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涼川聽著這話,也不由得想到自己。
是啊,人生哪里來的那麼多退路。
不止盛毅沒有,他也沒有。
要想活著,哪來那麼多菩薩心腸,有的:全是雷霆手段。
“很巧,我和太子妃的想法一樣。”
“若是他把盛家送進了斷頭臺,除了斷絕關系保命,我覺得他往后的站隊,也十分的重要。”
得罪了一大權貴,還是自己的家族。
對于他這種小人來說,只有一條路,那便是:為皇帝賣命。
宋弗:“天底下想為皇帝賣命的人多了去了,皇帝能看見他,并且信任他,自然不了陸公子的幫忙。
從此,無論是主還是被,盛毅都只能綁在陸公子的船上。”
陸涼川面笑意:
“妙哉,無路可逃的人最是忠心。這一,我和太子妃也想到一塊兒去了。”
宋弗:“是。
目標一致,方向相同,能和公子并肩前行,是宋弗的福氣。”
這話宋弗說得十分漂亮。
放低了自己的姿態,捧了陸涼川。
自己能想到的這些事,歸咎于二人的立場相同,所以才會有一樣的想法,也抓住機會再次暗示陸涼川:他們,是同一陣營的人。
這馬屁拍的,舒心又無痕跡。
陸涼川角勾起一抹笑容:也是陸某的榮幸。
宋弗端起茶杯,將杯中的半杯茶飲盡。
流蘇來加茶,茶水順著壺潺潺而下,發出輕微的水流聲。
屋子里靜下來。
只有宋弗查看消息,手指挲在宣紙上發出的細微聲。
“林家……”
陸涼川:“林家如何?”
宋弗:“林家林甫,為通政司通政使。”
陸涼川:“哦,他,怕是要費些力氣。
不過,聽聞林家嫡,是太子妃的閨中好友。”
宋弗并不意外陸涼川去查了關于的消息。
跟家命相關,若是,也不會馬虎了事。
林家嫡林蓁蓁,不拘一格,子活潑開朗率真,從小就和關系要好。
“是,我和蓁蓁,是手帕。”
陸涼川眉頭一挑:“那林家,救不救?”
通政司這個部門很特殊,是屬于朝廷跟外界的通信樞紐。
朝廷有什麼消息,皇帝有什麼旨意下發,都通過通政司來完,地方有什麼事往上報,也得經過通政司。
而這一次的買賣職事件,從地方到朝廷有一道關卡,那便是通政司。
晉王的貪污案板上釘釘,那通政使,便死罪難逃。
如果是一網撈魚,只是被迫了牽連,宋弗總有辦法把人撈出來,但這通政司,往大了說,是欺上瞞下,罪重當斬,往小了說,亦是職,輕判不了。
這種況下,想要保住林家,宋弗費盡心力都算了,就怕賠了夫人又折兵。
宋弗眉頭微蹙:“這確實是個棘手的。”
陸涼川也不催,就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他很期待宋弗的答案。
只不過心中又莫名有些忐忑。
既怕為朋友兩肋刀,力一搏,子最是用事。
因為他要做的事,挨不得婦人之仁,若在要關頭,也出現這樣的況,他怕宋弗做錯決定,會讓他滿盤皆輸,他賭不起。
但是,他又希能為了朋友,起碼盡力。
孤家寡人的,他以后想要威脅,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他不是很愿意見著宋弗這幅老氣橫秋的樣子,一個小姑娘冷冷清清的,一眼看過去就像一只致名貴卻易碎的花瓶,看著怪可憐的。
宋弗抬眸,看向窗外的西津湖,明,落在湖面上。
略思考了一會兒,開口道:
“我會親自去和林大人談一談。
他若生死不顧,執意要為晉王扛下所有,那麼我只能初一十五,多為上幾炷香。
但若林甫聽勸,那我必定盡全力保得林家平安。”
這件事,說什麼沒有用,主要是林甫的想法。
站在的角度,自然是希林家平安無事的。但若林甫堅持,哪怕強行保住,后面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既然如此,還不如留足力來護其他人。
本就力有限,沒有時間在這些無謂的事里浪費。
陸涼川目幽深,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樣的宋弗。
說冷無,但是說會盡全力去保。但若說,又說,若林甫作死就隨他去,莫能助。
怎麼會有人可以理智到這種地步。
哪怕是他,在遇到裴佑年的事上也會躊躇。
他能看出來,宋弗是真把林蓁蓁當朋友的。
“那便有勞太子妃了。”
宋弗“嗯”一聲,收拾好緒,繼續說道:
“這里面還有一個人,我不想出手。
廣平侯府。”
陸涼川略微一想:“如果我沒記錯,廣平侯府的小侯爺,娶的便是你外祖家的表姐,秦家的嫡大小姐。”
傳言稱:廣平侯府的小侯爺寵妾滅妻,妾室害死了嫡子,只打了幾個板子了事。秦大小姐纏綿病榻,久不見好。
宋弗:“是,我會去問一問。
若愿意離開廣平侯府,那最好。但若不愿離開,想要跟廣平侯府同生共死,也隨去。
我不出手相幫,也不落井下石,他廣平侯府,便聽天由命。”
陸涼川語氣興味:“若世人都如你一般清醒,哪里還有那麼多的怨偶。”
屏風后,宋弗沒有說話。
屋子里又靜下來。
剩下的人,再沒有特別的。
其中有幾個,宋弗直接念出了他們的名字,陸涼川一一都同意。
這說明他們的想法和選擇都是一致的。
陸涼川震驚于宋弗居然知道那麼多。
而宋弗亦震驚于陸涼川實力如此強大。
對這些人的了解,是基于上一世發生的事。
而現在一切都未發生,陸涼川卻能做出跟一樣的選擇,只能說明陸涼川在這個時候就能夠正確判斷出這些人真實的秉以及事的走向。
陸涼川遠比所知道的,更為厲害。
這件事商量妥當,陸涼川預備離開。
“我有個問題,想問一問太子妃?”
宋弗:“陸公子還想問什麼?”
陸涼川:“丞相可知:太子妃如此優秀。”
宋弗靠近屏風,過遮擋低聲道:
“宋丞相于我,有殺母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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