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讓我走他的路子？！”

　“……”

　系統沒有回應，但答案早已經擺明。

　修行一事，千難萬險。

　凡人若是想要踏上這條路，只會更加艱險。

　首先橫在他們面前的關卡便是，他們沒有天材地寶來重塑軀殼、煉化法，更沒有門的功法。

　但文修卻不同，只需修心便可門。

　簡單來講，就是鍛煉和鍛煉神力。

　然而后者只是看似簡單，能邁過這個門檻的人之又。

　不然也不可能萬年來就出了那麼一個。

　而系統對這種修煉的方法只有一句話：“寫你所寫，想你所想。”

　“……”

　這話太簡練了，紀秋檀只能自己去查。

　坐擁這麼大的資料庫，書架上的書沒有千萬也有百萬，當然要合理利用起來。

　紀秋檀翻找出了一些玄學相關的資料書，看得那一個廢寢忘食，最后，還真讓他靈一閃，有了那麼一個想法——

　聽說過言靈嗎？

　“……”

　萬年前的那位文修老前輩曾經留下過幾則傳說，在他之前，沒有“極惡將軍”這一說，但他在法寶上留下了這麼一個故事之后，居然真的有人表示自己在現實中見到了蛇頭牛的“極惡將軍”。

　過后，關于“極惡將軍”的故事，就這麼一代代流傳了下來？

　有些人可能本就不知道這個故事到底是從何而來，卻對“極惡將軍”的模樣、脾等特征如數家珍。

　那這還不簡單嗎？

　他在原本的世界就是個編故事的網文寫手，在那麼多同行中，績雖然說沒有達到頂尖，但也屬于是金字塔的中上層的人了。寫一個能讓眾人印象深刻的故事而已，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

　紀秋檀行力非凡，想通了這一點之后，當時就擼起袖子準備開干。

　然而他洋洋灑灑，在畫卷上寫下了幾千個字過后，沒一會兒，那些字卻當著他的面又消失了！

　“什麼意思？”

　“你的字，沒有靈。”

　“……”

　紀秋檀不服氣，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之后，決定把自己以前寫的一本曾經登上過暢銷榜前三的玄幻小說搬過來，然而這第二次嘗試，上頭的文字居然只比第一次多停留了一刻鐘，過后，便再次消失不見。

　這一下子，就讓他陷了迷茫。

　有靈的字，會是什麼樣子？

　是他故事不對？節奏不對？還是緒不對？

　還是因為他潛意識中并沒有堅定地相信這些人是真實存在的？

　“……”

　等等，真實存在？

　這個詞突然跳出他的腦海，同時，一種很玄妙的覺慢慢出現，讓他冒出了一個想法，他不由自主地沉了進去，遠遠看去，竟然像是定了一樣。

　一個時辰后，他再次睜開眼。

　和之前的茫然不同，他這次，思路格外清晰，仿佛終于從濃霧中發現了一條通天坦途一般。

　-

　一周后。

　紀秋檀終于解除了閉關狀態，整個人虛弱地就像是剛從棺材里爬出來一樣。

　這是他頭一次發現，全心地投進寫文事業，居然會這麼累，幾乎要把他的腦都給榨-干。

　系統也一直沒有打擾他，直到他抖著手把最后一個字節寫完，才開口：“恭喜宿主功道。”

　叮咚。

　眼前一個彈窗跳了出來。

　【您當前的等級為：煉氣，一階】

　【文章已開放可觀賞模式，請宿主繼續更新后續章節，努力升級】

　【……】

　功了！

　紀秋檀心頭一喜，但卻沒有余力追問詳細容了，他第一時間跌跌撞撞拖著虛弱的跑到門邊，用力拉開房門，喊了一聲小二。

　喊來樓下的小廝給他送來飯菜，再洗個熱水澡，紀秋檀力完全耗盡，剛倒在床上就陷了深眠。

　與此同時，周國、齊國、趙國等地的人們驚訝地發現，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面巨大的水鏡！

　“這、這是什麼？！”

　“……”

　眾人萬般驚恐，連皇宮里的人也都被驚。

　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猜想大概是上頭仙家又做了什麼，反應過來之后，紛紛下跪，滿臉恐懼地俯首跪拜，口中喃喃念著仙人饒命。

　京城，陸家。

　人人都說，在京城行走，哪天墻頭突然掉下來一塊磚，都可能會砸到一群皇親國戚，這話并不假。

　陸家子孫綿延至今，家里連著出了兩任皇后，可謂是榮耀之至，如今的太后娘娘便是他們陸氏最大的靠山，甚至，陸氏嫡孫陸景晗的老師便是那位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師瑯玉。

　可惜前不久，宮里出了一檔子事兒，太后娘娘怒極攻心，一口黑噴出，再沒有從床上起來過，太醫都說，這完全是吊著一口氣，指不定哪天就要撒手人寰，而那位昔日的“權臣”師瑯玉也突然人間蒸發。

　朝中勢力瞬間大洗牌，風無限的陸家一夕之間沉默了下去，再不見往日的高調。

　“……”

　陸景晗已經閉門不出三月有余。

　他一素白，額間一條白錦帶，跪坐在祠堂中央，如同披麻袋孝，然而如此不吉利的裝束，陸家人居然沒一個出來指責的，完全默認了他這打扮。

　盡管宮里消息封鎖的嚴，但太后娘娘病重，陸家人自然要去走，陸景晗就也知道了一些。

　他們說，京城外的妖之禍多虧了有皇帝舍下面向仙人求援，才免去了一場生死危機。

　但他們卻閉口不提老師去了哪里。

　若不是他們犧牲了老師，妖之禍如何平息！

　可惜他的老師，一心為國，幾乎犧牲了一切，那些人卻無半點恩之心，反而還要讓他去、去……

　“……”

　一想起此事，陸景晗心中便是一陣怒火沸騰，那火幾乎將他渾都燒得干干凈凈，也讓他恨上了那個坐在大殿最高位的皇帝。

　他在陸氏祠堂為老師立了一方靈位。

　因為他知道，那些所謂的“仙人”都是如何對待凡人的，更何況，老師還是極為珍稀的極之！

　這種況下，老師又怎麼會有活路？！

　只怪他太過無能，居然半點忙也幫不上，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老師已經被帶離了大周。

　否則，他定要與那些人拼個魚死網破！

　“……”

　正閉眼靜默著，外頭突然一陣雜的腳步聲響起，還夾雜著喊“爺”的聲音，陸景晗頓時有些不悅地皺了眉：“何事如此大呼小？”

　“爺！不好了不好了，仙人顯靈了！就在院里！！”

　“什麼？！快帶我去！！”

　陸景晗一驚，迅速起跑了出去。

　到了后院，陸景晗看著那一方水鏡，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一群人都跪倒在旁邊，面帶恐懼。

　他來得遲，盯著水鏡，怒火再次噴涌而出，只恨不得當場拔劍劈了那玩意兒！

　然而父親卻瘋狂給他使眼，喊他：“孽子，還不快點給仙人跪下？！”

　“……”

　陸景晗到底還是心有不甘地跪了下去。

　可是，那水鏡半晌沒靜。

　整個京城都陷了詭異的沉默中。

　沒人知道“仙人”這是又要做什麼，居然就靜靜漂浮在半空，不出聲，也不離開，害得他們只能一直跪著，完全不敢抬頭去看一眼。

　約莫一刻鐘后，水鏡才突然了一下。

　而后，一段水墨畫出現了……

　-

　紀秋檀寫的是他那個世界里廣為人知的一個故事。

　高貴的神瑤姬因為一場意外而來到人間，和書生楊天佑發展出了一段故事，最終二人喜結良緣，生下了楊蛟、楊戩和楊嬋三個孩子。

　這段劇一出，陸家眾人齊齊變。

　“這？！”

　“他怎麼敢……！”

　對于九岳大陸的人們來說，神仙和凡人之間的階級是永遠無法越的，特別是有些住在經常會見到修真者在街頭行走的城市的那些人，平日里，他們連正眼都不敢和威嚴的“仙人”們對上。

　而這楊天佑他居然、居然能和天界神親？！

　這是誰想出來的？

　瘋了吧？！！

　“……”

　水墨畫中出現的人雖然多，但節奏很穩，人刻畫的也足夠扎實，眾人飛快地看過去，一點也不覺得，迅速就能厘清誰和誰是什麼關系。

　而這開局的震撼，讓他們忍不住抬頭繼續往下看，想知道這個膽大包天的楊天佑會怎麼樣。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

　很快，瑤姬了凡心的事到底還是暴了，天庭派人下凡緝拿楊家人。

　而此時的楊家兄妹還一無所知。

　楊戩行走在熱鬧的街道上，妹妹楊嬋一臉無奈地在后頭跟著，催他快些回家去，楊戩本不聽。

　突然間，半空中的太被烏云遮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兩兄妹抬起頭，卻約有了一種不妙的預。

　楊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口：“二哥，我怎麼突然覺好難……”

　楊戩當即皺眉，拉著妹妹就要往家趕。

　但此時，天兵已然就位，云層之上，領兵之人面無表地念出天帝的命令——

　“將瑤姬捉回天庭，誅滅楊氏滿門！！”

　“……”

　這段劇安排的格外。

　一家五口的幸福生活才開始沒一會兒，就要面臨滅頂之災。

　陸景晗看得忍不住握了拳頭，冷笑一聲。

　他就知道，凡人哪里有資格和仙人扯上關系？就算有人敢如此行事，最后卻還不是要被抹殺？

　他已然確定，這水鏡恐怕是哪位“仙人”要給他們的一場警告，要他們不得癡心妄想！

　就算那楊天佑已經算是凡人中很有膽氣的人了，面對天兵的重重制，卻也無力抵抗。

　“……”

　正想著，水鏡里的畫面已經在繼續往后推進了。

　楊戩楊嬋兩兄妹飛奔回家中，瑤姬和楊天佑二人慌忙要帶他們離開，云層上，領兵的人大手一揮，天兵天將瞬間將整個楊府團團圍住，即便瑤姬求，自愿被押送回天庭，大金烏卻仍舊不為所。

　轉眼間，擋在大兒子前的楊天佑便已死。

　楊蛟大著揮劍反擊，卻被天兵一刀砍下。

　“唰——”

　父子二人濺當場。

　瑤姬滿眼都是絕。

　“蛟兒！！！”

　“……”

　水鏡前，有人不住開始抖，又不敢哭出聲，只能咬著牙強忍，卻忍不住眼淚一直往下掉。

　這就是他們凡人招惹了神仙的下場。

　可他們究竟又有什麼錯？

　生為凡人，就注定做什麼都是錯嗎？！

　他們是人，又為何要活得像只螻蟻？

　“……”

　很快，楊家四口被殺了個干凈，瑤姬睜著一雙空的眼眸，被帶上了天庭。

　水鏡前約約的泣聲響起。

　陸景晗看得心如死灰，只覺得渾發冷。

　他不由得閉上了眼……

　但突然間，地上的尸手指一！

　“怎麼……”

　所有人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可水鏡在這一幕過后，卻是悄無聲息地暗了下去。

　隨后，就這樣默默消失在了人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