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起因也簡單,權傾朝野的王丞相千金王希媛嫌府上訂的包廂位置不好,要跟禮部郎中秦大人家換包廂。這禮部郎中是從四品,又是個沒實權的閑職,他家自然是不會跟相府過不去,禮部郎中秦大人也並不曾來,家來觀燈的隻有兩位小姐並丫鬟婆子,一位是府上的二姑娘秦婉寧,另一位是秦大人繼室錢氏的外甥劉珍兒。
本來那秦婉寧息事寧人,一口答應下來可以換包廂。隻收拾東西的待要出門的時候,那表小姐劉珍兒抱怨了幾句,正巧被王希媛聽到。這王大千金可不是普通人,那是在京城閨秀圈裡橫著走的人,立即便惱了,即刻命人將秦府兩位小姐的東西全部砸了。
韓十一帶著金子銀子趕到時,包廂裡不管是不是秦府帶來的東西,一律已經砸得碎渣渣,桌椅也一律砸了一堆木柴。韓十一不僅心裡好笑:「這王家千金還真是下有方,府裡的家丁僕婦們起手來都不餘力啊。」
那秦婉寧險些被飛起的木屑傷,此時被丫鬟紫燕護著躲在窗前,劉珍兒早就沒了剛纔要找相府千金理論的氣勢,挨著秦婉寧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轉眼被砸得糟糟的包廂。
能砸的都砸完,那群彪悍的丫鬟僕婦便收了手,場麵便靜了下來。相府千金王希媛滿意地站在包廂地中央打量戰果。也就十五六歲年紀,一張小臉白憨,眉目如畫,隻是神傲慢,鄙夷地看著躲在窗前的秦府兩位小姐,冷笑道:「說我囂張跋扈是嗎?那我便囂張給你們看!」
秦婉寧此時十分後悔答應陪劉珍兒出來看燈。隻這劉珍兒是繼母的外甥,與自己本來就隔著一層,執意要來,自己也不好推,反惹了繼母嫌,於是便隻得陪著了。王丞相府的千金王希媛的脾氣秉也聽說過幾分,那是京城閨秀裡的頭一號人,父親王丞相權傾朝野。母親胡氏則是出了名的悍婦,姑姑更是皇上重的王皇後,這些人的寵養了王希媛蠻橫跋扈的脾氣,那是從來說一不二的。所以剛聽說要與自己換包廂,秦婉寧立即便應了下來,隻劉珍兒是年前才從外地進京來,沒聽過王希媛的名頭,在家裡又也是養慣了的,不得這個氣便嘀咕了幾句,不想卻惹來這樣的麻煩,如今卻要怎麼收場?
此時,一道溫潤閑適帶著約清甜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包廂裡尷尬的氛圍,「那條藕荷的子不錯,瞧著是雙麵綉吧?金子,你會綉嗎?」
秦婉寧循聲去,見一位華服公子正懶洋洋地倚著包廂門,若無其事地含笑著自己,見自己回頭,眼神竟也不迴避。這小公子模樣雖生得極其俊致,卻渾上下披金戴玉,寶石鑲冠,單是戒子一手上就戴了五個,當真是暴發戶氣質毫不遮掩。
這便是聞聲趕來瞧熱鬧的韓十一了,跟在他後的金子見自家世子問了,也不能不回答,也瞧了眼秦婉寧那繡花的擺,認真回道:「奴婢不會。」
秦婉寧被年輕公子肆意打量,得連忙轉過去,心裡頗為忐忑。
韓十一不以為意,「嘖嘖」兩聲道:「可惜了。」眼睛仍在秦婉寧上觀瞧,那瞇瞇地登徒子的表跟妝玉琢的模樣十分不搭。
那劉珍兒也發現韓十一正看著們這邊,先也是紅了臉頰,但卻很快被韓那一價值連城的裝扮吸引了,心想這人既是訂了包廂看焰火,必是京城裡數得著的人家的公子,這京城裡的水土真是養人,男人也這般緻,難怪娘一定要將自己送進京城姨母家裡來,托姨母為自己尋一門好親。
劉小姐暫忘了眼前的尷尬,還在浮想聯翩,就聽那王希媛大聲吩咐家丁道:「把們攆走,攆到街上去!」
王希媛旁一個穿得蔥綠的丫鬟聽了這話著急勸阻:「小姐,們是禮部侍郎家的千金,攆到街上去怕是不妥……」
王希媛耐煩地嗬斥道:「我讓攆就攆!你費什麼話?」接著眼神傲慢犀利地掃了秦婉寧、劉珍兒並門口看熱鬧的韓十一一眼,挑釁地厲聲嗬斥家丁道:「都是死人嗎?還不手!」
渾珠寶氣的韓十一對上王希媛,角便浮現一俊逸地笑意,順手接過銀子遞過來的青瓷茶盅,微抿了一口茶水,才語氣恬淡地施施然說道:「誰家小姐這麼寬胖,不攆了旁人就容不下了?」
王希媛向聲音來源,憤恨地一瞪眼道:「你是誰?本小姐的事你也敢管?」
韓十一明眸一睞:「區區不才韓十一。敢問這位胖小姐又是哪位呢?」
王希媛量苗條婀娜,卻了韓十一口中的「胖小姐」,是相府的,從小被爹孃溺長大,脾氣驕縱得厲害,何曾過這樣的捉弄,幾乎氣得蹦起來,手指韓十一吩咐家丁們道:「給我揍他!」
這群跟出來的家丁被王希媛指揮得暈頭轉向,又仗著相府勢大,在外麵從來都是橫著走的,雖然看出韓十一也是富家子弟,卻還是一鬨而上沖了過來。
韓十一杏眼圓睜,眼裡芒四竟有幾分興,口中卻假意驚訝地喊道:「怎麼說說話就要打人啊?咱們可是講理的人,你若說自己不胖,到是先上稱量量,咱們再理論……」韓十一一邊絮叨著一邊看似狼狽卻十分靈活地躲開了衝上來的家丁們。
韓十一旁的兩個大丫鬟金子和銀子都是練過功夫的,已瞬間跳起和相府的家丁們打在一起。一時本就無可的包廂又糟了一次浩劫。空間狹小,眾人手施展不開,互相推,秦婉寧正立在窗前,不知被何人一推,一聲驚呼,站立不穩摔出了窗外。
韓十一尋了個好位置正準備悠閑地看著金子銀子和那些家丁過招,此時眼疾手快躥過去,手出窗外一撈,剛好拽住了秦婉寧的腳腕,還不忘貧打趣道:「這打的正熱鬧呢,姑娘你怎麼還有空尋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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