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 淮南徐州驛站。
深夜,仍有房間亮著燈, 里頭住著回鄉省親的監察史章從潞, 此時正伏案頭筆疾書:“聞淮南安使安懷德喜行樂、多燕集,上遣臣伺察之,臣恭聽命耳。臣走訪民間,出販夫走卒, 發現此地碼頭尤為冷清, 來往船只寥寥, 又聞河堤叮叮當當, 日日月月未有停歇。問河中漁夫,漁夫一步三嘆, 說日修夜拆修不出三里長河堤, 金磚銀砂造得出一個帥司府。原來是淮南安使聯合都水監以修造河堤為由,私吞每年撥下來的治河銀兩,白天修河夜晚拆除,日復一日無窮盡,所耗銀兩累積下來能造出一個阿房宮!”
“淮南安使安懷德有負圣恩,臣為和安懷德是同年而深恥!朝廷財政張,為人臣, 不思為君解憂,反借權謀私利, 臣深為不恥!”
今年四月初,有地方參淮南安使安懷德縱樂,經常宴請賓客, 不事軍務,恰好監察史章從潞告假回鄉, 經過淮南徐州,元狩帝就令他順路調查核實安懷德。
章從潞本意調查安懷德是否職,不想查出河道貪污一事。
朝廷每年撥款千萬用于治理黃河,至能有一兩被用于淮南,安懷德在任近五年,如果河道每年都貪污,說也貪了五六百萬兩。
黃河改道,奪泗淮,淮南徐州、邳州等地河道要塞被輕易沖垮,很難說不是安懷德貪污銀兩,疏于修理河道、河堤的緣故。
洪澇雖是天災,卻也有人禍之因,章從潞發現真相便不能不告訴元狩帝,因此一落腳驛站便書信一封,想人快馬加鞭送回京都。
“來人。”
章從潞喚人,半天不見有人回應,心生疑,出門打算探個究竟,結果一走出廊道便發現仆從被害。
心驚不已,章從潞想都不想就調頭逃跑,然而殺手已候他多時,將其一刀割,出告信燒灰。
頃刻間,驛站淪喪于火海,里面的尸和一并銷毀。
***
監察史章從潞于淮南徐州驛站命喪火海的折子呈至元狩帝案前已是五日之后,元狩帝看完,將折子重重在案上,頗為唏噓地嘆:“命喪火海,好個毀尸滅跡,好個安懷德!”
大太監上前添茶,小心翼翼地說:“陛下,康王求見。”
元狩帝:“趕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康王進殿行禮,觀察元狩帝臉:“陛下臉不好,是近些時日被黃河水患所困?”
元狩帝:“黃河水患是一回事,人心難測是另一回事。”
康王:“怎麼了?”
元狩帝把折子遞給他:“你看看。”
康王拿過折子一目十行看完,表嚴肅,眉頭皺:“安懷德干的?”
元狩帝:“朕令章從潞監察安懷德,他就死在路上,還是驛站失火,有這麼巧的事?”
康王:“殺人滅口,看來章從潞是查出點什麼來了。要不找個借口召回安懷德?”
元狩帝:“淮南災嚴重,貿然召回安懷德容易搖人心。先留著吧。派個人過去盯著,我記得淮南轉運使是司馬驕?”
康王:“是,皇后司馬家的人。臣弟聽聞五皇子和安懷德私甚,安懷德早已是太子黨,加上轉運使姓司馬,整個淮南可以說都在太子掌控之下。”
秦王門生專門向江南發展,而淮南繁華富足程度可與江南媲,便被太子劃為囊中之,費心經營為抗衡秦王在江南勢力分布的工。
“朕的這些兒子,論治國大才沒有,論蠅營狗茍、拉幫結派倒是一個比一個聰明。國家還沒到他們手里,就忙著拉大臣站隊,鏟除異己,不顧百姓死活,朕看不用等朕百年,大景基業遲早被他們禍害沒!”
這話說得嚴重了,康王不敢接話也不敢勸,權當沒聽見。
“太子如此行事,皇后和司馬家功不可沒。清貴世家……哼!皇后連宮中軍都敢手,擔得起清貴世家的名頭嗎?”
康王拱手說道:“眼下責怪太子無濟于事,得先解決淮南洪患,再想辦法瓦解太子和司馬家在淮南牢不可破的勢力。臣弟記得淮南提點刑獄使會試時是臣弟親點,也是臣弟門生,或可令他多加留意,想法查一查章從潞的死。”
“也可。”元狩帝說:“朕還要再命鄭楚之臨時調任淮南轉運副使、揚州知府蕭問策臨時兼任淮南提舉常平使!”
康王一驚:“鄭楚之,蕭問策?臣弟沒記錯的話,蕭問策是元狩十一年中進士,那場恰好是盧知院主筆,盧知院又是太子妃的父親……這不是還往淮南送他們自己人?”
元狩帝:“塞一個他們自己人,讓他們相信朕并未懷疑他們,朕仍然委以信任。塞一個鄭楚之,是安,也是警告,反正強龍不過地頭蛇,何況一個臨時調任的轉運副使能在淮南,他們的大本營里翻出什麼風浪?只要讓他們相信翻不起風浪就行了。”
康王:“可鄭楚之也不是蠢貨,他明知道是龍潭虎,難道不會明哲保?”
元狩帝這會兒心算不錯,背著手搖搖頭說:“相反,鄭楚之絕對不會明哲保,他就像條毒蛇,一逮著機會就會死死咬住淮南的嚨。秦王雖不是他們最滿意的儲君人選,卻也是費心經營起來的牌子,連同他們在江南的經營被連拔起,鄭楚之咽不下這口氣。”
康王若有所思,有些明白,由衷佩服元狩帝的心計手段。
“讓他們斗吧。斗得你死我活。”
***
五皇子府。
收到淮南來信,五皇子看完后,一聲不響地燒了。
太子臉不太好看:“你做事留尾,幸好這次發現及時,盡早解決章從潞,否則你我在淮南、京東兩省的苦心經營就會白費!”
五皇子有些愧:“我寫信罵一罵安懷德,還不是他平時鋪張浪費不知收斂,被人參了才會引起父皇注意。”
“你還沒意識到問題?你看看這次水淹淮南,多河堤被沖垮?北方漕運四渠在你掌控之下,還不夠你斂錢,你非要去修河堤的銀子!”
“二哥,我、我也沒想到會決口,往年發洪水淹一淹田地,不至于到平地為澤的地步,誰知道這次突然發生黃河改道的事兒!”五皇子心慌的,抱怨道:“這事兒邪門,百年沒改道的黃河突然改了道,淹了以前從沒被淹過的淮南,要不然怎麼會被發現貪墨治河銀子的事兒!”
“你說兩句!”太子恨鐵不鋼,無奈地說:“還好淮南是我們的地盤,有安懷德鎮著,出不了大事。”
五皇子問:“可是父皇派遣鄭楚之,是不是有意整頓淮南?”
太子:“是警告,但不是真想收拾。父皇還派了蕭問策,他是盧知院的門生,算是我們的人,到時司馬驕、安懷德請他吃頓酒拉攏拉攏就行。父皇派他來,是安我們的心,告訴我們還信任我們,但是又派一個鄭楚之,既有安,也有警告的意思。畢竟臨時調任,沒什麼基,翻不了大風浪,要是真想收拾淮南,會這麼明晃晃地告訴我們派一個敵人過來嗎?派鄭楚之過來也有警告的意思,他肯定會借機尋釁,但是鬧不起來。鄭楚之還不敢拼全力只為搞死一個淮南,他不敢。”
五皇子:“父皇就派了兩個人,有這麼多意思?”
“這就是帝王的制衡!”太子說:“別忘了,參安懷德在前,章從潞發現河道貪污在前,黃河改道在后,要不是有黃河改道、淮南洪患,章從潞被燒死沒那麼好解決,父皇肯定會召安懷德進京。”
五皇子:“我還得謝黃河改道?”
太子:“可以這麼說。”
五皇子一想還真是,哈哈笑起來:“改得好!淹得好!這回邪門邪對路了!”
黃河改道,奪泗淮,死傷無數,到眼前兩位天潢貴胄里就變天大的好事,也是令人心寒。
***
八月中旬,黃河水患雖暫時得到控制,但很快迎來秋汛,怕是又要禍及千里。
不過這些事有京和地方在忙,不到趙白魚憂心。
紀知府外放的調令下來,如趙白魚所料,被外放到江西省擔任轉運使,上任前需和新任知府盡快接。
趙白魚因此忙得腳不沾地,天沒亮就到衙門辦差,每每直到子時才能郡王府。
霍驚堂見他辛苦,每日接他下班,偶爾出手幫忙或提點幾句,能解決不困擾趙白魚的難題。
這天深夜,霍驚堂照例來接趙白魚,敲響他辦公的房間,徑直進去,就近找個位置坐下:“還忙?”
趙白魚抬頭看一眼霍驚堂就繼續整理接的檔案:“沒辦法,紀大人外放江西,必須盡快整理出衙門的陳年卷宗、陳年賬本,還有欠民的、欠工部戶部的各種借條,以及賬面虧空都得抹平,得趁紀大人還在京時趕解決,否則債留到下一任,該頭疼的還是我。新上任三把火,把把朝底下人燒,我是知府左右手,還不是首當其沖?”
沉重嘆氣,趙白魚說:“不整理還好,一整理發現欠了很多債,賬面虧空。衙門沒多銀子,紀知府也不是個貪,每年撥下來的銀子不知道用哪里去了,反而欠下不錢,我真想辭不干了。”
霍驚堂:“衙門沒算賬先生?”
“還是老話,新來的知府頭一天就沖我問話,擺明拿我立威。”
“新上任的知府馮春山?”
“你認識?”
“前杭州知府,大本事沒有,但他是已故貞妃的哥哥,五皇子的舅舅。”
“外戚啊。又是五皇子,總算知道為什麼針對我了。”趙白魚了然:“京都府知府關系京畿治安,陛下怎麼會同意讓一個沒本事的人擔任?”
“當不了多久。”
趙白魚挑眉,霍驚堂多知道點幕啊,但看他無意多說,便也不多問。
霍驚堂:“衙門虧空是常有的事兒,燒不到你頭上,你也解決不了。”
趙白魚擔任京都府判,到尹,滿打滿算也才三年,頭一次知道衙門虧空很常見,連忙問霍驚堂:“怎麼說?”
霍驚堂低頭撥弄手腕上的舊手帕:“小郎最近沒戴我送的佛珠,是因為不喜歡?”
“沒有,特別喜歡!”趙白魚趕坐到霍驚堂邊,抓起霍驚堂的手哄道:“我不是得審犯人?怕見失了佛,畢竟是你送的,我得珍惜。”
霍驚堂抬眼,定定看他,然后從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條同樣包漿了的佛珠說道:“我磨了一盒子。”
趙白魚:“……”你到底有多喜歡佛學?
接過送來的佛珠往手腕上纏,趙白魚嘀咕:“喜歡佛學不該清心寡嗎?”
霍驚堂敲了下趙白魚的手背:“要誠心,胡說。”
迷信。
趙白魚著佛珠的穗子問:“我以后都戴,你現在能說了嗎?”
霍驚堂:“衙門虧空很常見,京都府衙門還算好,畢竟天子腳下,能到戶部哭窮,能從庫借錢,時不時還能從下面的縣衙里收點孝敬,多能補難看的賬面。下面的縣衙或者更偏遠點的,比如西北的縣衙,窮得外面的鼓爛了三年沒錢修。”
“為什麼?”
“存留太。”霍驚堂說:“大景開國時太窮了,哪哪都要錢,本來鼓勵商業是為了振興經濟,但盤活了一群富商,百姓和朝廷還是窮。沒錢從哪來?稅收。稅也不能定太高,否則就是苛稅雜稅。一般來說,地方收稅,得上八、九,這‘起運’,留一兩做地方經費使用,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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