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亞寧和靜怡羨慕的目中，白沙一頭霧水地跟著老婦人把餐全部收集好，進了廚房。

　廚房里有個超大的洗碗機。只是慈育院人多，餐必須分批放。清潔完之后還要進行消毒，再按照類別擺到架子上。

　“這里沒有什麼重活，就是瑣碎了一些，在用餐時間之前必須把食和餐擺好，等大家吃完飯，然后再由我們去收拾餐。循環往復，每天如此。”老婦人笑呵呵地說道，“午餐就等你結束上午的課程再來幫我準備吧，只是會耽誤你午休的時間。”

　白沙：“沒關系，反正我不怎麼睡覺。”

　老婦人似乎被逗笑了：“難怪瓊夫人要讓你來廚房幫忙。你看起來很懂事，完全不像你這個年紀的孩子那樣鬧騰。”笑著對白沙眨了眨眼，“在廚房工作，會讓你耗費更多時間在雜務上。但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好——有時候，你可以得到雙份的食，作為獎勵。”

　白沙：“……”難怪之前那倆小孩用那種眼神看著。原來在后廚工作就意味著隨機加餐啊。

　“瓊夫人說你的不太好，需要更多的營養補充。廚房是個很適合你的地方，既能鍛煉你的，也能讓你吃飽。”老婦人慢悠悠地說道，“但我剛才看你把自己的那份食給了亞寧。這樣可不好。”

　白沙知道瓊夫人的用意，是希能像一只掉進米缸里的老鼠一樣把自己吃得胖一點，不要再因為營養不良或者過頭了昏倒。畢竟用不了普通的營養。而高級的營養和這平常的幾頓飯比起來實在是昂貴太多了。

　白沙有些汗：“我會努力吃飯的。”

　“我看出來，你可能不喜歡早餐的口味。”老婦人說道，“你或許不喜歡牛？有些孩子牛的要命，有些孩子就恨不得一點味都不聞。我這里還有沒摻味劑的土豆泥，你要不要試試？”

　白沙嘗試著去迎來自己的第一頓加餐。事實證明沒了“味劑”的味道后，土豆泥的口變得能令人接了許多。白沙一口氣吃了一整碗。

　“好了，快去上課吧。”老婦人臉上的微笑越來越明顯，似乎喂飽白沙給帶來了極大的就，“剩下這一兩只碗我來收拾。”

　白沙有些不習慣那種慈祥至極的目，忙不迭告辭，往教學樓走去。

　教室樓總共三層，在第一層的墻面上掛著當天的課程安排。白沙在課程表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到了相應的教室里。

　和年紀差不多的孩子們坐在板凳上，三三兩兩圍一個小聚落。看見走進教室后，有好幾個人扭頭和自己邊的同伴竊竊私語。

　“誒，我們在這兒！”亞寧抬手使勁搖晃著，呼喚白沙，他一頭紅發在教室里顯得極為顯眼。

　白沙順勢走過去，亞寧給也搬了一個板凳來。

　“課上有很多小組討論環節，包括作業什麼的。”亞寧了自己的頭發，笑道，“你一個人的話，老師還要特地把你安排進陌生的組里。與其如此，你還不如跟我和靜怡一組呢。”

　白沙點了點頭。

　倒是靜怡看起來有些不習慣。

　甚為勉強地說道：“如果你跟不上，我會給你補課。”

　白沙點頭：“我盡力。那咱們學什麼？”

　“當然是聯邦統一修訂的教材，咱們這個年紀的都要學。正規的學校里學的也是這些，只是咱們院里的進度可能會慢一些，對學生的要求也會低一些……”靜怡流出一點不屑的表，敲了敲桌子，桌子上突然出現一個球，指尖一點，球就像一枚種子長出無數枝椏，樹冠上漂浮著各種文字和數字，其中有些文字是白沙從未接過的，但不知為何，就是看得懂。靜怡從那些知識樹冠里挑出合適的篇章，教材的容立馬浮現在了眼前。

　靜怡一扭頭，正想問問白沙學到哪兒了，卻見白沙雙眼發亮地盯著那個桌上的球，臉上是克制不住的新奇。

　靜怡心里一咯噔：“你、你不會從來沒學過這些吧？”

　白沙坦率地點點頭。

　靜怡一個岔氣，差點昏過去。

　“怎麼可能，你到底是哪兒來的鄉佬，都沒見過——不對，我們藍斯星可是位于邊陲星域，這鬼地方已經夠偏僻了。”靜怡忽然反應過來，面前的白沙此時的份也只是個“孤兒”，沒人教這些可太正常了，是被對方的外表和氣質欺騙了！

　“看你做的好事！”靜怡低聲罵亞寧，“該去隔壁的教室聽課才對！”

　亞寧也有些驚訝，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不知為何甚至有些生氣，反擊道：“靜怡，你過分了。”

　靜怡忽然噎了一下，扭頭輕輕哼一聲，但卻不再開口了。

　白沙敏銳地察覺到是他們剛才的對話出了問題：“隔壁的教室？隔壁的教室怎麼了？”

　亞寧有些抱歉地瞅了白沙一眼，吞吞吐吐道：“那是有輻病的孩子們上課的地方……就、就是你之前在大廳見過的，那些反應遲鈍、不怎麼聰明的孩子。”

　白沙：“……”那不就是有智力缺陷的孩子嗎？

　靜怡有些扭地皺眉，剛想說什麼，老師走進教室，站上講臺，說道：“同學們，上午好。大家今天神怎麼樣？”

　孩子們稀稀拉拉地應聲。靜怡找不到開口和白沙說話的機會，只能又把頭給扭回去了。

　戴著眼鏡的高瘦老師開始授課。他的語調溫和沉靜，即使是再多的孩子也愿意安靜下來聽他說一陣話。

　白沙一邊留神聽這位老師授課，一邊把玩著手邊的球。發現這個星球上的基礎教育雖然概念先進，有很多沒聽過的原理和常識，但也沒什麼難理解的地方。除了數理知識部分通用外，現在的的確確了一個識字的文盲。

　但或許是球給帶來了極大的新鮮，覺自己的大腦正在快速運轉著，球上流溢彩的那些陌生文字和圖畫，就像是有自主意識般地跳進眼中……

　一小時后。

　一堂授課結束了。

　靜怡頗為絕地往白沙的方向看了一眼。

　剛才一直在注意白沙的表現——本沒有抬頭看老師一眼，一直在擺弄那個球！

　靜怡的視線落在對方如珍珠緞般的銀灰發上，再到那雙蘊含著興的藍眼睛，自暴自棄地想到，當初是自己同意白沙加他們小組的，現在也怨不了誰。

　老師開始往各個小組傳輸當堂作業。每個人面前都出現了一份隨機的卷子。每個人的題目各有不同。大部分都是選擇題。畢竟是當堂作業，教師也希能節省一些時間，好趕進度講下一個章節。

　亞寧和靜怡現在誰也顧不得，開始低頭答題。白沙被迫停下瀏覽球里的資料，也開始乖乖答題。

　時限到后，老師開始講解試卷題目。

　“這次的小測試有三個同學滿分，靜怡、亞寧……還有我們的白沙同學。”老師有些高興地微笑了一下，“靜怡和亞寧一直很優秀，這次加他們小組的白沙同學也很不簡單。大家要向他們學習，說不定將來還能考我們的藍斯中學……”

　大部分孩子對老師的教育表示興致缺缺。

　亞寧和靜怡則是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白沙一眼。

　靜怡：“你演我們？”

　“什麼演不演的？”白沙有些迷茫地敷衍道，他們做完卷子就能自由使用球了，的視線又黏在了上面，“套用公式加一點速算還不夠簡單嗎？”

　亞寧/靜怡：“……”

　靜怡并不相信這套說辭，還想說什麼，卻被亞寧制住：“好了好了，這不是好事嗎？現在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以后就算遇見小組作業，我們的小組分也不會掉，說不定還會往上漲呢！”

　白沙的作停頓了一下，神環顧一圈這個小小的教室，說道：“我看大家也沒有很在意測試的績啊。”

　“話是這麼說。”亞寧有些不好意思地了鼻子，“但這對我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嘛。”

　白沙點點頭：“懂了。學齡兒敏的自尊心啊。”

　靜怡頓時炸：“別用那副大人的口吻來教訓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有種和我打一架啊！”

　白沙：“你還想打我？”

　亞寧：“誤會誤會，我們慈育院還有基礎格斗課程的，就是由霍曼老師來教的——”

　這下到白沙震驚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慈育院啊，居然還教格斗課的！

　……

　中午，白沙像游魂一樣做完幫廚的活，給亞寧和靜怡多帶了一個豆餅。

　“你們倆掰著吃吧。”白沙說道。

　亞寧欣喜地接了白沙的好意，而靜怡還在鬧別扭。

　坐在院子里的臺階上。慈育院給孩子們安排的服飾是統一的，男孩和孩的上相同，只是男孩子的下半是短，孩兒是及膝的，擺微微蓬松，看起來簡潔又觀。

　靜怡的白子皺的，還沾著一道道的灰劃痕。其實從早上開始就是這副打扮，但本人并不介意，其他人也視若無睹。

　但靜怡很在意自己的頭發。頭發了就會找個沒人的角落快速整理好。仿佛只要的頭發還是整齊平順的，就還是個面人。

　白沙走過去，無視靜怡吃人的眼神，坐在側。

　白沙愁云慘淡地說：“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打過架。”

　“我現在已經不相信你了。”靜怡出手，在自己前打了個叉，“你肯定又想留一手，然后在格斗課上狠狠打擊我對不對？”

　“先不管我會不會，為什麼我們還要上格斗課？”白沙有些不能理解。

　“在藍斯星，拳頭的人才有活路。”靜怡說道，“無論是做礦工，還是做巡邏兵，甚至是進康恒生命安全公司做治安，過的素質都是最基本的。”

　白沙：“……這些職業聽起來就好暴力。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亞寧把餅子吞完，跳了起來：“有啊！和我們一起去考軍校唄!將來做一名榮的聯邦軍！不過所有軍校對文化課也是有要求的，必須通過聯邦統一招生測試才行。對于那些在學制按部就班上完所有課程的學生來說也不算簡單。我們這些慈育院出的，只能抓住一切機會去努力嘍。”

　提起軍校，亞寧滔滔不絕，但白沙卻想說，聯邦軍啊，那不是更暴力了嗎。

　但他們的對話沒有維持多久。

　很快霍曼就領著人過來了。

　格斗課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