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裝火藥這東西，以牛皮紙包裹，在同時代的西方早已普及，在大明還是首次出現。

　在這東方戰場，已是笑傲天下。

　“放！”

　火槍在轟鳴，彈幕如雨。

　彪悍的晉幫武裝被打蒙了，打疼了，反倒激發出兇來了，一個個嚎著往前沖。

　這些人本就是走西口，常年在塞外討生活的亡命徒！

　隨著火槍裝填，出現了短暫的火力真空，威營軍陣稍顯混，終究是初臨戰陣的新兵，第一次上陣免不了慌張。

　周世顯對他們的要求太高了，英格蘭龍蝦兵傲視天下的兩段擊，可不是那麼玩意玩出來的。

　到底是純粹的新兵，第一次出戰臨敵，面對晉幫武裝瘋狂的進攻，前后排火力一時接不上。

　“轟！”

　一匹失控的戰馬，直愣愣的撞上了盾墻，發出一聲巨響。

　威營盾陣猛烈搖晃了一下，幾個刀盾兵被強大的沖擊力，撞的倒飛出去，連同后頭的火槍橫隊也散了。

　“穩住，穩住！”

　威營都是新兵，稍一慌，便被兇悍的晉幫武裝蜂擁而上，一瞬間變了人人，人挨人的磨坊。

　火槍兵最怕近搏，這是常識，可是……威營陣中，大批火槍兵后退，長槍兵上前。

　“刺！”

　一排破甲長槍，狠狠向前刺出，仍是那麼整齊劃一。

　“噗，噗！”

　長槍，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晉幫武裝倒下了一片。

　一時間，威營與晉幫武裝攪了一團，這是都殺紅眼了，不是戰場，比真正的戰場還要腥！

　混戰，戰，大廝殺。

　遠觀戰的京城百姓，士人早已經退遠了，剛開始還敢長脖子張，此刻早已兩戰栗。

　刺鼻的腥味，混著嗆人的硝煙味令人作嘔。一些平日里張口胡噴的東林炮，復社中人，嚇尿子的大有人在。

　就連駱養這個帶兵的，臉上也早褪去，全發抖。

　慘烈，太慘烈了。

　“咚！”

　如同擁有巨大魔力的戰鼓，又響了一下。

　那沙啞的嘶吼聲，再次響起：“上銃劍！”

　銃劍就是刺刀，也不是什麼新奇的玩意，大明火槍兵也是有刺刀的，不過是……用木柄直接在槍膛里的。

　稍顯混的威營士兵，紛紛拔出銃劍，安裝。

　突兀的，一片寒四。

　“咚，咚，咚咚咚！”

　伴著有節奏的鼓點，戰陣再一次變得湊，在長槍，刀盾掩護下，盯著巨大的力向前緩緩推進。

　觀戰者眾，心神戰栗。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文人雅士，一個個嚇的癱坐在地。一個個青樓館里的紅佳人，不人嚇的當場昏厥……

　“還能沖？”

　這伙兵死死的，竟然重整軍陣，扛著力向前推！

　“殺！”

　猛然間，長街之上，發出一聲嘶吼。

　一排排士兵邁步向前，對著自己的目標，用力刺出手中長槍，頓時晉幫武裝倒下一片。

　槍出如龍，隨后慘聲震天，破甲長錐槍深深刺叛武裝的心口，咽，面部等要害。

　“噗，噗！”

　他們長槍刺，又整齊出，然后是一片凄厲的慘，那些被刺中要害的晉幫子弟，一個個痛不生的倒在地上。

　很多人用力扭，顯是痛苦到了極點。

　“咚，咚，咚咚咚！”

　又是一陣清脆的鼓點，威營大步向前。

　后排士兵越過了前排，又是一陣寒四，伴著無數箭噴濺，凄厲長嚎，眾多的晉幫好手被刺了個對穿。

　“咚，咚，咚咚咚！”

　鼓點聲聲，一排排士兵替而進，不時猛地發力突刺，便如的毒蛇寒，有節奏的鼓點如催命的音符。

　面對這樣的狂攻，強悍如晉幫武裝，終究是抵擋不住了。

　潰敗，大潰敗。

　一伙亡命之徒，匹夫之勇罷了，終究是無法與訓練有素的正規軍抗衡。

　晉幫潰敗，連滾帶爬的轉逃走。

　逃，又能逃的到哪里去？

　很快晉幫中人，被他們自己布下的路障阻攔，上天無路，地無門……然后一個個的被上來的士兵刺翻在地。

　一時間，戰場上盡是利刃刺的聲音，還有臨死前的慘。腥味越發的濃烈，匯合先前的硝煙味道，說不出的怪異刺鼻。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這場激戰持續了一刻鐘，時間不長，卻格外慘烈。

　直到長街之上，激戰停歇，只剩下無數人滾在地上嘶心裂肺的慘。

　“噗，噗！”

　威營加清掃殘局，將一個個重傷垂死的晉幫中人，一個個釘死在了地上。

　最后的嚎聲平息，長街浴，如人間地獄。

　大勝，一場完勝！

　晌午時分，在大批士卒簇擁下，周世顯踩著泊從平商號走出，他面無表。

　這一刻遠不知道多雙眼睛，都在看著，這一戰讓周世顯，徹底在京城揚名立萬。

　威營從此在京城百姓心目中，打響了名號。

　不遠一座茶樓，雅間。

　過敞開的窗欞，材高瘦的崇禎穿著一道袍，遠遠的看著，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王承恩和幾名京營將領，肅立在一旁，雖然都是大明勛貴，帶兵打仗出的，卻渾的不自在，大熱的天好像吃了冰塊，從頭涼到尾。

　良久，才有人輕聲道：“這……是不是過了？”

　崇禎不語，死魚一般的眼中，此時竟閃爍著寒，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良久，才緩緩道：“起駕，回宮。”

　街上，駱養帶著一伙錦衛將，小心翼翼的邁過一尸。

　“嘔！”

　駱養險些吐了，了，厭惡道：“抬走，抬走！”

　大批錦校尉忍著惡心搬運尸，一個個臉發白，還有的忍不住猛烈嘔吐，連膽都快吐出來了。

　不遠，平商號門前。

　周世顯正在對著三個年輕哨，破口大罵，他的兵傷了十幾個，當場被失控的戰馬撞死兩人……

　“混賬東西！”

　周世顯然大怒，五百個武裝到牙齒的近代士兵，打個晉幫土著還戰死兩人，這讓他的臉往哪里擱？

　這樣的戰斗力，如何與滿清八旗對抗？

　三個年輕哨，被罵的一臉愧，頭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