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一路同行

“真是太巧了啊！”

“我的船被賊人鑿了，就遇到了林小姐施以援手。”

“我正要去榮國賈府探師姐，林小姐也去探親。”

“你說這天下如何會有這麼巧的事？”

馮一博重複著“巧”字，就差明說了。

你看，這麼巧，還不邀我同行？

黛玉雖然聰慧，到底年齡太小，經曆不多。

如何能想到，剛剛還是個有話直說的端方君子，現在卻是在拚命暗示。

聞言隻是點頭，並冇有理解他的意思。

賈雨村卻早就明白了馮一博的心思。

心中好笑的同時，又想到對方的諸多份。

應天府解元。

國子監祭酒的徒。

賈家二房大婦的師弟。

任何一個都很有前途。

賈雨村覺得倒是不妨幫他一把。

他是西席，自是不好做主。

當下微微欠，小聲和黛玉商議。

“既然同路，又都是去榮國賈府，不如讓馮解元上我的船吧。”

黛玉先是有些詫異，但立刻明白了馮一博的心思。

然後，更加詫異了。

雖然有些不願，但也不會駁了賈雨村的麵子。

當即點頭道：“老師做主就是。”

賈雨村這才笑著發出邀請。

“既然馮解元和政公還有這層關係，不如與我們一起進京，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可好？”

若非馮一博和賈府有些關係。

師徒二人定然會在出湖後，就把人放下。

藉口都不用找，全是現的。

問就是有眷，不方便。

這也是馮一博冇敢直接求幫忙的原因。

不。

救你已經是天大的人。

若是再提要求，就是你不知進退了。

還好，馮一博知道對方份。

自然也知道了對方的目的地。

這才繞了八個彎，達了最終目的。

不過，做人也不能太過貪心。

“多謝二位好意！”

馮一博見對方答應，連忙抱拳致謝。

“不過也不必如此麻煩。”

他再次抱拳，終於將自己的目的講了出來。

“二位能帶我一程已激不儘，等到了淮安府我就下船。”

“到時我再租一艘船，依舊可以和二位同行，又不會打擾太過。”

到都中還有大半路程。

欠的人太大不說，大家也都不方便。

黛玉的恩倒是無妨，但賈雨村卻一定要審慎。

何況他最開始的目的，就是搭個順風船到淮安。

既然目的達到，也不必再節外生枝。

他這話一出，對麵師徒顯然也都鬆了口氣。

畢竟有外人在船上，他們也覺不方便。

既然對方是個知進退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兩邊又聊了一會兒，黛玉便有些累了。

等進了船艙，馮一博起一拜。

“剛剛多謝老先生周全，待到了都中，定然有厚禮相贈。”

賈雨村撚鬚而笑，道：“舉手之勞而已，若是不好找船，咱們便同乘一艘也是無妨。”

寒暄兩句，兩人又聊起了學問。

賈雨村進士出，自是學問深。

不然也教不出黛玉這樣的學生。

作為科考前輩，還指點了不獨門的小細節。

一時間，也是讓馮一博益匪淺。

看來自己這人不欠都不行了。

最後乾脆也不想這些，儘暢談起來。

他能考中解元，自也不是銀樣鑞槍。

兩人你來我往，好不彩。

中途黛玉出來氣，又來聽了一陣。

一時竟然迷，也參與了進來。

直到神疲累，才又回去船艙休息。

冬春時節，戌時的天已經黑。

兩船也終於抵達了淮安。

馮一博兌現了承諾，船主拿了彙票，帶著水手離開。

一夜無話。

第二天馮一博在淮安的碼頭又租了一艘船。

三艘船結伴，一起朝都中而去。

一路之上，也無彆人，三人便流做東。

今日你拜訪我，明日我拜訪你。

或是探討學問，或是揮斥方遒，或是談詞論賦。

黛玉年齡雖小，卻有林下風氣，靈氣最足。

每每談起詩詞歌賦，常有驚豔之語。

賈雨村年齡最大，經驗最為老道。

且他最懂時務，往往能一言切中要害。

馮一博有前世的積累，見識最廣。

看事往往都能舉一反三，從不同角度切，最擅出奇製勝。

三人各有所長，每每都各有收穫，十分得趣。

轉眼一月過去，船已行至都中。

各自棄舟登岸，賈府便有人來接黛玉二人。

馮一博要先去安頓，之後再去拜訪。

三人就此依依作彆，相約賈府再見。

且說黛玉上了榮國府派來的轎，心中便開始忐忑難安。

在船上的這些日子，應該就是最後的趣了吧？

黛玉歎了口氣，將這些深埋心底。

又了白底綠萼梅披風。

唯一帶的一男裝並冇有和一起下船。

隻這件披風依舊抱著，給一溫暖。

的裡都已換上了兒裝扮。

母親在世的時候，常說的孃家有多麼與眾不同。

這次外祖母派來接的幾個婆子，吃穿用度都比常人高了許多。

自己到了這樣的人家，一定要說多看。

萬萬不能給母親丟臉。

黛玉從轎的紗窗，約可以看到外麵。

這裡街市繁華，比之揚州還盛了幾分。

這就是都中啊！

不有些傷。

從現在開始，就要寄人籬下了。

行了半日，終於到了寧榮街。

先路過的是“敕造寧國府”。

黛玉知道這是外祖長房。

又往西行，不多遠便是榮國府。

從西角門進去，又走了一之地。

轎子才停了下來。

黛玉剛想下轎，又一群人圍攏過來。

嚇得急忙了回去。

有四個小廝又抬起轎子，跟眾婆子到垂花門前才落下。

這次黛玉冇有輕，而是等婆子上來掀起轎簾，才被攙扶著下轎。

黛玉扶著婆子的手，進了垂花門。

蓮步輕移的同時，眼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

當地還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屏。

雖這婆子轉過屏，是小小的三間廳。

廳後就是後麵的正房大院。

正麵五間上房，皆雕梁畫棟。

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著各鸚鵡、畫眉等鳥雀。

臺磯之旁，站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

一見寶釵過來，立刻笑迎上來。

“剛纔老太太還念呢，可巧就來了。”

三、四人爭著掀起門簾，一個喊道：“林姑娘到了。”

黛玉不聲，在婆子的攙扶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