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磨著小牙：“是拼圖！”

　小手飛快地搶過那張千刀萬剮的豬圖片，刷刷撕好幾片，在幾人“你在毀尸滅跡啊！”的目中，把碎紙片重新拼到一起。

　如此簡單暴的演示，足夠康熙和太子明白拼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明白是明白了，就是不覺得有什麼好玩的。

　胤祚看表就知道他們倆不喜歡拼圖，連忙道：“拼圖需要花費很多時間，不是你們這種大忙人玩的。”

　剎那間，康熙聯想到后宮那些沒什麼事做就喜歡搞幺蛾子的嬪妃們，如果有了拼圖打發時間，或許后宮就能平靜一點。

　后宮不總因為一些蒜皮的小事來打擾他，他就能把更多力放在前朝上。

　可以，拼圖必須搞。

　腦海中剛劃過這個念頭，康熙看到了那張千刀萬剮的豬圖，“……還是你說，保來畫吧。”

　這個畫技實在是傷眼睛，看過一次就不想再看第二次，日后得找個好老師教導胤祚，免得傳出去說新覺羅家出了個畫畫極丑的阿哥。

　一想到那個畫面，康熙就要窒息了。

　胤祚深深地察覺到了康熙話語里出來的嫌棄，逆反心理立馬冒了出來：“不，我來！”

　康熙：“……”

　太子：“……”

　就你那狗都不理的畫技？真要拿出來丟人現眼嗎？

　為了爭男人的一口氣，胤祚也要畫。

　小小的子趴在桌子上，小屁翹得高高的，原本握著筆的手忽然頓了下，改用一只新的筆，稍稍沾取一點墨水就去畫。

　沒用過的新筆比較，改變握筆的方式，只用筆的尖尖來畫，會有一種使用鋼筆或水筆的覺，很大可能上會比筆更好用。

　要不是等待拿炭制作鉛筆的時間太長，他又想從筆上把面子重新掙回來，才不用這麼吃力不討好的方式。

　筆的材質做了更改，尺子也得改。

　筆的桿子是圓柱形，用來當直尺不是很好用，胤祚把一張紙重復疊起當直尺。

　這一回的品線條比較直，比原先的那個好看多了。

　隨后，胤祚畫起了小豬佩奇。

　男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他的面子掉在小豬佩奇上，就得用同一種方式重新找回來。

　康熙和太子眼睜睜地看著胤祚作畫。

　不管胤祚做了多努力，不會畫畫的人就是不會畫畫，哪怕換了一支筆，那也是他剛剛換的，沒有悉起來，不可能在幾分鐘之從魔鬼畫技升級神仙畫技。

　所以最終的結果，依然是一只丑到辣眼睛的豬。

　胤祚：“……”

　太子捂了捂眼睛，二話不說拿起了筆。

　他并不需要用什麼筆或者紙疊的直尺來當工，手腕水平地垂著，隨隨便便就勾勒出了直線。

　胤祚雙眼圓溜，像一只驚呆了的小貓。

　他特地用制作出來的簡易直尺去量了一下，發現真的非常直，而且兩線之間的距離也把握得非常準。

　“太子哥哥，你好棒啊！你是人形直尺嗎？”

　“什麼？”太子微愣。

　胤祚搖頭：“沒事沒事，你繼續吧。”

　太子很快畫完最外面的格子，正想在格子上作畫，眼角余撇到胤祚的大作，眼角一，手也抖了一下，一滴墨就此滴落下去，啪嗒暈了一點墨的圓。

　既然拼圖是給后宮嬪妃們用的，就得畫一些嬪妃們會喜歡的東西。

　那些人最喜歡最想要的是汗阿瑪的寵，太子不可能在上面畫康熙，就換了不容易出錯的花。

　他多畫了幾朵，花團錦簇，誰都能在上面找到自己喜歡的花。

　就是……再好看的花被這麼多麻麻的格子攔著，都變得不好看了。

　康熙看得傷眼睛，不住懷疑：“你確定好玩？”

　胤祚被接連質疑，不開心地鼓鼓腮幫子：“畫的格子是一整張圖分割開來的線條，并不是真實存在的，不影響玩法。”

　康熙和太子沒有見過真正的拼圖，憑胤祚畫的圖和描述想象不出實，見胤祚如此自信，還是松了口：“讓務府先做一份。”

　胤祚揪住太子的袖子，小眼神特別真誠：“太子哥哥幫我一個忙。”

　太子：“好。”

　胤祚指著魔方的圖，每一個都要標注數字，太子一一照做，又聽胤祚說：“魔方要一只手也能玩的大小，一般的木匠能做多大？”

　現代想做多小都行，古代嘛……他還真不清楚大清的木匠能做到什麼程度，不敢標得太小。

　萬一皇宮里的木匠技好能做出來，外面的木匠做不了，那還怎麼推廣售賣？魔方只掌握在數人手中，還談什麼改善孩子的年？

　康熙和太子會下地種田，卻只是意思意思知道農民種地辛苦，至于木匠如何……他們還真不知道。

　康熙不想在兒子勉強打破自己無所不知的形象，一口應下：“讓務府做了就是，等他們呈上來了，你想知道什麼隨便問。”

　胤祚一想，這樣也好。

　就算他問了，務府怕也只會給出一個保守估計的答案，就怕一個不小心辦砸了差事沒后路可退。

　未免務府在這兩樣玩上走不必要的彎路，胤祚開腦筋，把他能想到的所有細節都讓太子寫了上去。

　有了這部分的容，康熙和太子腦海中有關魔方和拼圖的形象愈發完整，倒是真的有了那麼一點期待。

　圖紙弄好后，梁九功親自跑了一趟。

　務府敢怠慢嬪妃皇子公主，可不敢忽悠康熙，拿到圖紙就連連應好，說明天一定會把品獻上去。

　梁九功回來一說，胤祚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那我先回去，明天再來。”

　“咳。”康熙板著臉，瞄了一眼小桌子，像是在說：朕給你準備得這麼齊全，你用了一會兒就想走？

　胤祚的小腦袋垂了下來，蔫蔫地坐回去，小下擱在桌子上，唉聲嘆氣：“寶寶今年才兩歲，讓兩歲的寶寶讀書寫字畫畫，天理何在啊？”

　康熙分明眼中帶笑，臉卻是繃著，不給一點好臉。

　太子大約知道汗阿瑪在想什麼，一個是想掰掰六弟不學習的子，另一個……看六弟在那耍寶，他的心也跟著變好了。

　汗阿瑪唱的是黑臉，他自然得唱紅臉，“六弟，學完今天的十個大字再去休息可好？”

　胤祚麻溜地跳下椅子，爬到太子懷里，“太子哥哥，我們快開始吧！”

　說是認字，太子也沒狼滅到從奏折上挑出十個字讓弟弟認。

　一般都用《三字經》《千字文》當啟蒙讀，而胤祚聰慧，又在老爺爺那學了許多新奇事，怕是對這些提不起興趣，那天他教胤祚兩字時就是這樣。

　只是到底沒嘗試過就放棄不好，太子用商量的語氣說：“六弟，今天學一句《三字經》好不好？”

　胤祚點頭：“好。”

　“人之初，本善；相近，□□。六弟，能記住嗎？”太子念得很慢，溫和的聲音低低地響徹在書房中，如夏日的潺潺流水，令人心曠神怡。

　康熙聽得連連點頭，心中不由生出一自豪之。

　看，這就是朕的保，大清的太子，尊敬長輩，友兄弟。

　“能！”胤祚想過了，他可以選擇藏拙，但藏拙的后果很可能是一百二十遍大法，明明懂了的知識非得讀寫背加起來學上三百六十遍，那不是自己找罪？

　他乖乖點頭，白的小臉一片乖巧之，看得康熙和太子略為不習慣。

　大概是習慣胤祚老是作妖，他不作妖了就有點不太對勁，總擔心是不是在別的地方憋著壞。

　果不其然，胤祚仰著小臉問：“可是，太子哥哥不是說學十個字嗎？這里有十二個，再加上三字經就有十五個了。”

　康熙：“……”他來了，帶著他的歪理走來了！

　那一刻，康熙本顧不得高興自家三歲的兒子會數數了，只有懸在腦袋上的大石頭終于落下來的輕松——果然憋著壞呢。

　太子的笑容僵住了：“六弟，孤不能只教你‘人之初，本善；相近，習’，那就不是一句話了，也會影響你將來的學習。”

　“那簡單啊！”胤祚右拳敲左掌，雙眼亮晶晶的，“太子哥哥你只要教三字經，人之初，本善就行了，這樣就不會超過十個字。”

　康熙：“……”

　太子：“……”

　好家伙，敢說了這麼一通，就是為了學點。

　太子扶額，“是孤的錯，既然今天學了十五個字，那明天學幾個。”

　胤祚：！！！

　還能這樣算的嗎？！

　他驚喜萬分，扭轉小子沖太子招手，等太子低下頭來，他仰著臉就是一個乎乎的親親。

　“謝謝太子哥哥，那我先回去啦！”

　太子：！！！

　等等，你對孤做、做了什麼？！

　等太子從親吻中回神，懷里溫暖的那只小團子早不見了，他了被親的側臉，那里仿佛還殘留著一點綿綿的。

　忽然聞到一點上方龍案后傳來的酸味，太子抬頭一看，康熙面無表地批閱奏折，無比正常。

　不多久，看似正常的康熙揮筆落字，將那張紙給太子：“明日學這個。”

　紙上赫然寫著“康熙擒鰲拜”五個大字。

　如果要教這個，明天肯定還得說說怎麼擒鰲拜，為什麼要擒鰲拜，說完以后，六弟肯定會無比崇拜汗阿瑪。

　心機汗阿瑪。

　一樣都是五個字，要不明天教這個吧？太子悄咪咪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