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靜怡低沉的緒,白沙決定這周末吃頓好的來犒勞小伙伴們。

　選了火鍋。

　在藍斯星很能見到這種把新鮮食材丟進湯鍋里煮的做法。原因無它，許多新鮮食材未經去輻理，人是無法吸收的,只有小部分可以直接食用。合型的類還好，蔬菜卻都是天價。白沙和亞寧都偏向吃，倒也無所謂,但靜怡明顯更吃素,還搭上一個頓頓講究營養搭配的周嵂——

　周嵂對食的要求簡直刻在骨子里。倒不是對食的品質或者檔次吹求疵,而是在營養計算方面，他就如同一個機人那樣，計算著自己日常所需的各種蛋白質、脂肪、碳水甚至各種微量元素。更絕的是，他的腦上還配有一個食分分析儀，能在掃描后將食所含的所有分列一個表,正是這種“絕對科學”的手段輔助周嵂完自己的進食計劃。

　“我說，你這樣生活真的不嫌麻煩嗎？”白沙每次看著他盯住哪個東西半天不，就知道他又在分析那玩意兒的營養分。

　“我習慣了。”周嵂解釋道,“因為‘超’,我的神力更容易狀況影響。而且我是士兵，控制營養攝也是日常訓練中的一個重要環節。”

　白沙：“在軍部的時候,軍部也由你這麼講究？”

　周嵂淡定地說：“軍部會為有軍銜的軍專門定制三餐。即使在外行軍，食用的軍糧也比一般的食更講究營養配比。”

　白沙繼續找茬：“那如果軍急,或者你們戰斗的地方很特殊,需要特別的營養補充呢？”

　“那就三餐用高級營養代替。”周嵂一板一眼地說道。

　白沙：“……”忘了這爺是個人狠錢多的設定。

　“開玩笑的。”周嵂忽然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真正戰事殘酷的前線要塞我只去過一次。就是那一次，我得到了上尉的軍銜。當勢真的無比危急的時候,不會有人記得自己今天到底吃了些什麼。”

　白沙一邊和他逛商店一邊閑聊,在路過飲品區的時候,的手向了酒柜。

　“你還沒滿十四歲。”周嵂靜靜地著，“是無法購買酒飲料的。”

　“但你肯定滿十四歲了。”白沙把兩小瓶特調水果酒塞進他懷里，“你看看我挑的都是什麼味道的，香水檸檬和百合蘋果。這簡直是小孩子喝的飲料。”

　周嵂不贊同地把水果酒放回架子上。

　白沙輕輕嘆息一聲：“遲早有一天……”

　“不會有那麼一天。”周嵂的眼睛著黑曜石的澤，“我會盡力監督你。”

　“可是我們明年就會去軍校上課。”白沙擺擺手，提著購籃繼續往前走，“中央軍校可在帝都星，離這兒遠著呢。”

　后面容致的年沉默片刻，在冰柜里挑了幾瓶果，跟上的腳步。

　晚上，四個人聚在周嵂的閣樓里，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

　即使越了星際，火鍋依舊是一種令人愉悅的進食方式。

　飯桌上，他們難免聊到了帕爾芬的事。

　“自從那天之后，帕爾芬·路齊就再也沒在學校過面，聽說是被爸在家里。”亞寧一邊涮，一邊慨地說道，“學校本來想從中調和這件事，誰知道路齊家居然本就沒追究。你們說，帕爾芬的父親是真的那麼心開闊？”

　他們都不認為路齊家是講道理的文雅之家。否則帕爾芬也不會養那個子。

　白沙和靜怡對視一眼，試探地問周嵂，他是否了解康恒生命科技公司和他們旗下的藥劑。

　“……康恒科技在聯邦也算是小有名氣。”周嵂沉默幾秒，說道。

　“我是想問，你知不知道康恒科技的一些幕消息？”白沙說道，“比如，康恒科技有沒有暗地里生產能提升神力等級的藥劑什麼的。”

　“藥劑是有。”周嵂皺起眉頭，“康恒科技研發過短時間強行提升神力等級的藥劑。但那藥劑只是虛有其表，對提升實力沒有太大功效，且藥效會在一兩年減退。持續服用，會加重對的負擔，反而侵蝕原有的神力。”

　“那還有別的嗎？更高級的那種。”白沙問道，“是真正提升神力的同時，提供強化增幅的藥劑。”

　“……”周嵂的眉眼低垂，表在氤氳的火鍋煙氣中有些模糊，有種別樣的深沉，“刺激神力提升的科技的確存在，但需借助長久的實驗才能功。到目前為止，還沒聽說有什麼能在短期直接提升神力的手段。”

　白沙喝果的作頓了頓，若有所思，四人也不再聊起這個話題。

　一周后，帕爾芬·路齊依舊沒有來上學。

　行蹤飄忽不定的霍曼老師頂著一雙黑眼圈來找白沙：“最近幾天外面不太平，你們就好好呆在慈育院，別出門。”

　正在研究一本機甲部件圖譜的白沙微微一愣：“發生什麼了？”

　“最近黑市上開始流通一批神的藥劑。”霍曼嘆息一聲，整個人上繚繞著煙草、酒和機油的氣息，“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那是普通的增幅藥劑——比如激發細胞活、麻醉大腦神經的某種興劑之類的。有一些□□員用了之后，實力有了大幅度提升，打起架來既瘋狂又不要命，他們還把這當好事。但最近兩天，忽然有幾個人毫無征兆地發了瘋，造多起襲擊事件……都被治安的人帶走，然后神失蹤了。總之，治安急藥，相關的人員皆銷聲匿跡，沒人敢深究到底發生了什麼。”

　霍曼最終下總結道：“靜怡和亞寧還在地下拳場泡著？讓他們回來。”

　“晚了，他們出去有兩小時了。之前弗里曼送了他們幾張g1賽場的票，他們看熱鬧去了。”弗里曼——就是之前請白沙設計裝備的斗拳師，從那次之后他也經常來顧白沙的生意，早在一年前升為g1等級的明星拳手，“我這就給他們發消息。”

　但無論是文字信息，還是腦通訊請求，都石沉大海。

　靜怡和亞寧直到深夜都沒回來。

　期間白沙調查了靜怡和亞寧的腦定位，卻一無所獲。要麼他們的腦已經被毀，要麼他們于被刻意屏蔽了信號的區域。

　——比如治安署的地下監牢里。

　霍曼連夜在后街打聽了一晚，得到的結論就是，昨天地下拳場的中心會場出了事故，死傷者甚多，在場許多人統統被治安帶走，調查理、逮進監牢。

　亞寧和靜怡雖然在昨晚是純粹的過路人，但他們也經常混跡在地下拳場，許多人認識他們。

　“聽說是有拳手私自使用了……那個。你懂的。”某個在后街的角落中游走的報販子說道，“聽說咱們藍斯星的首席治安發了好大的火。昨晚那場比賽，在場的絕不只有后街的人，還有不達顯貴，沒得商量，都被銬走，但過幾天應該就放出來了。和地下拳場有聯系的拳手、經紀人、算師，還有看場子的那幫人可慘了，聽治安的意思是要‘整頓后街紀律，清除地下拳場這顆毒瘤’，估計是要追究他們的責任。”

　霍曼轉了報販子一筆錢，讓他忘記今晚的對話，然后站在原地靜默良久，回了慈育院。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白沙聽完事始末，有些意外地問道，“是該準備贖金還是……？”

　靜怡和亞寧在年齡上都未滿十四歲，理論上還是以教育為主，通常筆保障金就能把人撈出來。

　地下拳場的主辦方據說和治安關系不錯，因此拳場才順風順水地辦到現在，甚至形了一整條完整的地下產業鏈，還有向其他星球擴散的趨勢。這樣毫無征兆地被封停，實在駭人聽聞。

　“地下拳場的老板已經倒了。”霍曼深深吸口氣，用不大樂觀的語氣說道，“現在，與那場事件完全無關的觀眾已經被放了一批。我嘗試去治安署贖人，卻遭到了回絕。聽口風，不是因為他們牽涉那起事件，而是因為——”

　霍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為他們‘看見了’。”

　白沙愣了一秒，隨即悚然一驚。

　“那些藥劑是從康恒制藥流出來的？”下意識質問道。

　霍曼抬頭瞥一眼：“你怎麼知道？”

　治安追溯貨源，發現那些引起異變的藥劑確實出自康恒科技。它們混在了不同批次、不同種類的藥中，在后街悄無聲息地流通，偶爾被有心人發現其存在，那些人卻將之看作天賜的寶藏。

　白沙輕輕吸了口氣，把在學校里的見聞和路齊家父的對話說了一遍。

　“這樣吧霍曼老師，你再想想辦法，問問廖老師，他朋友多，說不定知道該怎麼理這種況。”白沙猶豫一會兒，說，“我和周嵂去趟路齊家，和帕爾芬談談。”

　如果引起異變的藥劑就出自路齊家，那路齊家無疑才是整件事的源。

　帕爾芬和他們畢竟同窗一場，想必不會真的看著亞寧和靜怡被一直監。

　再不濟，白沙手上也握著路齊家的“”，可以作為籌碼稍稍威脅他們一下。

　霍曼和白沙兵分兩路，白沙給周嵂發完信息，他很快駕駛著一輛浮空車出現在了慈育院的門口。

　那是一輛流線型的、由黑金二織漆的懸浮車，能載八人左右，車娛樂休憩設施一應俱全，桌上甚至擺著冰桶和紅酒，一看就是有錢人的車。

　懸浮車有自駕駛功能，周嵂和白沙不用費心作，只坐在駕駛前座上流報。

　“路齊家在第一街區。”周嵂指著地圖說道，“不駕駛這樣的懸浮車，看守員不會讓我們境。我找人弄了個份信息，能帶你進去。”

　周嵂遞給白沙一個耳夾樣的小機。白沙已經對這個機很悉，接過扣在耳垂上，很快臉上一陣流閃過，的面容變了另一副模樣。

　“如果真出了無法解決的大子，我會以聯邦上尉的份保護你們——只要他們還沒把我的軍籍撤銷。”周嵂冷靜地說道，“萬不得已，我會向舅舅求援。”

　——出現了，“我的軍長舅舅”。

　放在平時，白沙對這些權勢之家出來的子弟沒什麼特殊覺。但在這種危急關頭，還是難免會產生淡淡的嫉妒。

　這種隨時有人兜底的覺可真好啊。

　懸浮車波瀾不驚地通過守衛的關卡，被放了第一街區。

　這里的建筑高大致，以白和明為主調，每戶人家相隔不遠不近，保證個人空間又方便巡邏兵們守衛管理。

　他們花了五分鐘來到了路齊家的大宅前。

　路齊家的宅屋布局與一般的富豪人家沒什麼不同，由一棟主建筑、兩棟相鄰的小建筑構。只是偌大的府邸，居然沒有一盞房間亮著燈，只有門口的應燈發出昏暗的芒。

　……太安靜了。

　周嵂和白沙對視一眼，由白沙上前按了按門鈴。

　無人應答。且原本應當晝夜運轉的警戒系統居然于停電狀態。

　周嵂在自己的手腕上擺弄兩下，放出兩只蚊子大小的微型機。微型機飛起，毫無障礙地越過圍墻，進宅邸中探路。

　周嵂控制著機的鏡頭，快速地探索著。

　這座宅邸的庭院看起來沒什麼異常，栽種的名貴草木連一片，圍繞著府邸的二層臺。但在被修理地整齊巧的植中，他們發現了一十分凌的灌木叢。灌木叢的枝葉被折斷，原本掛著的紅小果掉落一地，地上有幾個錯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