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早上,紀曉棠安靜地了一會早春清新的氣息,以及耳邊悅耳的鳥,這才慢慢地睜開眼睛。錦兒就在紀曉棠屋裡值夜,見紀曉棠醒了,忙去會同了繡兒,兩個一起進來,端了面盆手帕等,服侍著紀曉棠梳洗。
“姑娘今天穿什麼裳?”梳洗已畢,兩個丫頭又拿出幾套來,讓紀曉棠挑選。
紀二太太是的子,最願意打扮兒,因此紀曉棠的裳極多。
紀曉棠無可無不可,只隨便挑了件月白雲錦衫,茜紅滿地金比甲和一件水藍的挑線子。
“今天不出門,就這麼穿著吧,自在些。”紀曉棠說道。
這邊穿戴妥當了,就有小丫頭來問要不要擺飯。紀曉棠點頭,隨即從臥房出來,到東次間的貴妃榻上坐了。錦兒和繡兒帶著小丫頭安放桌子,鋪陳菜。
紀曉棠如今還在養傷吃著湯藥,因此早上的飯食大多清淡。
一碟香椿芽炒麪筋,一碟糟鰣魚,一碗酸筍皮湯,另有三四個清淡的小菜。錦兒又從一個朱漆六角食盒中取出一碗碧粳粥並一碟桃花燒麥來,就放在紀曉棠面前。
這碧粳米並不多,只供紀老太太每天吃用。紀曉棠了傷,才用這碧粳米的粥將養。至於桃花燒麥,是紀二太太記得紀曉棠吃,特意吩咐了小廚房給做的。
一早上無事,紀曉棠挨著窗下看了會書,就收拾了往紀二太太的屋子裡來。
紀二老爺在紀二太太的屋子裡,鎖著眉頭,唉聲嘆氣。
紀曉棠給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請了安,就問紀二老爺在愁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是你小叔……”
紀二老爺一大早上教紀三老爺讀書,走回來時就有了這滿腔的愁和氣。
“三弟是個極聰明的,不得你這做哥哥的多些耐心。說不準哪一天,三弟就開竅了。”紀二太太寬紀二老爺。
“他是不笨,尤其別的事上,比誰都機靈。我氣的是,不管怎樣苦口婆心,他的心思總不在這讀書上面。”紀二老爺嘆氣。
“爹爹,《太子傅箴》上面說,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聲和則響清,形正則影直。我冷眼看著,小叔之所以不能上進,跟邊服侍的人大有關係。”紀曉棠心中一,就對紀二老爺說道。
“你的意思是?”紀二老爺看向紀曉棠。
“小叔的小廝和長隨,都是自小就跟了小叔服侍的。他們最知道小叔的心意,也最能隨順小叔,只是不知道道理,只知道一味的討好小叔。他們不僅不能勸著小叔上進,小叔每次闖禍,不得有他們攛掇、協助。”紀曉棠娓娓說道。
如果將紀三老爺邊服侍的人換掉,紀三老爺再要逃學、出去闖禍,沒有人在一邊協助,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爹爹,讓小叔好好讀書並不是件容易事,不傷筋骨,怕是不。”
所以,先要剪除掉紀三老爺不肯讀書、出去闖禍的羽翼。
其實,這並非是治本之法。
紀曉棠有的打算。
紀三老爺最得用,最心腹的,是小廝銅錢和知了,還有就是兩個長隨平安和富貴。
紀二老爺被紀曉棠說了心,但卻一時沒有答話,顯然還有些顧忌。
“咱們家裡並不缺服侍的人。沒了這幾個,難道還挑不出會用心服侍的人嗎?爹爹完全不需要擔心。”紀曉棠就又說道。
“雖是這樣,都是他用慣的人,一旦攆開了,怕你小叔……”紀二老爺沉道。
“不破不立。”紀曉棠微微一笑。
“說的有理。曉棠如今比我還有決斷了。”紀二老爺略一思忖,也就想開了。
“爹爹記住我一句話,暫時先不要讓祖母知道,免得橫生枝節。”紀曉棠又囑咐紀二老爺。等事過後,紀老太太總會明白這一切都是爲了紀三老爺好。
紀二老爺點頭,這件事無需紀曉棠囑咐。
吃過了晌午飯,紀二老爺就將銅錢、知了,平安和富貴四個人到跟前,如此這般訓誡了一番,隨後就打發了人,將他們四個都送出了城。
這四個人,被紀二老爺安排去了紀家最遠的莊子上頭。
紀三老爺得到風聲跑來,紀二老爺已經將事安排妥當了。
“二哥……他們犯了什麼錯。二哥要責罰,只管責罰我。咱們家從來不苛待下人,沒有無故遷怒下人的。”紀三老爺的臉都紅了。
“誰說我是責罰他們?”紀二老爺早有準備,“打發他們去了莊子上,也是要將他們派上大用場,或許比在你邊還更出息些。”
“二哥,我,我說不過你們讀書人。不過,他們是我的人,服侍我從來心。二哥你也不能無故就攆他們。我沒他們不行。”
“你還有臉說!”紀二老爺也生氣了,“不是你不上進,何苦連累服侍你的人!”
“我……”
“人我已經打發走了,你乖乖聽話一切好說,要不然,我乾脆就發賣了他們!”
看著兄弟倆說的有些僵了,紀二太太忙過來打圓場。
“親兄弟,有什麼事不好商量的。都消消氣,有話好好說。……三弟,你彆氣,你二哥也是爲了你好。……老爺,三弟是急子,你索把話都說給他,他也就放心了。”
紀二太太這樣一來,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都不好意思再發脾氣。
“你只要好好讀書,讓我看你上進了,我就讓人接他們回來,繼續服侍你。”
這個,就是紀二老爺的條件,或者說是底線了。
紀三老爺氣鼓鼓地走了,就跑去紀老太太跟前告了一狀。奈何紀曉棠已經先一步跟紀老太太商量好了,紀老太太雖然心肝地疼惜紀三老爺著急生氣,但是說到接回小廝們,紀老太太就含糊著不肯答應。
“你好好讀書。我跟你二哥說,但凡你有一點起,就讓你小廝回來。”紀老太太挲著紀三老爺的頭頂勸說道。
紀三老爺又氣的跑了。他想要出門,可各門的小廝們都得了嚴令,不肯放他出去。
他氣悶半晌,終於是認清了現實,不得已只能抓起書本惡狠狠地背誦起來。
到了晚間,一家子都在紀老太太屋裡用飯。
紀三老爺就不像平時那麼活泛,只悶頭飯。
紀老太太看看紀三老爺,就用目詢問紀二老爺。
紀二老爺今天吃飯卻吃的比平時香甜。
“三弟終於知道用功了。”
紀老太太臉上出欣的笑。
紀三老爺極低的哼了一聲,依舊不擡頭。
“……只是以前太過荒廢,如今要有些起,並不是一天兩天的工夫。”紀二老爺話鋒一轉,又說道。
紀三老爺又哼了一聲,繼續低頭。
“他肯用功就好,慢慢來。我聽說,外頭那些人,有六七十歲才考得個秀才。你三弟總比他們要強上許多。”紀老太太就笑道。
紀二老爺頓時無語,紀三老爺也忍不住擡頭,一臉無語加無奈的表。
紀老太太溺紀三老爺已經到了骨子裡,只怕日子長了,一切還會恢復到原樣!
紀曉棠回到自己屋子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在貴妃榻上坐了,正要拿出針線來,就聽見外面小丫頭稟報,說是紀三老爺來了。
“曉棠。”紀三老爺人未到,聲先到。
紀曉棠只得放下針線,說了聲請。
立刻就有小丫頭領著紀三老爺進屋來。紀三老爺也不跟紀曉棠客氣,就挨著紀曉棠在榻下的椅子上坐了。
“給三老爺上茶。”紀曉棠就吩咐,又問紀三老爺,“小叔,你是要喝碧螺春,還是子謙伯伯剛送來的武夷巖茶?”
“隨便哪個都。”紀三老爺立刻就道,“曉棠,我找你有話說。”
“哦。”紀曉棠就讓錦兒捧了一盅武夷巖茶來給紀三老爺。
“小叔有事儘管說。”紀曉棠就道。
紀三老爺沒有開口,只用眼瞄了瞄屋裡伺候的幾個丫頭。
紀曉棠會意,就對錦兒使了個眼,錦兒和繡兒立刻帶著小丫頭退了出去。
“曉棠,小叔實在沒有法子,一切全靠你了。”
紀三老爺先就跟紀曉棠抱怨紀二老爺攆走了他的小廝和長隨,“如今你祖母也不幫著我,曉棠你再不幫我,我可就沒活路了。”
紀曉棠擡手扶額。
“小叔,爹爹因爲你不肯用心讀書,氣的吃不下睡不著。就是我幫你去說,他也不肯讓你小廝回來的。”
“我知道,你爹這次是發了狠。”紀三老爺繼續苦著臉,“只有我讀書有了起,你爹才肯讓人回來。”
那你就趕用心讀書啊,比如有這功夫來找我抱怨,回去背兩頁書也是好的。
紀曉棠默默腹誹。
“可是我,我實在讀不來啊。”紀三老爺就告訴紀曉棠,他只要拿起那些聖人的文章,就從頭到腳沒有一不疼的。
紀曉棠無語。
“曉棠,我想了這半天,才讓我想出一個主意來。”紀三老爺的眼睛發亮。
這個表紀曉棠太悉了,紀三老爺肯定是又想到了什麼“好”點子了。
“我不聽,小叔你肯定又要我跟你一起闖禍。”紀曉棠立刻扭過,不理睬紀三老爺。
“曉棠,曉棠,你就幫小叔這一回,小叔一輩子忘不了你的好。”紀三老爺一半是哀求,一半是哄小孩子的語氣。
“你爹爹這幾天安排下的功課,曉棠你幫我好好的做了,別讓你爹爹看出破綻來。你爹爹一高興,可不就讓小銅錢他們回來了!”
這就是紀三老爺想到的好點子。
果然不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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