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針對琪的一系列檢，流程長且繁瑣，等季黎走出醫療室的時候，天都將將了夕，黃昏余暉有種火燒般的熱烈。

　奇犽索把人抓去花園那邊鍛煉——畢竟之前那頓零食盛宴的熱量，可不是會自己憑空消失的。

　梧桐作為小爺的陪練，自然也跟著過來了。

　不過目前，還沒到他出場。

　盤坐在草坪上，季黎正在奇犽的指導下，生疏地試著改變右手構造。

　其實揍敵客家的傳，除了拷問訓練那種純粹苦的，曲肢、屏息之類的理論技巧，奇犽并不會對刻意藏私。

　是季黎單純沒有興趣罷了。

　在這里，奇犽不需要在武力值上的保護；在暗黑大陸，由于構造不同，人類殺手的技巧也不能直接套用在奇拉蟻上。

　還是擺爛當廢點心，和亞嘉一起玩比較快樂。

　但事實上，只要經過練習，季黎也是能做到的。

　因為這是奇犽的。

　打個比方，就像是借用了大佬高氪高練賬號的咸魚，技能和裝備都是現的，只需要學會怎麼按組合鍵，就能出招。

　不過，也只是能用罷了。

　如果說奇犽是資質絕佳的天才，他的頭腦和都是滿分十分，綜合也是十分的話，季黎就分別是“十分/零分/五分”的水平。

　大概類似弱小學生手握9999屠龍寶刀，欺負欺負普通人沒問題，遇上經過訓練的練家子就會比較狼狽。

　畫面太，簡直是在糟蹋揍敵客家的大寶貝，梧桐看了都忍不住挪開視線。

　奇犽恨不得用手指猛季黎腦袋：【笨蛋！柯特一只手都能把你打趴下！你丟不丟人啊你！】

　對此，季黎本沒有半點臉紅的意思。

　看向旁邊默默一起過來的柯特，理直氣壯地說：“柯特是好孩子，才不會打我呢。對吧，柯特？”

　雖然沒聽到奇犽的前言，柯特低下眼睛，看向季黎變得鋒利的右手。

　集中注意力的況下，整個過程用時一分三十七秒。如果是獵，三姐會被他殺死至三十次。

　……和三哥完全不一樣。

　好弱。

　太容易死掉了。

　母親大人和大哥說的沒錯，三姐不能出去，要保護起來才行。不然三哥也會有危險的。

　視線回到季黎的眼睛，柯特乖巧地、極為認真地附和：“我不會的。沒有人能傷害三姐。”

　【哈？】奇犽可不信，【只要老媽或者大哥下命令，他就立刻變墻頭草了吧。】

　季黎倒并不在意。

　【反正打架的時候就靠奇犽上了。要連著我和亞嘉的份一起努力啊，奇犽！加油！】

　把奇犽的恨鐵不鋼當耳邊風，舉起手，滿目新奇地來回打量自己變出來的爪子，愈發確信揍敵客祖上有貓貓的統。

　這爪子，徒手殺魚的時候一定很靚仔吧？

　心不如行，正好旁邊就有一條河，季黎眼疾手快地抓了幾條魚上來，然后練地進行一個開膛破肚——

　真好用啊。爪子一抹，鱗片就全掉下來了，比奇拉蟻的鉤爪靠譜多了！

　找到了發家致富的道路，季黎信心大增：【奇犽，以后沒錢了，我殺魚養你和亞嘉！】

　奇犽：【……】

　他謝謝季黎沒有說出口，不然今晚他們就可能要因為這個違背祖宗的念頭，被抓去訓話加罰了。

　他真的謝謝啊。

　然而季黎不但不心虛，還立刻捧著殺好的魚去跟亞嘉炫耀，被亞嘉一頓夸夸后，兩個人十分自然地等著奇犽接手。

　奇犽：？

　亞嘉抱著撿回來的小木柴：“哥哥，烤魚、烤魚！”

　把的掌控權一丟，季黎也跟著捧碗：【奇犽，烤魚、烤魚！】

　奇犽：？？？

　這一天，堂堂揍敵客三、未來家主繼承人、家里有一整支廚房團隊的有錢人，因為不會做飯，慘遭妹妹的安。

　魚最后是梧桐烤的。

　“。。”亞嘉踮著腳他的頭，“不會烤魚的哥哥，也喜歡！”

　季黎：【沒關系奇犽，海鮮鋪子不一定就要賣烤魚，純殺魚也很賺。我還可以剝蝦和開貝殼！我超會的！】

　奇犽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他看著圍在梧桐旁邊看烤魚的亞嘉，聽著季黎的致富經，只能默默把烹飪加上學習清單。

　雖然奇犽不懂，為什麼他這麼有錢，還要自己做飯？

　最后的最后，一行人各自分散。

　和梧桐對練完的奇犽，牽著亞嘉回房間；梧桐去總管事準備晚餐；而柯特獨自離開。

　他回到基裘邊。

　“柯特，今天一天也玩夠了吧？明天的訓練三倍補上，不要忘了。”

　基裘跪坐在矮桌前，細心擺弄自己的花。

　“你資質太差，不如奇犽與伊爾迷，頭腦又不如糜稽，實在是個沒用的孩子。不過沒關系，就算這樣，媽媽也永遠都不會放棄你的……所以，柯特，絕對不能辜負媽媽對你的，明白了嗎？”

　早已習慣了這一切的柯特低下頭，日復一日重復著同樣的話。

　“是，母親大人。”

　基裘滿意地掩著角笑了笑，溫聲詢問。

　“那柯特，你和奇犽都聊了什麼，告訴媽媽好不好？奇犽總是不愿意和媽媽談心，都顯得我們有些生疏了。真討厭啊，明明媽媽才是最奇犽的那個人。”

　輕聲細語間，失手碎了含苞待放的椿花，赤紅的順著手腕滴下。

　“……為什麼奇犽就是不懂呢？”

　柯特沒有回答。

　直到基裘回過神來，允許他開口之后，他才面無表地開始復述。

　“‘柯特？你來做什麼。這里是我的花園。’”

　——從奇犽的第一句話開始，逐字逐句地復述。

　………………

　…………

　……

　柯特悄無聲息地離開，將門輕輕合上。

　服侍揍敵客家時間比較久的老仆，都說三子奇犽最像家主席，糜稽、亞嘉與琪是特立獨行的“異類”，而長子伊爾迷和五子柯特，則隨了夫人基裘。

　不是黑發黑眼的秀麗模樣，還有那副掌控極強、喜歡玩.弄獵的子。

　柯特和伊爾迷最大的不同在于，不像已經年且足夠強大的伊爾迷，已經能夠為線者，還年的他只能乖順地依附在母親之下，做個漂亮娃娃。

　可人之所以為“人類”，就是因為人類不可避免地擁有.，藏有私心。

　柯特說謊了。

　不，更準確地說，是瞞了關于琪的一部分發言——不然以母親大人的格，一定會認為琪影響了心的三子，想方設法地施以懲戒。

　本來三姐保持清醒的時間就遠不比三哥，要是都被母親大人關在懲戒室里，三哥絕對不會讓出來，他就不能像今天這樣靠近了。

　他不喜歡那樣。

　獨自走在寂靜的甬道里，柯特想著明天的三倍訓練之余要怎麼安排時，注意到拐角向自己鞠躬的高大影，忽然一頓。

　他停下來，住對方：“壺音。”

　壺音是直屬于現任家主席、揍敵客家名極高的資深老管家之一，初任執行管家的孫“雨音”也在邊垂手而立。

　“柯特爺，有何吩咐？”

　為了照顧柯特的高，壺音半跪下來，盡可能與他平視，臉上也是與強健不符的和藹笑容。

　不過柯特知道，這個人不喜歡自己，嗯，也不喜歡大哥和二哥，因為他們都比較像母親大人。

　最偏的孩子是三哥，其次是三姐和亞嘉吧。

　但那又如何呢？

　不如說，他們的利益剛好一致。

　“最近，廚房的人是不是懈怠了？似乎讓三哥和三姐不太滿意的樣子……雖然他們不會主提起，可也不能當做沒發生過啊。”

　柯特打開懷中折扇，半掩住臉，細聲細氣地命令。

　“壺音，稍微懲戒一下吧。”

　壺音恭敬地點頭稱是。

　柯特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兒，才說：“那就拜托壺音了。”

　雖然吩咐其他管家也不是不行，但果然，看討厭自己的壺音在面前下跪俯首的樣子，很有趣啊。

　*** ***

　他不是三姐口中的那個“好孩子”。

　柯特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