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砸穿了鐵鍋,然后沿著溪流,向上方走了約五十米的距離。
這個位置不錯,溪邊有一片相對平坦的砂石地,旁邊的灌木比較低矮,既有一定的蔽,又不會太過阻礙視野,還方便活。
程靈就在這個位置停了下來,其他幾人連忙跟上。
穆三娘掃了一眼四周,就指揮程二妮撿石頭壘灶,又程大妮到近撿拾枯枝做柴火。
則卸下幾個裝滿了狼的背簍,準備到溪邊去清洗。
總之就是抓時間干活,至于什麼休息休息口氣,這種好事不適合們現在的狀態。
洪廣義也扛著施宏跟了上來,他選了塊相對干燥清爽的地方,下破破爛爛的外裳,將施宏放在上面。
然后就有些無措地看著穆三娘幾人作。
倒是他后的兩個孩子非常乖覺,都不用洪廣義招呼,就自發地撿拾柴火去了。
程靈先說了一句:“阿娘,打水到岸上來洗,不要直接將手浸到溪水中。”
穆三娘頓時停了停手上的作,下意識反問:“靈哥兒,你這是?”
程靈道:“阿娘,這是山上的山溪,不是咱們村子旁邊慣常有人活的那種小河。水里的況我們誰都不悉,還是小心為上。”
這話的道理很平常,但這種細心謹慎卻不是誰都能有的。穆三娘被提醒著,臉上便出了笑容,顯然程靈這種細心讓十分用。
利索地應了聲:“放心!阿娘知道了。”
于是返就從包袱里翻出一個陶罐,這才又重新回到溪邊,用陶罐舀水清洗狼。
這邊幾人熱熱鬧鬧地忙活開來,程靈分出幾分心思注意著他們,確定暫時四周沒有危險,便來到施宏邊。
施宏的傷口還需要再進一步做理,程靈蹲下,借著挎包的遮掩從空間中取出一小瓶生理鹽水。
小規格的殼鹽水瓶被攥在手心里,程靈單指推開瓶塞,對洪廣義道:“你去生火,燒一罐開水,這里我來理。”
洪廣義正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呢,聽到程靈指派,頓時就松口氣,面激道:“是,多謝恩公!”
恩公……
程靈臉上出幾分一言難盡的古怪表,今天真是喜提各種稱呼,什麼壯士、好漢、俠客……嘿,現在連恩公都出來了。
吐出口氣,笑了:“我名程靈,洪大哥直呼我名字就好。”
洪廣義被這一聲“洪大哥”喊得寵若驚,甚至惶恐,連忙擺手說:“不敢當,不敢當,小的……”
他撓了撓頭,又拱了拱手對著程靈鄭重一拜道:“小人在家行二,程郎君喚小人洪二便是。”
說完就趕快手快腳地往程二妮壘灶的地方跑去。
程靈將他支開了,又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才得了空仔細來檢查施宏的傷口。
傷口很是臟污,需要先用生理鹽水清洗干凈,再做消毒。
至于合,初級的合程靈是會的,但現在不方便做。
最重要的是,程靈資有限,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可以出援手,但卻做不到毫無保留。
逃荒路上不可預知的危機太多了,而空間里的資如果是給別人用掉,那卻是不可以再生的。
程靈更多的還是要為穆三娘與兩個姐姐考慮,繼承了原主的,承了原主的,就有必要背負原主的責任,必須分清楚親疏與主次。
最后,程靈十分節省地用半瓶生理鹽水給施宏做了簡單清洗。
這樣小規格的生理鹽水急救藥箱里一共帶了五瓶,在沒有適當的補充之前,是一定不敢揮霍的。
然后程靈用碘伏給施宏的傷口消了毒,末了給他淺淺地敷了一層云南白藥末,而后才用扎帶將他的傷口包扎好。
做到這一步,程靈也算是盡心了。至于在這樣簡陋的條件下,施宏能不能熬過去,那就只能看他自的抵抗能力,以及天意了。
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只希每一個人都能多一分頑強。
程靈站起,見穆三娘那邊狼清洗到了一半,而洪廣義已經幫著程二妮壘好了一個簡陋的石灶,并在灶下堆好了枯枝木柴。
這些事做起來沒什麼難度,程靈就沒有多管。于是挑了一塊約有尺許高的山石坐了上去,然后側對著眾人,借著挎包遮掩取出了先前得到的兩份地圖。
一份是張家地圖,還有一份,是商戶梁某的行商地圖!
程靈的心略微有些激,對這兩份地圖抱有不小的期待。
在原主的記憶里,只知道自己所在的國家大齊,生長的地界梅花村,而梅花村隸屬婁縣,婁縣則又歸云川郡統管。
至于云川郡周邊的郡縣是什麼,這個國家又有多大,周邊是不是還有什麼其它的國家或者政權,原主卻是一概不知的。
升斗小民,除了能看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眼界又能有多廣呢?
這是先天的信息條件決定的,倒也怪不到原主頭上去。
沒有走出去過,也沒有人告訴過,世界究竟是什麼樣。
而事實上,莫說是原主一問三不知了,就是梅花村周邊,整個十里八鄉,對于這個問題能夠有足夠認知的人,大約也是一個手掌就能數得過來。
穆三娘也不知道,是過些教育,但同樣眼界有限。
所以,從金水河發大水,到闔村逃亡,再到一路走走散散,最后跟著逃荒的隊伍來到平縣地界……穆三娘等人來是來了,可對于自己究竟是怎麼來的,實際上卻也糊糊涂涂。
甚至于,逃離了平縣以后,翻過這座山,往后要到哪里去,們其實也茫然。
在平縣城門外停留的那段時間里,們倒是也聽說過,說是這山的另一邊另有一座縣城,盧縣。
可盧縣是什麼樣的?
盧縣愿意接收難民嗎?
盧縣那邊況如何?
這些,卻并沒有人知曉。
程靈不想做個睜眼瞎,現在就要擴大自己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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