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康熙和太子怎麼想的，為什麼搶人，胤祚沒忘記自己想說什麼：“是牛痘。”

　他還不忘為自己找個合合理的理由：“老爺爺說了，天花是一種烈傳染病，人染了很難治愈，但是只要從出痘的牛上取得牛痘，再種到人上，就能預防天花了。”

　康熙若有所思，這和傅為格的種痘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就是把人痘換牛痘，“牛痘的效果比人痘好？”

　胤祚連連點頭：“人痘是非常危險很容易死亡的天花，牛痘要安全很多，而且得過牛痘就不會再得天花了。”

　康熙：“牛痘要怎麼種？”

　這就及到胤祚的知識盲區了。

　后世用的都是疫苗，裝在瓶子和針管里的，打一針就行，他怎麼知道清朝該怎麼種痘？

　胤祚大眼睛一轉，拍拍康熙的胳膊，語重心長地道：“汗阿瑪，凡事不要總想著依靠別人嘛，你可是皇帝，你可以的！”

　康熙：“……”

　好家伙，還會用他說過的話反過來堵他了。

　“所以老爺爺沒有說？”

　胤祚默默天，從康熙的懷里鉆出來，躲進太子懷中，“太子哥哥，我困了。”

　說完最關鍵的地方，他為天花強撐的神終于松懈下來，話音剛落就睡著了，小微張，打起了呼。

　太子把說睡就睡的胤祚塞進被子里，隨口道：“汗阿瑪，老爺爺似乎只在吃喝玩樂上比較通，牛痘能防疫天花這麼重大的事上，反而只說了一兩句，也太過不靠譜了些。”

　康熙手把手教導太子多年，能不知道太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嗎？

　不就是擔心他因為老爺爺只在夢中教導胤祚，而沒有選擇他這件事上心生不快，從而對胤祚產生意見？

　太子有心眼了。

　盡管是對他產生的，看在太子是為了保護弟弟，弟弟也喜歡哥哥護著哥哥的份上，罷了。

　“若是牛痘真有胤祚所說的那般效果，就是天大的功績，會造福后世后人，他卻只用來讓你不被欺負。”康熙的語氣越來越酸，他怎麼就沒有那麼好的兄弟呢？

　而太子的眉眼越發溫和。

　六弟再怎麼聰慧，也只是個三歲的孩子，不懂治好了天花是多大的功勞，或許他懂，否則也不會用這個來和汗阿瑪做生意。

　有這樣的弟弟，當哥哥的務必得護他一生才是。

　不就是想當紈绔嗎？他多護著點就是。

　康熙怎麼想都氣不過，住胤祚的小鼻子，得胤祚皺起眉頭用呼吸才放手，回頭就見太子“汗阿瑪你怎麼這麼皮？”的眼神。

　“咳，朕去批折子。”背影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太子給胤祚蓋好被子，也走了出去。

　牛痘能防疫天花的辦法是提出來了，但不能什麼準備都不做就直接開始種痘，在此之前還需要進行一定調查。

　如果牛染上了牛痘，照顧牛的人很可能也會染牛痘，這群人是不是再沒有染過天花？

　康熙連忙安排人出宮調查，這些人快馬加鞭地趕去京城附近養牛的人家，一家家地詢問。

　醒來后的胤祚完全不知道自己睡夢中曾經遭遇過親爹什麼樣的對待，穿好鞋子，晃著小腳丫，乖巧地坐在太子的懷里。

　大概是心好，太子今天看奏折的速度格外快，擔心胤祚坐在他懷里無聊，了張紙出來，在上面寫上“胤祚”兩個大字。

　“六弟，這是你的名字，來認認。”

　胤祚：！！！

　這是恩將仇報嗎？

　讓三歲的孩子認字有點過于狼滅，但提出這件事的人是一向都對他很溫的太子哥哥誒。

　好糾結啊，要不意思意思學一下，讓哥哥驗一下教弟弟認字的樂趣？

　他的所思所想完全表現在臉上，太子、康熙和等在一邊伺候的梁九功都看到了，面容帶笑，沒有穿。

　太子的語氣變得更為溫和了：“是不是看著有些復雜？沒關系，六弟慢慢來，多看幾眼，知道是自己的名字就好。”

　胤祚：？？

　這麼簡單？那還行。

　尤其是胤祚兩個字的繁字和簡字一模一樣，完全不需要在腦海里把繁字轉化簡字，那就更簡單了。

　只看兩眼，胤祚就失去興趣，仰著小臉和太子說話：“太子哥哥，我明天給你帶薄荷糖好不好？困的時候來一顆，就能起來接著看書了。”

　不就是恩將仇報嗎？我也會啊！太子哥哥卷起來！

　太子毫不知弟弟在想什麼，笑著應下：“好啊，謝謝六弟。”

　“那我現在回去準備。”

　胤祚剛準備跳下去，就被康熙看穿了意圖：“你小子就是不想認字。”

　胤祚哼了一聲，用后腦勺對著康熙，理直氣壯道：“認字的那還紈绔嗎？”

　康熙：“……”說得很有道理，朕也很想打你。

　沒好氣地道：“一個字都不認識的，那不紈绔，那是目不識丁的文盲！新覺羅家出了個文盲阿哥，你丟不丟人！”

　胤祚瞪眼：“我認字啊！太子哥哥剛教了我胤祚兩個字呢！”

　康熙一噎，更氣了：“只認識兩個字和目不識丁有什麼區別？你神氣什麼？！”

　太子都沒話說了，六弟的小腦袋聰明得過分，就是沒用對地方。

　他為難地道：“六弟，孤不想出門被人指著鼻子說，‘看，那人就是傳說中目不識丁阿哥的哥哥’，六弟能不能為哥哥稍微努力一下？”

　聽完太子的描述，康熙的臉更黑了：“每日上朝，朕都會被文武大臣用‘他家居然有個目不識丁的阿哥！’的目看著，你好意思讓朕這麼丟人？甚至丟人丟到其他國家？”

　救命！一想到那樣的場景，胤祚尷尬得腳趾能摳出一座紫城。

　這年頭的紈绔可真不好當啊！

　小微癟，委委屈屈地應下：“那好吧，我多認幾個字，爭取不讓你們丟人。”

　太子溫聲細語：“六弟，今天開始，每天認識十個字好不好？哥哥不求你會寫，寫得有多好，只要你看到能認得出來就行。”

　那一副“孤的要求已經很低了，真的不能再低了”的模樣，讓對清朝阿哥的學習進度完全不知的胤祚很是臉紅。

　他的里可是個年人，怎麼能比不過一個孩子呢？

　胤祚想到一個好主意：“太子哥哥那麼忙，我自己找人學吧。”

　太子：“孤再怎麼忙，教你識字的這點時間還是能出來的，六弟放心。”

　胤祚張了張，想著這是自己曾經期過的和兄弟姐妹相的場景，拒絕的話說不出來。

　但是這樣的學習進程，一旦開頭怕是很難停下來，嗚嗚嗚，太難了！

　胤祚的小臉蛋皺一團，仿佛吃了一整盤苦瓜，逗笑了看著他的康熙和太子。梁九功為奴才，不能笑話阿哥，憋得可難了。

　“那，有休息的時間嗎？”胤祚垂死掙扎。

　太子微怔，“一天認十個大字，其他時間不都在休息嗎？”

　他沒說的是，這樣的學習方式和玩耍沒多大區別，其他阿哥啟蒙的時候，學習的東西可比這個要多得多。

　要不是看胤祚實在抵學習，他本不會提出這樣的方式。

　胤祚：“不用學習可以痛快玩耍的日子，那才休息！”

　太子懂了，“那你想怎麼休息呢？”

　胤祚口而出：“學五天休息兩天，逢年過節也可以休息。”

　康熙越聽臉越黑，按照胤祚的說法，一年是休息的時間就去了三分之一，還學習個什麼勁？

　“大清的阿哥們六歲去上書房，你四哥五歲就去了，每日寅時上課，讀書一百二十遍，寫字一百二十遍，背書一百二十遍，下了課還得騎馬箭，一年只有五天的休息時間。”

　言下之意：朕從未見過你這樣不求上進的懶惰皇子，忒丟新覺羅家的臉了！

　胤祚：！！！

　他完全沒聽出康熙的嫌棄，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清朝的阿哥們也太卷了吧？！

　兄（卷）弟（王）們，給紈绔一條活路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