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定下來的時候,林秀婉見幾個嫂子都地舒了一口氣,畢竟一套服做下來,沒有十來塊打不住。
大嫂還笑著說:「秀婉真的是長大了,越來越懂事了。」
雖然林秀婉說要去上大學了,但是林母還是不太放心,林秀婉一關房間就各種擔心,生怕又尋短見。
今晚林母又打著送米釀的借口敲開了的房門,卻見正拿著報紙在看。
林母提著的心略鬆了些,笑著沒話找話:「要看報紙明天再看吧,這煤油燈煙重線暗,看了傷眼睛,我聽說外面有的大隊都通電燈了,一扯開關就跟白天一樣,也不知道我們大隊什麼時候才通電。」
現在大隊幹部宣傳好的生活是「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林家大隊位置離城較遠,群山環繞,架電線很不方便,到現在還沒有通電。
林秀婉拿筆圈起了一份報紙上的文章后說:「媽,你真的不用天天這樣盯著我,那天我真的沒有喝農藥自殺,是張驚鴻說。」
這幾天林母天天跟在後,打著給做服的名義,天天呆在家裡,連工都不去上。
自殺這事林家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畢竟這事鬧得太大,而和曾志宏也確實關係不錯。
決定跟林母把這事說清楚,省得林母天天提心弔膽。
林母卻覺得這是要面子不肯承認,又不敢說破,忙附和的話:「就是,我家秀婉那麼堅強,那麼聰明,連大學都考上了,又怎麼可能會自殺?都是那個張驚鴻在造謠!」
林秀婉一聽這話就知道林母並不相信的話,嘆了口氣,知道解釋也沒有用,就讓事實來說話好了。
把報紙整理好放進屜里,一邊喝著酒釀一邊問:「媽,村裡的知青都回得差不多了吧?張驚鴻什麼時候回城?」
林母想了想后回答:「昨天聽你爸說張驚鴻的回城文件也下來了,估計這幾天也就要回去了。」
林秀婉微微瞇起了眼,當年那些到村子里來的知青,如果說最看得順眼的是曾志宏,那麼最看不順眼的就是張驚鴻。
原因無他,張驚鴻在隊之前,據說家裡條件很好,是養的大小姐,來的時候手指頭得跟蔥似的,臉白的跟抹了麵似的,脾氣也大得很,這幾年兩人明裡暗裡不知道別過多回。
林秀婉雖然自己從小被家裡人養,卻看不慣張驚鴻的那副滴滴地作派,曾經拿過蟲扔進張驚鴻的領里,嚇得張驚鴻揚著脖子扯著嗓子跟村裡的大鵝一樣尖。
現在嚴重懷疑張驚鴻說自殺的事是變相在報復,這事就村民們那八卦的尿,還不知道得說多年。
覺得得給張驚鴻送份驚喜,否則張驚鴻一回城,想要收拾張驚鴻也沒機會了。
第二天一早,林秀婉就從家裡溜出去找張驚鴻,張驚鴻和幾個知青一起住在大隊部的一間破房子里,只是現在那些知青都回了城,那裡只住了張驚鴻一個人。
只是林秀婉過來的時候,見屋子裡收拾的乾乾淨淨,卻不見張驚鴻的影子,有些奇怪的在屋子等了張驚鴻好一會也沒見回來,就出去問經過的嬸子有沒有看見張驚鴻。
嬸子說張驚鴻一早就去了後面的劉家:「劉長前天死了,就留下一屋子的丫頭片子,連個都沒留下,真可憐。」
林家大隊的人絕大多數都姓林,劉家是外來戶,村子里的人有些排外,對外姓人不算太友好。
劉家又連生了三個兒,連個兒子都沒有,重男輕的傳統思想讓劉家那一家人都抬不起頭,村民就更喜歡欺負那一家子。
林秀婉聽到這個消息有些吃驚,因為劉長的死完全不知道,稍微一想就明白這事估計是「自殺」這事讓林家人很張,都不敢在的面前提個死字。
林秀婉和劉家的大丫頭劉勝男關係不錯,劉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得去看看。
過去的時候劉勝男正在拉著土灶在燒柴火煮粥,張驚鴻地抱著一袋子一看就是地里新的玉米棒子,從旁邊的土坡爬了上來,一看到嚇得臉都白了。
林秀婉一看這況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夏糧還沒有發下來,劉家已經斷了炊,張驚鴻去大隊的玉米棒子給劉家的幾個孩子吃。
林秀婉故意拉長著臉,卻放低聲音說:「張驚鴻,你這是在盜集財產,我要舉報你,讓村裡給你開批鬥會,讓你回不了城!」
張驚鴻的臉就更白了,卻努力裝做一副鎮定的樣子:「我回城的文件已經下來了,我才不怕你去告狀!現在政策已經不允許批鬥了!」
說到這裡似乎又有了底氣,單手叉著腰說:「大不了鬧起來我就花錢把這些玉米買下來!」
林秀婉這兩年和張驚鴻斗的次數多了,早看出了外強中乾的特質,當下故意扯著嗓子大聲說:「張驚鴻……」
張驚鴻嚇得忙手捂的,將拉到牆角邊,拿出兩塊錢遞給:「你考上大學我還沒恭喜你,這兩塊錢你拿去買糖吃!」
林秀婉輕哼一聲說:「兩塊錢你打發花子嗎?」
張驚鴻恨恨地磨了磨牙,又從口袋裡掏出兩塊錢來:「這是我的全部家當,再多了沒有!」
林秀婉卻手把的鞋子了下來,把鞋底開,從裡面又翻出一塊錢來:「在我面前耍心眼,你這手段都是我玩剩的。」
張驚鴻:「……」
林秀婉敲詐張驚鴻功后心好了不,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大團結,和剛敲詐來的五塊錢一起遞給劉勝男:「劉叔去世的事我不知道,這些算是我家出的禮錢。」
村裡的紅白喜事都有要隨禮,不過正常都是一塊兩塊,劉家是外來戶,跟村裡的人不沾親帶故,再加上大家經濟都張,應該沒幾個人過來隨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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