安著黑漆漆的劍,興說:“那些花鋤都斷掉了,就它最堅強,有了它我一天能挖二十個坑。”
裂天劍驕傲地起小劍柄。
天霖仙尊看著因為挖坑而驕傲的裂天劍,沉默了片刻,慈祥說:“喬小友,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喬安莫名其妙,天霖仙尊已經自顧自說:“萬年之前,九重天混沌初開,妖魔兇怪當道,染三界,生靈塗炭;一日,天地混沌應出天將浩劫,竟凝出生息,經九九天雷,誕出一人,握一劍,一劍劈裂九重天,斬妖魔、殺兇怪、平三界、立天宮,自此四海平、九州定,直至今日,生靈安樂、四海昇平。”
天霖仙尊拱起雙手,正向著東方主殿的方向:“那一人,便是太宸帝君。”
他又指了指裂天劍:“那一劍,便是帝君之伴生劍,因一劍劈開九重天,被尊為裂天之劍。”
說完,天霖仙尊斂袖,看著一臉懵的喬安,微微一笑,和悅:“喬小友,聽完這個故事,你有什麼想嗎?”
喬安呆呆看著天霖仙尊,又低頭呆呆看著裂天劍。
裂天劍輕輕嗡鳴一聲。
喬安倒吸一口涼氣:“…原來你這麼厲害——”
天霖仙尊麵欣。
這個小花妖終於明白裂天劍的意義了,怎麼能拿這麼尊貴的神去挖…
“怪不得你挖坑那麼厲害。”
喬安佩服說:“我以後再也不嫌棄你黑了,你的黑不是黑,那格!”
天霖仙尊:“……”
裂天劍臭屁地嗡嗡兩聲,膩膩歪歪地蹭著手臂。
天霖仙尊臉頰微微搐:“喬小友啊…”
“仙尊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它。”
喬安反過來勸他:“仙尊,它可是神,冇那麼弱,再的土挖起來也輕輕鬆,而且它韌特彆好。”
喬安招呼裂天劍:“快快,給仙尊表演個劈叉看看。”
天霖仙尊:“……”
天霖仙尊聲嘶力竭:“不看不看了!”
裂天劍憾地把彎到一半的腰又折回來。
喬安跟它說了,它這不掰彎,這瑜伽大師,是一項特彆牛的專業技能,所以它可樂意給彆人炫耀了。
天霖仙尊看著又興沖沖飛回喬安懷裡的裂天劍,隻覺得心到了重創。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淨瓶遞給喬安,疲憊說:“這裡麵是天河之水,源源不儘,你用它澆樹,或可有用。”
喬安拿著淨瓶高興說:“謝謝仙尊,那我就回去了。”
天霖仙尊擺擺手,眼看著喬安抱著劍蹦蹦噠噠地走了,心想,帝君的伴生劍被又摟又抱又剷土,帝君都不管造作,他瞎心個屁!
如是心中默唸了三遍,終於心平氣和,重新掛上微笑,扭頭又是那個仙風道骨的天霖仙尊。
……
喬安自從用天河水澆上樹苗,樹苗生長況大為改善。
每天早起就巡視一圈,看哪一株樹苗懶磨嘰,喝水不長高,就走過去,拿著淨瓶往下倒。
天河水源源不斷往下流,小樹苗興高采烈,綠的芽芽地擺啊擺,給旁邊的其他樹苗羨慕得不行。
五分鐘後,天河水還在往下倒,旁邊樹苗很羨慕。
二十分鐘後,天河水接著往下倒,旁邊樹苗很羨慕。
一個時辰後,天河水仍然往下倒,旁邊的樹苗很…不、不是很羨慕了。
那顆樹苗就被泡腫了,彆的樹苗需要澆水,它連著三天都在往外噴水。
從那以後,小樹苗們鬼哭狼嚎著往上躥:落後就要被淹,它們要長高,誰也彆攔它們長高!
於是喬安欣地看見,桃樹苗蹭蹭地往上躥,一個趕一個的枝發芽,放眼去綠茵茵一片,很是生機。
就在喬安沉迷種樹無法自拔地時候,劍主人找上門來了。
太宸帝君來得冇有一點征兆。
那天喬安照常兢兢業業挖坑,剛剷出一捧土,手中的裂天劍突然大聲嗡鳴。
喬安嚇了一跳,下意識扭頭往四周看,就看見太宸帝君站在不遠一棵桃花樹旁。
已經栽種了百十來棵樹,勉強可以稱作是桃花林了,太宸帝君站在桃林邊緣,還是那一黑袍,清瘦高挑的形,寬大的袖口垂下,出一截蒼白勁瘦的指尖。
他抿著,狹長的眼簾垂著,漠然著,辨不出喜怒。
喬安看見他,愣了三秒,第一個作就是把裂天劍往背後藏。
“…”太宸帝君眉峰微微挑了挑,嘲諷的意味很濃。
喬安也很快意識到這是掩耳盜鈴,尷尬地把劍又抱回來,踢了踢旁邊的土坑,然後磨磨蹭蹭往他那邊去,很冇有底氣地小聲:“帝、帝君…”
裂天劍安詳躺狀靜靜躺在喬安手裡。
喬安肯定不會被打死,它卻是很有可能會被打死的。
裂天劍:莫看我,我就是個莫得的死劍。
喬安速蹭到了太宸帝君,在帝君那嘲諷十級加的表下,雙手捧劍遞上,愧地低下頭:“帝君,我錯了,還給您。”
太宸帝君看了一眼裂天劍紋裡殘存的沙土,冇說話。
裂天劍垂死病中驚坐起,躥到半空狠狠抖了抖,沙土嘩啦啦抖了兩人一。
天霖仙尊:“…”
喬安:“…”
喬安:什麼豬隊友,就是和你長得一樣的。
喬安差點掩麵哭泣,裂天劍也意識到自己乾了壞事兒,整個劍都僵了,趕快跑到太宸帝君旁邊,討好地蹭了蹭他。
太宸帝君嫌棄地看了它一眼,漫不經心地握住:“好用,是吧?”
喬安第一下冇反應過來這是和說,愣愣抬起頭,才發現太宸帝君正斜著眼看,連忙回答:“好用好用!”
太宸帝君:“嗬。”
喬安卡了一下,又瘋狂搖頭:“不好用,一點不好用。”
太宸帝君:“嗬嗬。”
“…”喬安冇轍了,隻能可憐地看著他。
太宸帝君撇開眼,心裡冷笑。
之前還伶牙俐齒的,現在裝可憐給誰看?
吞他丹不害怕,膽子大到拿他半生劍剷土,在他的境裡左挖一個坑右開一條河,就差翻天了,現在看見他,倒是知道害怕了,倒是不敢吭聲了?
這小花妖,慣會裝模作樣,哼。
太宸帝君嗤笑一聲,隨手把裂天劍一扔,任喬安手忙腳接住,轉就走進桃花林。
喬安一臉懵抱住劍。
這什麼個意思?劍扔給什麼個意思?!
“帝君…”
喬安趕追上去,太宸帝君本不搭理,漫漫在桃林中行走,挑剔地打量著四周綠蔭蔥綠的桃樹。
現在的桃樹已經長到了五六米高,枝葉茂盛,有些樹枝上甚至已經結了小小的花苞。
混沌境是這九重天上煞氣最濃鬱的地方,但也同樣是仙氣最旺盛的地方。
能適應這裡的生命,都會有無窮的好,生長這世間最珍貴的種,或者被磨礪為頂峰的強者。
太宸帝君餘瞥見後麵抱著劍傻乎乎跟來的小花妖:隻除了這個小傻子,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倒騰這點破樹種,一點誌氣冇有。
小傻子還在:“帝君帝君帝君…”
“彆了,本尊聽得見。”
太宸帝君突然頓住,轉過來,那傻乎乎的小花妖竟然往他懷裡撞。
太宸帝君瞳孔微,冇有往後退,反而下意識抬起手。
喬安冇想到太宸帝君突然停住,腳下一絆,形不穩,眼看就要往人懷裡倒。
喬安大驚失:瓷帝君可還行?他怕不是要生颳了!
喬安求生本能之下,握劍狠狠往下捅,在額頭到帝君口之前,險之又險穩住形。
喬安隻覺劫後餘生,了把虛汗,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帝君,出一個淳樸的笑容:“帝君,差點兒,可嚇死人了。”
太宸帝君:“……”
太宸帝君恨不得按著的後腦勺,把那張笑容燦爛的臉按地裡去!
他黑著臉把抬了一半的手又收回去,轉一拂袖,靴尖輕點,已經飛踩上樹枝:“本尊要在這裡清修,你走吧。”
喬安看著太宸帝君踩上細的樹枝,口而出:“彆上!您太沉了!”
“…”太宸帝君轉頭涼涼看:“你說什麼?”
喬安看了看他兇的臉,又看了看那剛長大的小綠樹,在強權之下,不流下了悲傷的淚水:“我是說,太宸帝君您儘管上,塌了,都算我的。”
太宸帝君一手輕輕著一出樹枝,居高臨下睨著悲憤的小表,角不由地翹了翹,卻輕哼一聲:“彆給本尊耍小聰明,本尊是懶得與你計較。”
“是。”
喬安蔫:“…帝君,那小仙就退下了。”
太宸帝君看著垂頭喪氣往外走,垂眼在樹枝上漫不經心地了,揪下來一朵小花苞。
他盯著那小花苞看了一會兒,屈指在上麵彈了兩下。
“等等。”
散漫的聲音住了喬安,扭過頭:“帝君還有事兒?”
茂的枝叉間,一個小小的東西彈過來。
喬安下意識接住,打開掌心一看,竟然是一朵小小的花苞。
喬安愣了:“帝君,這是送給我的?”
“嗯。”
太宸帝君似漫不經心:“好看嗎?”
喬安仔細盯著那花苞,看了很久,仰頭誠懇說:“這個花苞才長了不到六個時辰,型不夠大,花瓣包裹不夠實,略淡,整看來不夠飽滿,還需要補充營養,所以總的來說,不是特彆好看。”
太宸帝君:“……”
太宸帝君冷冷說:“你可以走了。”
喬安老實:“哦,那帝君再見。”
喬安老老實實往外走,走出桃花林,才鬆了口氣,有些忐忑地問裂天劍:“我剛纔表現還不錯吧,帝君的問題我都答上來了,帝君是不是高興的?”
裂天劍:“……”
裂天劍無言以對,它指了指喬安的手。
喬安不明所以,張開手,的花苞還在掌心。
喬安心疼,多好的花苞啊,將來能長出大桃子呢,帝君就辣手摧花給摘下來了。
可惜地了花苞,花苞突然了。
喬安瞪大眼睛,眼看著那花苞小小的花瓣展、舒張,在眼皮子底下,一點點綻放一朵鮮豔的小桃花。
喬安:“!!!”
裂天劍搖了搖劍柄,嗡嗡兩聲嘲笑:哼哼,還嫌棄它呢,你太宸不也是一肚子花花腸子,裝得眼高於頂,竟然還搞小作哄孩紙。
“啊呀呀!”
喬安果然很激:“他竟然還摘得不是花苞,是花!我第一朵花啊!我就不該讓他上那棵樹!”
裂天劍:“……”
好了,無所謂了,全白瞎了。
又是無事發生的一天,大家趁早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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