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一個小時后。

　揍敵客主宅后山的小花園。

　看著鋪滿視線的零食盛宴，奇犽下意識了自己的肚皮，腦海中不由飄過了他二哥那長寬高一致的圓潤材。

　“……雖然我是不討厭甜食啦，但你這個程度怎麼想都有點過頭了吧？！”

　為負責運消耗熱量的那一位苦主，奇犽很難不吐槽。

　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把的使用權暫時分給季黎，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坐在野餐布旁邊，發出可過頭的聲音。

　超——遜——的！

　如果糜稽敢路過目擊這一幕，會立刻切號把對方打到失憶的程度。

　奇犽一邊戒備周圍有沒有不想看到的人靠近，一邊警告：“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啊你。”

　但季黎完全沒有破壞揍敵客三英武形象的自覺。

　理直氣壯：“可是，吃甜的東西的時候，會覺得很幸福啊！亞嘉也是這麼想的吧？”

　蓄著黑長發的乖孩子立刻響應了的號召。

　“是！巧克力，喜歡。”

　小小的亞嘉抬起臉，笑容也像零食一樣甜，拖著裝有巧克力球的罐子爬了過來。

　“哥哥，喜歡。”把一顆巧克力球遞到季黎（奇犽）邊。

　“姐姐，喜歡。”又塞了一顆過去。

　“最喜歡！”

　如同完了十分榮的任務，他拍拍手，又向季黎出手，眼睛亮晶晶的，臉上寫滿了“快夸夸我”的可表。

　誰能忍心拒絕這樣的請求呢？

　季黎把的一小團抱在懷里，順著對方迫切揚起的腦袋，笑著去他的發頂。

　“嗯嗯，果然我們亞嘉是個世界上第二好的孩子！——提問，世界第一的好孩子是誰？”

　亞嘉毫不猶豫地舉起雙手：“是哥哥！”

　“一次就答對了！不愧是亞嘉，好聰明哦。”季黎表嚴肅，把巧克力球罐子雙手捧起，“這是回答正確的獎品，請收下。”

　亞嘉也板起臉，鄭重地接住罐子。

　二人對視。

　連三秒鐘的時間都不到，就雙雙笑得前俯后仰，抱著彼此倒在野餐布上，宛如兩只天真嬉鬧的。

　等吃飽了、玩累了，亞嘉便眼睛，自覺地把自己蜷一點點，依偎在季黎懷里，用一只手輕輕攥住對方的角。

　拍著亞嘉的背，季黎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奇犽閑聊，了解一下自己不在的時候，揍敵客家又發生了什麼大新聞。

　奇犽毫不客氣地又把糜稽拎出來嘲笑一番。

　只有糜稽傷的世界又一次達了。

　【奇犽你真的很不喜歡糜稽啊。】

　念在自己從糜稽那里拿過的零食和游戲的分上，季黎試圖講一點公道話。

　【其實他除了有點線，對家里人的話……嗯，只要不主找他茬，還是好相的。說起來，你們到底是因為什麼關系變差的？】

　因為怕吵醒亞嘉，季黎沒有張口，而是通過神通的方式和奇犽聊天。

　奇犽看著導火索本人，一時間是想不到該怎麼罵。

　【……他嫉妒我帥，我嫌棄他丑，互相看不順眼。】

　最后，說謊不打草稿的貓貓惱怒，亮出殺手锏：【總之！你離那死胖子遠一點，不然沒收你甜食！】

　那還是吃飯重要。

　對不住了糜稽。

　季黎默默把良心一丟，換了個話題，繼續跟奇犽八卦。

　可午后的溫暖又不刺眼，漸漸地，也迷迷糊糊地聲音越來越小，腦袋一歪，跟亞嘉頭頂著頭睡著了。

　在季黎陷睡眠的瞬間，的支.配.權就回到了奇犽這邊。

　但他沒有。

　即便是同一副軀殼，當靈魂不同，心臟跳的旋律也是不同的。

　奇犽喜歡季黎的心跳。

　溫的，堅定的，平和的，像此時此刻的，伴隨著林間拂面的風，伴隨著亞嘉微弱的呼吸。

　人安心。

　而這份珍貴的意外禮，同時也是脆弱的，需要人去守護。

　——需要他來守護。

　奇犽想，既然他是揍敵客家歷史上資質最好的孩子，不論誰都對他寄予厚，深信他會為家主，帶領家族走上前所未有的巔峰。

　那這樣的他，這樣的“兄長”，一定能夠為合格的守護者。

　稍稍調整了手臂的角度，幫亞嘉遮住曬到眼睛的，奇犽的心跳也平靜而穩定，是波粼粼、一無際的海。

　直到不速之客的到來驚起漣漪。

　在腳步聲靠近的瞬間，奇犽便立刻睜開眼睛，警告意味地看向了闖者。

　“……柯特？你來做什麼。”他低聲音強調，“這里是我的花園。”

　揍敵客為歷年托奇亞共和國的頭號納稅大戶，是主宅所在的枯枯戮山就占地上千公頃，包括了一整片樹海。

　所以揍敵客的每個孩子，從三歲開始，就能在枯枯戮山選擇一塊領地，作為自己的私人空間，可以隨意改造。

　比如好飼養魔的現任家主席，就在山腳建了一座開放式的珍館。

　奇犽為了方便和季黎、亞嘉一起玩，選擇了花園加游樂場的形式。

　理論上，家族子弟的私人空間是拒絕其他人進的，除非得到主人的許可。而柯特并不在花園的客人清單上。

　奇犽不太喜歡，或者說，有點討厭自己的五弟。

　或許是因為自己被父親和爺爺全權接手教育，亞嘉的資質又太普通，于家族半放棄的狀態，母親基裘對第五個孩子顯出了更恐怖的掌控。

　柯特幾乎了母親的小寵，走到哪里就帶到哪里，久而久之，變了不說話的怪孩子，喜歡執拗地看著人的樣子，更像一尊木偶娃娃。

　再加上黑發黑眼和過于秀麗的端麗五，越看越像大哥伊爾迷，讓奇犽下意識生出抵緒。

　很清楚自己被討厭了，余掃到依偎在奇犽懷里的亞嘉，柯特垂下眼睛，著扇柄的指尖發白。

　季黎是被奇犽的緒波驚醒的。

　因為奇犽沒有斷開對的使用權，睜開眼睛看到柯特，便自然而然地向對方招手。

　“柯特？過來啊。要吃零食嗎？”

　奇犽：【……】

　在揍敵客家，因為有奇犽的同意，默認琪能夠分他的一切權利。當然也包括花園的歸屬。

　一眼就從眼神辨認出二者不同的份，得到季黎的許可后，柯特才踩著端雅的步式，過了花園的那一線。

　他好擺，跪坐在季黎旁邊，一板一眼地問候：“三姐，下午好。希您一切安好。”

　言行舉止俱是溫婉風雅，活的大家閨秀，實在賞心悅目。

　就是不太笑，圓圓的杏眼也黑得過于純粹，顯得有些空，難免落了幾分木頭人的印象。

　但依然是個挑不出病的漂亮孩子！

　“對不起，柯特。奇犽又兇你了吧？不要生氣，我請你吃零食好不好。”

　贊揍敵客的優秀基因，季黎在旁邊找了塊能一口咽下的小餅干，笑瞇瞇地遞到他邊。

　盯著餅干看了一秒，柯特又看了眼還在沉睡的亞嘉，沒有手去接，而是揚起臉，像小那樣用齒銜住餅干一角，慢慢地咀嚼。

　他全程很安靜，固執又謹慎地盯著季黎的眼睛，如同某種試探和確定。

　讓季黎忍不住也了柯特的發頂。

　——非常可。而且是和亞嘉類型不一樣的可！

　【喂，你的眼睛是只能看到優點嗎？】奇犽大無語，【亞嘉就算了，連柯特和糜稽你都喜歡。你究竟有沒有討厭的東西啊？】

　季黎想了想，老實回答：【我怕大哥的。有大哥珠玉在前，奇犽你不覺得柯特和糜稽都很可嗎？】

　強調：【你看柯特的耳朵。被我頭的時候，柯特的耳朵會變紅耶！他在害！他好我們。多可啊。】

　奇犽：【……】

　可惡，明明都是這家伙編的歪理，但是因為拿大哥做對比，就說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了！

　奇犽決定捂住耳朵下線，眼不見為凈。

　季黎繼續興致地投喂：“柯特是來找我們做什麼呀？”

　沒有拒絕遞到邊的、其實不太喜歡的甜食，柯特等咽下去了，才輕聲細語地道出來意。

　“三哥、三姐，是母親大人我來通知你們去大廳集合。父親大人有話要說。”

　季黎還沒來得及回答，奇犽就瞬間切號上線。

　“啊。又來了。”

　分明是一副軀，同樣的眉眼、同樣的聲音，但即便不靠觀察反應的測試，揍敵客的所有人都能輕易分辨出奇犽與琪。

　從眼神，從笑容，從弱小之到狩獵者的轉變。

　奇犽俯抱起亞嘉，給隨柯特一同前來的管家，吩咐管家帶亞嘉回房間之后，才側過臉看向柯特，聳了聳肩。

　“那快走吧。遲到的話，他們又要啰嗦了。”

　視線掃過抱著亞嘉的管家的背影，柯特抿掉瓣殘存的甜味，想到亞嘉從未出席過這樣的家庭會議，才勉強靠著這點微薄的甜，下了嫉妒和不甘。

　——他比亞嘉更強，更有用，更備被認可的資格！

　現在只是如大哥所言那樣，三哥和三姐在貪玩而已。只要他好好忍耐，按照母親的訓練計劃繼續堅持，就足夠了。

　不可以做多余的事，會被更討厭的。

　沒關系，他已經很擅長忍耐了。

　于是當柯特低下頭，乖巧地跟在奇犽后亦步亦趨時，便又了無可挑剔的漂亮娃娃。

　“是。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