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星期天，春之野大學旁的高架橋下人來人往。手冢國看了一眼剛到不久的一年級新生，沉聲問：“準備好了嗎？”

　越前點頭。

　他有點瘆得慌，但還是來了。畢竟他對手冢部長的真正實力也很興趣，要說有多興趣，大概僅次于神主義的不二前輩？

　但很快他就沒工夫想這些了，手冢比他此前面對過的任何同年齡段對手都要恐怖。

　高、力量的絕對優勢，很快就把越前制得不過氣。

　一場一邊倒的比賽剛剛結束，越前著氣正要開口，卻忽然被人打斷。

　“好啊，手冢國，你很行啊！”的聲音從球場門口傳來，“出息了？左手不要了？背著我找人決斗？是不是要轉行當佐羅去行俠仗義啊？”

　手冢渾一僵，慢吞吞地扭頭過去。

　球場門口是滿冒黑氣的英里。

　越前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剛剛手冢部長是害怕了嗎？那個剛剛把自己著打出6-0的手冢部長？那個所有人心里威嚴最盛的手冢部長？那個比自己還會裝b的......

　呃，最后一句不算。

　所以手冢部長是在害怕德久學姐嗎？

　沒有人能解答越前的問題。英里怒氣沖沖地直線過來，白杏的短發在空中張牙舞爪四飛。但等到了兩人前，又開始努力克制怒火，盡量維持住表。

　人設不能崩，告誡自己。

　“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冷漠地說。

　“我考慮過，這是目前對青學最好的做法。”手冢辯解。

　“來——！你知道多人找我告嗎？龍崎教練算一個，大石一個，還有......”瞥了一眼悄悄往后的越前，“所有人都知道你這樣做不妥當，就你自己不清楚？”

　“無論你是為了關東大會的勝利還是進軍全國的目標，又或者為了你莫名其妙的責任和青學的未來......”

　英里板不下去臉了，眉頭皺著，手也抱在前，“到了該醒悟的時候人自然會長，再說，長著干什麼用的？不能直接說？只會言傳教？”

　“還是怎麼說？真就要立太子唄？那別人德川家康立親兒子德川秀忠之前給的磨刀石也是真田幸村吧不是自己吧？哦對，真田，這世界上那麼多網球選手，你哪怕讓真田君來做這個靶子呢？我都懶得說你。怎麼就長了個石頭腦袋......”

　大石從后面溜進來，沖越前苦笑著聳聳肩：“沒辦法的，英里訓起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不介意的話我們在旁邊坐一會兒？”

　越前好奇：“德久學姐為什麼這麼生氣？我之前告訴是想問問部長到底有什麼打算，但是......”

　大石沉片刻：“我希你不要因為我的話到負擔。事實上，手冢的手臂一直有傷，雖然痊愈了，但他的狀態應該是不能支持他連續高強度使出零式削球的。”

　越前臉一變，大石立刻安道：“所以我說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手冢很清楚他這樣做可能會有的后果。而且英里雖然提前知道了，但也沒有在比賽開始前就阻止你們不是嗎？”

　越前艱難地消化著這個消息，追問道：“那德久學姐為什麼沒有阻止我們？就像說的，大可以用其他的辦法來讓我......”

　他嚅囁片刻，沒說出“讓我開竅”。但大石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擺擺手：“難道只有英里固執嗎？手冢比還要固執一百倍。”

　他看了一眼旁邊還在挨訓的手冢——難得一見的風景，大石心里有一種詭異的快樂——對越前說：“這是他的堅持，不會輕易因為我們的看法而改變。”

　“至于英里，也是知道勸了也沒有用，所以干脆就沒有開口吧。”

　越前黑線：“那現在訓部長......”

　大石聳肩：“純粹是為了發泄一下怒火，我猜。”

　英里黑著臉走過來：“你猜的沒錯。這家伙死不改，不罵兩句難出我心頭惡氣。”

　大石笑瞇瞇地遞給一瓶礦泉水：“從初一開始就這個樣子了呢。手冢他如果不是自己愿意說，無論再重的傷勢都會瞞到最后。”

　“謝謝你的拱火，我更來氣了。”英里一口灌了半瓶，沒好氣地轉頭，“還知道用照片集的事把我支開，小聰明都用在這種地方了......愣著干什麼？去醫院！”

　手冢低著頭走過來，手指著背包帶：“抱歉......”

　英里看了他一眼，劈手奪下沉甸甸的背包。

　“大石，你幫他拿一下。”說，“現在帶著越前回學校繼續訓練，至于你......”

　英里上自己來時的自行車，兩指并攏，對手冢比了個向前進的手勢：“小跑去醫院！敢到的比我晚就死定了！”

　手冢：“是在模仿冰帝的榊監督嗎？”

　英里手一揮：“廢話，快跟上！”

　手冢抿一笑，跟在自行車后面走了。

　*

　劇的不可抗力讓英里萎了兩天，但東京都大賽近在眼前，沒時間浪費。

　“山吹、不峰、圣魯道夫......”把初步準備好的資料整理幾本薄薄的小冊子，“覺手冢應該給我多開一份工資才對。”

　不二和丸經過的位置，探頭探腦地去瞄桌上的文件。這位青學的腹黑之王著下，順手捻起那份圣魯道夫的資料：“嗯，是裕太的學校。該不會是英里考慮著我的心，專門做了調查吧？”

　英里沒忍住翻白眼的沖：“我像是那麼的人嗎？”

　不二微笑：“像哦，英里其實比看上去更呢。”

　英里敗退，干脆把那份資料塞到不二手里：“別的不說，圣魯道夫的赤澤不是很好對付，他打球的習慣跟英二相克。我的建議是雙打的幾組多看一看，龍崎教練現在還沒定下第二雙打是誰呢，你們敢信？至于你......”

　看了一眼不二的表，雖然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臉，但畢竟同學三年，網球部的所有三年級都能輕而易舉從不二的微笑之下捕捉他細微的心變化。

　“隨你心意吧，反正無論和哪一個位置的選手對上，你都不會輸就是了。”

　丸在一邊拱火：“嗚哇——小里對不二很有信心誒！我和大石也不會輸的哦！”

　不二還是笑瞇瞇的，手里轉了轉新買的圓珠筆：“為了不讓你失，看來我也得加油啊。”

　他說到做到，當天部活就和手冢打得不可開，一改往日游刃有余的樣子。突降暴雨也攔不住他們。

　英里驚了，這段劇難道不是跟越前打的嗎？其他人也統統驚了，這是怎麼了？不二前輩突然種，難道他發現手冢部長是外星人，準備靠一己之力保衛地球？

　雨點越來越大，幾乎頃刻就連綿無邊的雨勢。大家收東西的收東西，躲雨的躲雨，英里轉頭一看，果然那兩個巔峰王還在雨里揮拍。一道閃電劈下，龍崎教練一聲暴喝，才止住了兩個人不打死一方不罷休的架勢。

　“再淋下去會冒，全都給我進去換服！”龍崎教練抱著手呵斥。一掃眼過去，兩個人紋不。

　手冢、好吧，不能損傷部長在眾人面前的威嚴；不二、好吧，不二脾氣倔。

　龍崎心累。這破教練誰當誰當，老娘不干了。

　一個眼神甩給英里，后者只能乖乖頂上。走到場邊，斟酌片刻，在不二一種‘我跟手冢之間你居然先來勸我’的眼神中淡定道：“冰山不怕冷，你也不怕嗎？你就跟著淋雨？”

　未曾設想過的角度出現了。不二沒忍住笑了一下，擺擺手：“手冢，看來只能下次再戰了。”

　場外還沒看夠的越前立刻不滿：“哇，不二前輩好狡猾。現在你可是4-3領先中呢......”

　他的吐槽被扼殺在英里的眼神里：“呃，前輩們還是抓進部室躲雨吧！最重要！”

　“他好像很怕你。”不二評價，“比怕手冢還要多。”

　“請表述我很有威嚴，謝謝。”

　好吧。不二走到手冢面前，大聲說：“越前心里還是英里更有威嚴呢，比手冢還要有威嚴。呵呵。”

　下一秒被英里舉著巾追殺了三圈。丸舉著水瓶給英里加油，立刻被不二暗瞪了。大石本來想出聲幫一幫，被乾攔住，這廝里還碎碎念‘呵呵呵呵上好的不二跑步素材’。

　手冢嘆了口氣，把英里的包從柜子里翻出來，撐起傘快走。

　三年級的鬧一團，二年級的也沒閑著，在分析今天不二突然跟手冢打上頭的原因。

　“說不定是有什麼糾紛。”桃城故作深沉地下，“手冢部長不會把不二前輩的朋友給搶了吧！”

　海堂瞪他：“不要隨便編排學長......”

　乾表示：“據我所知，不二和手冢目前都是單。”

　丸：“哎呀，這方面的事哪是乾你說收集就能收集的啊。呢，永遠是捉不的~”

　這邊三人聊得熱火朝天，英里轉頭去看大石，后者對他晦地點點頭。好吧，大概知道了，多半不二也猜到之前手冢和越前請假是怎麼回事了。

　照他的脾氣呢，你可以不說，反正他總會猜到。被他猜到以后呢，呵呵，他也不會明說，就往死里整你。

　不過今天這一出也不知道整到誰了。

　英里幸災樂禍看他們兩敗俱傷，誰知道不二周助這廝損人不利己，突然專門沖來一句：“畢竟英里說了，心里的我是無敵的。就算是為了在心里的形象，我也不想簡單輸給手冢啊~”

　無敵？

　頓時，無數目匯聚到英里上。經理小姐脾氣不好心狠手辣，但在網球上眼一貫是一流。難道真的認為不二比手冢更厲害？

　那越前呢？越前的長在眼里還不值一提嗎？最近扣殺很有進步的桃城呢？海堂呢？雙打更有天賦的丸和大石呢？

　不二樂呵呵換了服，不在意別人的眼，說完就走了。但英里今天沒帶傘，還得跟手冢一路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二的話，回家路上兩人之間的氣氛相當微妙。

　英里清楚網球部里一幫子中二年，競爭意識相當強。否則海堂不會為了輸給越前就砸自己膝蓋，后來桃城也不會因為沒了正選位置就翹部活。

　“呃......”

　“德久。”

　救命！這漫一樣同時開口是要鬧哪樣！

　英里在心里尖，但還是說：“你先，我尊老。”

　手冢無語：“我比你還小一個月。”

　他被這一打岔，臉好了許多。英里就聽著他用置鲇龍太郎低沉磁的聲音說：“我和不二的勝負從來是三七開。即使算上他認真的場合也是四六開，所以你認為他是無敵的這一點毫無依據。”

　呵呵，小屁孩的心思，純純一個手到擒來。

　英里立刻練地拿出這些年安網球部一干人等的話，什麼你們各有所長一定要分個上下很不好說、確實我也有想得不周到的地方以后一定改正、不二周助的你能信嗎上周他還說越前數學滿分云云。

　等到了家門口，手冢的臉終于轉晴。英里如釋重負進了家門，跟還站在門口的部長大人揮別。

　快走吧快走吧，別明天不二跟你雙雙冒，那我真的是網球部紅禍水了。

　正想著，聽見手冢問：“德久，青學會贏嗎？”

　他的聲音在雨點落地的擊打聲中模糊不清，但英里就是奇異地知道他在問什麼。

　雖然是個立海廚，好吧，一個在曹營心在漢的立海廚。在此之前肯定希立海大能打破劇詛咒拿下冠軍給幸村沖喜，但劇原作就是那麼畫的嘛！

　何況又不幸地加了青學，從初一開始不僅沒壯起膽子搞破壞，反而幫忙調和不隊的矛盾、提醒手冢做檢查、制前后輩絕對尊卑的不良風氣，諸如此類七八糟的......又不是什麼反社會人格......

　英里嘆了口氣，直視著手冢深茶、上挑的眼。

　“會的，我們會一直贏的。”

　畢竟是，熱的古早年漫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