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說道,「喜悅,當真是要分家了啊?分了也好,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強,你們過日子有啥缺的都跟我說,嬸子家中有的都拿給你們,不過能幫襯的也不多。」
林喜悅笑笑,「謝謝嬸子,我和仲謙會好好過的。」
「哎,這就對了,沒什麼坎兒過不去的,我想仲謙的病也能好,以後日子會好過的。」劉氏安道,但其實心裡是擔心的,分了家日子不好過啊,一家四口,病的病,小的小,就林喜悅一個弱子,能做得了什麼呢?
外面眾人已經去了陳家院子里,有陳雲昭坐鎮,陳明義和吳氏想手腳都不了,家裡的地和房屋,倉里的糧食,手頭的銀錢,這些都是要分的。
老兩口一份,大房二房各一份,按著陳雲昭的意思,要平均分配。
吳氏藏著掖著,將家裡的銀錢和糧食都報了很多,陳雲昭冷哼了聲,「只有這麼些,陳家的地可真是白置辦了,明啊,你去你表哥糧倉里看看,若是找到多餘的糧食,那就算是撿著的,全給仲謙了。」
陳雲昭那是妥妥的長輩,真要讓人去找,陳明義是不敢阻止的,趕忙說道,「三叔,您這是幹啥啊,老婆子平日里不理事,家裡有什麼也說不明白,我來說,肯定說得清清楚楚的,您老出來這麼久累著了,早些分了早些回去,就別耽誤了。」
陳雲昭笑了笑,「原來這家中還是侄兒你做主,看來是我誤會了,見侄兒一直不說話,以為侄媳婦兒當家呢。」
誰家裡是讓媳婦兒做主的?陳明義又當眾丟了人,卻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是應下,今日他可真是讓人給拿得死死的,都是這不著調的老太婆害人啊。
由陳明義來說了,這家裡的銀子和糧食就差不多能對上了,陳家有些什麼東西,陳雲昭心裡是有數的,絕不會輕易讓他們糊弄過去。
除開給陳仲謙的五十兩銀子,陳家還有餘錢四十五兩,其餘的散碎錢就不算了,這些銀子幾乎都是那幾年陳宏盛夫妻倆拚命攢下來的,這幾年陳家也就靠著田地生活,收支平衡就不錯了。
銀子陳仲謙一共得了六十五兩,陳家一共十六畝田地,在村裡算是很多的了,這些田地有好有差,陳雲昭心裡算了算,又和陳仲謙商量,打算給他們分五畝良田,產量高,也不會那麼累。
兩人還沒說定,林喜悅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忍不住在後面了陳仲謙的肩膀。
陳仲謙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咳嗽了兩聲,周遭看熱鬧的就離得遠了些,林喜悅低頭小聲說道,「分山裡的那七畝地。」
原主在陳家幹活兒是很多的,就算是要照顧孩子,吳氏也從不允許不下地幹活兒,陳宏昌這個大男人都沒辛苦,所以原主對陳家的地都很悉。
山上的幾畝地雖然離得遠,澆水也不方便,但是卻一半多都是沙地,種果樹種西瓜都是合適的,要是好好種,可比五畝良田產出的糧食值錢。
陳仲謙不過遲疑一瞬,然後就沖著陳雲昭說道,「太爺爺,我想要山裡的那六畝地,家中屋宅倒是寬,只是爺爺都覺得我害了癆病,我住家裡也不合適,也只能帶著妻兒住在山下的小屋子,種山裡的地倒是方便。」
陳雲昭還沒說話,吳氏先不樂意了,「你想得倒是,家裡就十六畝地,你要了七畝,你咋不讓我和你爺爺去死呢?」
可真是要氣死了,一個病得要死的人了,心竟然這麼大,一下子拿走家裡一半多的銀子,地也要分走近一半,這是要吸人啊。
陳仲謙咳嗽了聲,「不願的話,我就分五畝良田,但是家中的屋子我得分走兩間。」
吳氏怎麼可能願意,還想多活幾年呢,讓癆病鬼住在家裡,那不是害人嗎?老二兩口子真是的,生出這麼個禍害來幹啥?半點用都沒有,還要害死他爺爺。
陳雲昭道,「侄媳婦兒也聽見了,仲謙說的你可認?」
吳氏搖頭,「三叔啊,也不是我們不疼仲謙,實在是我們夫妻倆都上了年紀了,子也弱,仲謙住回家裡來,我們怕是要染病啊。」
「那就按著仲謙的意思,山上的七畝地歸他,山下的屋子歸他,家中種地的農他們分出一份兒來,一間破茅屋就打發了,地還不得多分些?」陳雲昭也的確是有些累了,只想速戰速決,「糧倉里的糧食也分三份兒,什麼也不能,要是讓我發現你們給了不好的給他,這事兒就沒完,繼續掰扯。」
吳氏氣得想吐,陳明義瞪著,也就不敢多話,只能忍下,楊氏拉了在旁邊小聲說道,「娘,這時候咱們不跟他爭,仲謙還不知道有幾天好活呢,等他沒了,三爺爺總不會讓林喜悅得了那些地吧?到時候還是咱們陳家的。」
吳氏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個道理,這老大媳婦兒有時候腦子轉得還快的,心裡總算是鬆快了不,分吧分吧,遲早給拿回來。
雙方差不多說定了,村長也就按著這個分配方案寫下分家文書,一式四份,陳明義和陳仲謙各拿一份,陳雲昭也收了一份,當中放進了自己的那個小匣子里,還有一份則是在村長手裡。
幾方都按了手印,這件事真實有效,之後誰要是反悔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看著事落定,林喜悅總算是鬆了口氣,安心了啊,分家了就好,總算不用帶著兩個孩子繼續生活在狼窩裡,至於和這個便宜相公怎麼相,抱歉,現在還沒有考慮到那一步。
他們住的地方那麼小,肯定是沒法將糧食都給運過去的,就暫時留在陳家,需要的時候過來取,反正文書上寫明了的,陳家也沒法賴賬。
剩下的就是林喜悅和兩個孩子的裳被褥之類的,還有分給他們的農和鍋碗瓢盆,這些都要搬到山下的茅屋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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