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子吱呀吱呀的響,顯得車上的人都比較沉默,於秋的屁是坐在堆積小山一般的黃豆袋子上的。
張喜兒則是不時的嗅著於秋買回來的那些香料,幻想著那些沒有被趙七娘賣出去的獵,被這些香料烹調過後,將會是什麼樣的人間味,滿車的黃豆並沒有給帶來什麼糧食充足的安全或者滿足。
蘇定方一直在車廂外向後張,卻遲遲沒有看到有人朝自己這邊追過來,臉不由有些失。
他屬下那個趕車的士兵不時的調整著馬脖子上的繮繩,眼神卻是忍不住前面車廂的隙裡瞄。
那邊雖然裝的黃豆一些,但是有三個人乘車,而且,們很熱的將跟過來的三個兄弟中,除了趕車的那位兄弟之外的兩個兄弟拉進了車廂。
“你邊這些婦人都不簡單啊!”確定沒有人會追出來之後,蘇定方也在馬車的黃豆袋子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來道。
“不過是力氣大些而已,想來,是平時農活幹的多的緣故。”於秋隨口答道。
他並沒有發覺,蘇定方說這話時,張喜兒眼神有些飄忽。
今天除了在打架的時候趙七娘和王二孃有些分神之外,們賣饅頭,故意找了個看上去有份的人制造衝突的表現,基本堪稱完。
可不是黃升就真的那麼霸道,敢不給劉黑闥面子,當街行強取豪奪的之事,而是於秋早有安排,他一早就待過趙七娘幾人,只要他自己和軍搭上了關係,遇到豪客來議價的時候,就可以把姿態擺高一些,最好引發衝突,鬧出點靜,讓大家來圍觀。
比較意外的是,這位豪客居然會是洺州太守黃世傑的兒子,更意外的是,於秋勾搭上的軍,居然是歷史名將蘇定方,而且,此人不畏強權,敢打自己上司的兒子,這讓他當即改變了將事鬧到劉黑闥面前去的打算。
借劉黑闥的勢在洺州城立足,可沒有結蘇定方這樣的人才來的劃算。
很快,蘇定方就又證明了於秋選擇的正確,開口道,“普通的婦人,可未必能在北地安穩的活下來。”
聞言,於秋驚覺自己似乎掉了什麼,眼神電一般看向了張喜兒。
到了於秋刺人的目,張喜兒的眼神有些閃躲,手上抓著一條扎著黃豆袋子的麻繩,一個勁的扭,卻並沒有開口接二人的話。
“是啊!想要活下來不易,所以,們學會了很多生存的技能,或許,還有很多不爲人知的,對了,蘇將軍,你對咱們北地的未來怎麼看?”相比較來說,於秋現在更加能依靠的,是寡婦村的這些寡婦們,所以,他不能當著蘇定方的面詢問張喜兒,寡婦村能夠在戰的北地留存下來的,而是岔開話題道。
“北地的未來?”蘇定方聽了於秋的問題,面一愣,片刻之後,卻是搖了搖頭道,“北地本沒有未來。”
“蘇將軍也不看好漢東王麼?”於秋繼續追問道。
如果蘇定方此時已經看了大勢,或許是於秋的一個機會,雖然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是忽悠一下,蘇定方未必不會跟著他混。
“漢東王很好,對兄弟夠義氣,對百姓夠寬仁,然而,他卻並不是一個好的領袖。
讀書不多,謀略不足,讓他在做某些決斷的時候容易出錯。
先前他下令殺了瀛洲刺史盧士睿,惡了范盧氏,又因爲屬下沒有才學之士治理地方,大量任命了像黃世傑這樣的本土世家豪強爲各地太守,這些人哪裡有什麼心思與李唐大軍抗衡,除了撈錢之外,就是讓黃升這樣惡行昭著之人得以橫行街市。
要知道,這還是在他腳下的洺州城,其它各州現在是什麼況,本難以想象。
而李唐的那位秦王李世民……”
說到這裡,蘇定方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只是臉上出了一不可察覺的欽佩之,又有些黯然的傷神。
同樣是打仗,人家李世民,就能把民生政治打理的很好,讓自己轄區的百姓有條活路,而劉黑闥與李唐已經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戰事持續打下去,北地的青壯男丁不說整個被清空,至還會在現有的人數下再折損一大半,屆時,沒有數十年的修養,只怕是難以恢復。
“那蘇將軍想過投效李唐麼?”於秋再度問道。
“沒有,我是不可能背叛漢東王的,而且,我屢次在戰陣之上擊敗,擊殺李唐的大將,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至於那位秦王李世民,也只不過是個秦王而已,李唐的未來並不是他說了算。”蘇定方語氣很堅決的道。
歷史上的他,也是因爲各種類似這樣的問題,在劉黑闥被滅之後,開始居山林了,直到李世民玄武門政變功,徵召他出仕,他纔再度出山,而且,一仕就是統領一地府兵的折衝校尉,可見李世民的眼有多毒辣。
“如此,洺州戰事若有了結果,蘇將軍不妨與在下一起躬耕于田野,不再過這種刀頭的日子。”於秋現在自然是不敢貿然招攬蘇定方的,而且,他的人生目標,也並不是爭霸天下,而是幫原主復仇的同時,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所以,委婉的邀請道。
“呵呵,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若是僥倖能在戰場上活下來,種上百十畝地,每天吃幾個你做的這種饅頭,悠閒的安度餘生,我蘇某人也算是知足了。”蘇定方釋然一笑道。
“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來日蘇將軍若是從戰場上下來,一定要來村子裡找我。”
“我原以爲,你刻意的親近於我,是想攛掇我做什麼大事,卻不想是邀我跟你一起種田,也罷,某家年從軍,空練就了一戰場殺敵的本事,對於這農耕之事,還真是不太通,屆時,就勞煩秋哥兒你關照了。”蘇定方學張喜兒們喊於秋的名字道。
“呵呵,些許小心思,所求不過是個出路而已,蘇將軍不要見笑。”被蘇定方穿了心思,於秋不以爲,反而坦然的笑道。
他一開始就沒有把蘇定方當作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來看待,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做千古名將的。
是故,他選擇了反其道而行之,將自己的態度表現出來,將自己所求的東西說出來,真誠以待。
顯然,蘇定方見過太多爲了生存,不擇手段的人,倒是像於秋這麼真誠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的人,一下子就收穫了他的好,揮了揮手道,“咱們以後就不要那麼見外了,我癡長你幾歲,你就我一聲蘇大哥,我也如同他們一樣,喊你秋哥兒,趕車的兄弟陳虎,還有前面車上的趙河,張康,王猛三位兄弟,都與我有過命的,你也不用與他們太客氣。
老實說,咱麼幾個今天跟你走一趟,一是在城中了那黃世傑的氣,想出來散散心,二是想再吃一頓你做的饅頭,說不得哪天在戰場上咱們被人砍了腦袋,這般味還沒有嘗夠,那就虧大發了。”
“有蘇大哥這樣的客到,小弟自是求之不得,吃饅頭終究是寡淡了些,就著一些沒有賣出去的野味,小弟今日定讓蘇大哥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食。”於秋很是自信的道。
從剛纔陳虎,趙河,張康,王猛四人很自然的離了巡丁隊伍跟著蘇定方一起出城,於秋就知道,這幾人肯定也是戰場廝殺方面的好手,以蘇定方的勇力,能得他眼的,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頓時在心裡開始構思著晚上要做什麼菜招待他們。
他可是非常認同一個道理的,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而現在有了各種調味佐料的他,太容易抓住一個人男人的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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