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潤的玉石料,當鋪掌柜也是極到。
他握在手中惜地挲著,又細細打量著,一時竟想不出該出多。
畢竟不是打磨好的玉,難免價格上要下許多來。
猶豫了好久,掌柜才出兩個手指頭,用詢問的目看向宋念喜。
宋念喜溫潤的雙眸瞬間出喜。
一塊玉石料,居然值兩貫錢?
這也太好了,一塊便能值上兩貫。
那綿綿一共挖出來六塊,還有比這更大的,加在一起豈不是能夠賣上十二貫有余?
這可是全家種好幾年的地都攢不到的啊!
宋念喜并不貪心,也不擅與人討價還價,于是這便抿著答應了下來。
“既然掌柜的覺得值這些,那便吧。”婦人聽的聲音中,著一激。
那掌柜的也松了口氣,把手收了回來。
還生怕宋念喜不肯接自己開的價呢。
“行,那便給你二十貫錢。”
什麼?
宋念喜稍稍一懵,是二十貫,而不是兩貫?
自己沒有聽錯吧。
這麼一塊小小的玉石,居然能夠典當上二十貫錢?
見宋念喜神有異,臉也古怪的紅了,當鋪掌柜還以為是有些后悔了。
于是咬咬牙,又往上加了些。
“你也別惱,誰讓你這是料,又有些小,能值上這些已經是不錯了,大不了我再給你加兩貫錢就是。”
眼看著二十二貫錢都擺在面前,等著自己來清點,宋念喜腳下不穩,甚至有點暈眩。
好在周綿綿及時出小手,扯住了的袖角。
“娘,快點點錢。”
自家閨的糯聲,把宋念喜給喚得清醒了些。
低頭一看,只見綿綿仰著掌大小的圓乎小臉,正朝自己眨眼睛呢。
見宋念喜都被驚這般,周綿綿還調皮地“咯咯”兩聲。
這小模樣,可招人稀罕了。
宋念喜的心頭,頓時一陣松,趕忙聽綿綿的話,把那二十二貫錢都數好了。
錢數自是沒有問題,等出了典當鋪時,宋念喜的手上多了個小麻袋。
里面裝的正是沉甸甸的銅錢!
宋念喜高興地腳下都打晃。
一個激還險些摔倒,本就又破又薄的鞋底更是被磨了一小塊。
宋念喜顧不上管自己,只想趕回去把好事兒告訴周老三和周老太。
不過周綿綿卻不依,而是拽著的胳膊,朝另一走去。
“娘,買吃吃啊。”
宋念喜這才拍了下腦門,自己咋忘了綿綿還沒吃飯呢。
若是虧了閨的小肚,那才是罪過。
“好好好,娘知綿綿了,那咱們就去買好吃的去。”
誰知周綿綿卻晃了晃小腦袋。
“綿綿不,綿綿是怕哥哥們,娘,爹,,叔叔嬸子們。”
“給大家,買吃吃去!”
口齒不清地說了一連串,讓宋念喜不由愣住。
綿綿急著去買吃食,竟不是為了自己急。
而是惦記著家里人?
這時,周綿綿又轉過子,低頭瞅了瞅宋念喜窘迫的鞋子。
又噘著小兒嘀咕:“買完吃吃,還得買鞋鞋,給娘。”
一暖流頓時涌上了宋念喜的心頭!
握著手里的錢袋子,卻已經毫不在意里面裝的銅板,滿心滿眼都是自家的乖寶兒。
小小歲數,就懂事得讓人心疼。
宋念喜極了,應下了綿綿的話。
“娘聽綿綿的,綿綿想買什麼咱就買什麼!”
于是,在鎮上繁華的鋪子中間,就見一個三歲半的小娃,正蹣跚快步走著,手里還抓著一個婦人的胳膊,買完這兒又買那兒的。
想著二郎他們幾個小子饞鳥蛋,周綿綿便去了西市,買了滿滿一筐的烤鳥蛋。
又想到哥哥們不舍得吃的藕水晶糕,綿綿便又拉著宋念喜去東市的糕點鋪,買了好幾樣的小點心。
藕水晶糕,棗泥山藥糕,杏仁、櫻桃煎……足足買了六七樣,都包在油皮紙袋里。
除了這些,最要的,還是買吃。
周綿綿最吃,覺得全家定都吃。
“!”邁著小短,噠噠噠地去了鋪。
豪橫地買下了整整十斤的牛。
又買空了街邊剛出爐的豬酸菜大包子。
買完了吃食,周綿綿瞅見宋念喜上衫單薄。
不由歪著小腦瓜,嘆了口氣。
“再去買穿。”
如今已是初春,雖不敵冬日寒冷,可也該穿得保暖些。
宋念喜穿了件舊的薄衫,洗得太多次了,還都是麻麻的布眼兒,哪里還能擋得住風。
于是周綿綿拿了整整兩貫錢,自己個兒做了主。
買完了鞋子,又去買了幾厚厚又樸素的衫。
穿在大人們的外衫里面,既保暖,又不怎麼顯眼。
“這是娘的,這是的,這個給爹,還有二嬸嬸,四叔……”
周綿綿掰著白白的指頭,歪著腦袋數了一通,黑珍珠般的眼睛不停地眨著眨,小模樣可較真了。
就是生怕落下了不該落下的。
自然,也不肯多買了哪個不該得的……
正好那鞋鋪掌柜要扔一雙做壞了的鞋,便被綿綿一并要了去。
周家人那邊,左等右等不見宋念喜娘倆回來,剛有些許著急。
而這時,就看見前面有個小人兒,搖搖晃晃著朝這邊趕過來。
周老太一看就樂了:“乖孫兒回來了!”
不是人回來了,還帶了許多東西回來。
綿綿那小子上掛滿了包糕點的油皮紙袋,掛得都快把子蓋住了,顯得走起路來格外笨拙。
又著一萌勁兒。
宋念喜便笑地跟在后,手里拎著一袋子銅錢。
和一些衫鞋履。
周老太一看,便知定是那玉石典當出了高價,不然老三家的舍不得買這麼多。
于是連忙過去拉住了宋念喜的手:“快告訴娘,當了多?”
宋念喜笑著把麻袋給了周老太。
“娘,您自己個兒看吧。”
周老太怕旁人瞧見,更要防著周老二和李春珠。
只敢打開一個小口子,把腦袋進去迅速看了眼。
等周老太再抬起頭時,一雙眼珠子睜得老大:“竟然這麼多?”
“足足二十二貫呢。”宋念喜低了聲音道。
周老太紅滿面,連忙把錢袋子往包袱里塞。
可是的包袱太破太小了,塞了好幾下,是裝不下這錢袋子。
畢竟二十二貫錢,花了快兩貫,余下的二十貫可很是占地方。
這幸福的煩惱,讓周老太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作麻利,只能先把包袱里的破破爛爛都往外扔,可即便如此,也仍舊放不下。
周老太一拍大,不由笑出了淚花。
“咱老周家,啥時候還有錢多裝不下的時候,老三家的,你敢信嗎,你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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