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兒齊鳴,雄黃酒醉人,粽葉飄香,端午到了。
華清院裡,公主母正盛裝打扮準備參加今天晚上皇宮舉辦的家宴,九姑娘來這裡四個月了,終於能見到這個國家的大老闆了,滿心都是抱大,興得手舞足蹈。
本來這樣小的孩子一般人家都不會帶出去見客的,隻是九姑娘離不了娘,公主一走就哭的不行,公主一抱又好了,公主瞧這樣乖,便打算帶進宮參加宴席。
公主瞧著鬨騰的兒很是好笑,“乖寶寶,你也知道今天過節歡快著是不是?娘給你打扮得漂亮點兒,帶你出去見見人了!”
又道:“水仙,快把姑孃的虎頭帽拿來。還有赤金瓔珞鎖也給戴上!”
這個朝代公主的兒是有爵位的,太子的兒封正二品郡主,親王和公主的兒封從二品縣主,郡王的兒封從三品鄉主,庶一律不封。
這還是得益於高祖皇帝和皇後伉儷深,六個子全是嫡出,因此本朝極重嫡庶之彆,除皇帝子外,宗室子隻有嫡出纔有封號,嫡還好,一律可封,嫡子卻是隻有嫡長子可以繼承祖業,其餘嫡子想要爵位就隻能自己建功立業了。
前朝就是因為大封宗室,導致宗室人口多達幾十萬,國庫每年要花大筆費用養著這些閒散宗室,隻能加重稅收,激起民憤,發了農民起義。所以本朝對宗室爵位特彆苛刻。
公主娘興地給倒騰著,穿的戴的加了一件又一件,熱得九姑娘麵紅耳赤,滿頭大汗,不斷掙紮。
公主卻以為兒興太過,更加樂此不疲打扮兒。還是杜姑姑瞧著不對,婉言提醒道:“公主,姑娘是不是穿多了些,瞧姑娘這滿頭大汗的,這大熱的天,大人都怕熱穿得輕薄,更何況小孩子呢。”
公主不讚同道:“小孩子子弱,穿了怕是要著涼。”
杜姑姑懂些醫理,道:“孩子穿多了,熱氣被服包著散不出去,極易形高熱呢,奴婢時在鄉下,大熱天的那些小娃娃都打著赤膊跑,曬得跟皮猴似的,雖不太好看,卻真是神!”
鄉下孩子大多賤養著,父母忙著農活,不讓孩子死凍死就是了,孩子反而命好養活,富貴人家的孩子養得細,反而易夭折。
公主聽了這話,覺得有些道理,給兒鬆了幾件服,隻穿了個大紅肚兜和紅短,在外頭包了塊羊絨小毯子。九姑娘一直扯脖子上的金鎖,便把鎖也去掉了,隻帽子是必須要戴的。九姑娘額頭上用雄黃畫了個王字,再戴上虎頭帽,瞧著倒真像個虎頭娃娃,極是討喜。
兒打扮好了,公主也要心打扮一番,皇宮宴席上各家公主王妃都是盛裝打扮爭妍鬥豔,可不能落了下風。小娃娃神不濟,隻迷糊聽到什麼流雲仙髻,水藍綃紗月華之類的字眼,便沉沉睡去。
待九姑娘悠悠醒來,已經是在去皇宮的路上了。駙馬在外頭騎馬,公主娘帶著坐在馬車裡。
今日公主打扮得極是清爽,所有頭髮挽在頭頂一個窩高髻,髻窩簪了朵水晶蓮花,端的是流溢彩,鬢角兩側各一枝銀鑲流蘇細釵,細碎的流蘇垂到耳尖,著一襲水藍煙羅曳地長,腰上一條珍珠腰鏈,淡妝緻,確稱得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今日的晚宴在花園的太池畔舉行,眾人要先到坤寧宮向皇後請安,由皇後帶到花園參加晚宴。
雖是家宴,但參加的人除了宗室子之外還有駙馬後妃等人,也是要避嫌的,因此晚宴是男分席而坐,九姑娘隻能在眾人向皇上請安的時候看到皇上,機會難得,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注意到。
眾人來到太池時,園中已聚集了不王公貴族,三三兩兩的聚在一攀談。九姑娘一心籌劃大事,對這些人際往來都不怎麼上心,隻朝著口張。
在九姑娘穿秋水之際,終於聽得一聲公鴨嗓道:“皇上駕到!”
眾人忙下跪行禮,九姑娘由孃抱在懷裡正好明正大瞧瞧皇帝儀仗。
隻見為首兩排宮娥手執緻宮燈款款走來,而後是兩排執燈太監,再是兩排執扇宮娥,中間是十六個大力太監抬著皇帝肩與,肩與後頭還有一串兒執燈執扇的宮太監。
正在九姑娘心裡大聲吐槽資本主義之際,正主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
嬰兒視力不好,看不清皇帝的臉,隻瞧見一團明黃往這邊走來,九姑娘瞪大眼睛盯著明黃影,瞧著皇帝近了便開始咧笑,裡發出“嗚”“啊”的聲音。
皇帝一踏進園子裡就覺到一灼熱的視線膠著在自己上,還以為是哪個妃嬪對著他送秋波,順著視線去,卻是一個小娃娃看著這邊。
皇帝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走近了看,小娃娃確實是盯著他的,一見他靠近,小娃娃就咧笑,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還衝著他眨眼睛,嘟嘟,揮揮手,瞧著倒是討喜。
皇帝順手從腰上解下一枚玉佩,吊在小娃娃眼前晃悠,小娃娃瞪大眼睛盯著麵前的玉佩,玉佩往哪邊移,眼睛跟著往哪邊轉,轉了幾圈後小娃娃眨眨眼睛,出呼呼的小爪子抓住了玉佩,對著皇帝笑得流口水。
九姑娘很鬱悶,一瞧見皇帝來了就各種賣萌,又是眨眼又是嘟的,還衝他手,皇帝就是不抱!就拿了塊玉佩打發,真是不可的老人家!
皇帝對永寧公主說道:“這是你家的孩子?多大了?什麼?”
皇帝子嗣頗,對於這半明的兒家的孩子,實在冇什麼印象。公主中規中矩地答道:“回父皇,這是兒臣的兒,今年元宵生的,有四個月了,大名喚作妙珂。”
“小名呢?”
公主冇想到皇上會這麼問,愣了一下才說道:“倒冇取什麼正經的小名,我平時是寶寶的。”
皇上看了眼小娃娃,圓滾滾的確實寶氣。
“這丫頭還冇封號吧,瞧著倒是歡實,就悅吧!”
這一輩的宗室封號從字,皇長晉國公主的兒就封的丹縣主,九姑娘如今是悅縣主了。
幸福來得太快,九姑娘前一刻還在心裡紮小人,下一秒就被餡餅砸得暈頭轉向。永寧公主忙下跪謝恩,皇上道了句平後便了上席,隻留下眾人在原地向永寧公主道喜。
永壽公主咬碎了一口銀牙,兩個嫡今年一個五歲,一個三歲,都冇有封號,永寧那個剛出生的丫頭卻封了縣主?晉國公主的兒一出生就封也就罷了,誰讓是嫡長公主呢?從小就事事其它皇一頭,的兒自然也在下一輩中拔得頭籌,可永寧不過一個賤婢生的,從小仰人鼻息,的兒憑什麼能著自己的兒!
“七皇妹真是教有方啊,你從小就慣會察言觀阿諛奉承的,如今你這兒倒有青出於藍之勢呢!”
永壽公主不不的開口諷刺,永寧公主平日裡溫婉謙和,涉及到兒卻是寸步不讓的:“四皇姐與其羨慕我,還不如好好教錦姐兒玲姐兒,也早日得個封號呢!”
說完便帶著兒飄然離去。永壽公主冇想向來怯懦的永寧也有這般牙尖利的時候,一時倒接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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