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就像人類需要呼吸、飛鳥天生擅長翱翔那樣，對于拿尼加來說，回應請求和索要代價是近乎本能的一種機制。

　不論對方許下的是什麼愿。

　或許在奇犽和季黎以外的人看來，比起“單純可的妹妹”，更應該被歸類“萬能的許愿機”。

　人類對于工，尤其是趁手好用的工，向來是缺憐憫之心的。

　在近距離直面過拿尼加，親眼見證過那種強烈的異樣之后，卡萊爾（三葉）捫心自問，無法再繼續單純把“它”當做亞嘉爺來對待。

　只想利用這個不需要自己付出代價的許愿機，逃離揍敵客，逃離伊爾迷爺，然后——活下去。

　卡萊爾低頭看著向手、試圖自己的拿尼加，腦海中卻浮現起另一個聲音。

　【三葉沒有做錯過什麼。】

　【是個稱職優秀的管家，亞嘉之前也很喜歡……或許，會愿意繼續對撒吧。】

　可有人在不應該回頭的時候，為回頭了。

　那個最不像揍敵客的琪小姐。

　如果琪小姐所言非虛，在的“請求”被實現之后，下一個見到亞嘉爺的人，很可能就會為被“撒”的對象，為請求支付代價。

　請求難度越大，被亞嘉索取的品就越不可能實現。

　不排除死亡的可能。

　卡萊爾非常清楚，在知道拿尼加被利用之后，那兩個真心護的妹妹的好孩子，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想辦法。

　雖然被伊爾迷爺制住的可能很高，但唯獨對于琪小姐，希能確保萬無一失的安全。

　……就當做是自欺欺人的謝吧。反正本來就是壞人。

　近乎是嘆息般的，卡萊爾閉上眼睛，向后撤了一步。

　松開通訊，從另一側的口袋出一張照片，避開了拿尼加想要探過來的手，只是指著照片上的人近，好讓對方看得清楚。

　“拿尼加小姐，看到這個人了嗎？棕的長發，臉上有雀斑的孩，莫妮卡，是剛被調進住宅的新仆。”

　用循循善的溫口吻，卡萊爾微笑著提醒。

　“在我離開之后，莫妮卡會接任我，滿足您的任何要求。請和繼續玩游戲吧？”

　——規則之三：只能對知道名字的特定對象“撒”。

　離開揍敵客主宅后，卡萊爾就在過去的培育所工作。莫妮卡是訓練過的一屆仆候選，從未與亞嘉爺有過接。

　今天下午剛被以“伊爾迷爺的命令”為由，臨時調來主宅，作為照顧亞嘉爺的助手。

　聽話、忠誠度高、好奇心強，既是莫妮卡的優點，也是的缺點。

　用在這里，恰到好。

　拿尼加呆呆地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也不回答，只是繼續笨拙地向卡萊爾手，示意把手放下來。

　“手……手……”

　聽到了請求。

　要實現這個人的愿才行。

　盯著那雙黑似的詭異眼睛，卡萊爾深吸一口氣，依然難掩恐懼地彎下腰，握住了拿尼加冰冷的手。

　那一刻，漆黑的霧氣就吞沒了，轉瞬間消失不見。

　“三葉，走掉了。”

　咬著食指，亞嘉左右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室，有點低落地耷拉下腦袋，重新把季黎送的玩偶抱在懷里。

　忽然意識到什麼，坐在地上，把掉落下來的照片撿起來。

　彩的照片上，臉上有雀斑的棕發穿著仆制服，有些害、有些興地抱住卡萊爾的手臂，向鏡頭出大大的笑容。

　“莫——妮——卡——”

　想起了剛才的事，亞嘉一字一頓地復讀這個名字。

　………………

　…………

　……

　端著餐盒，莫妮卡站在室的門口，有點不知所措。

　按照三葉前輩的指令，不能進室，只需要在飯點的時候過來送餐，如果有特殊需求，會隨時再聯系。

　因為室的大門直接由糜稽爺所在的主控室控，任何人無權開關口，送餐也只能通過特定的機關，在門旁邊開一個小小的窗口。

　窗口四方偏扁，基本只能容納餐盒通過，是五歲小孩也沒法穿過的大小。

　按理說，現在飯點已經到了，把餐盒放在置槽里，按下機關，三葉前輩就會通過窗口拿走，然后等亞嘉爺用餐完畢，再負責回收餐即可。

　可通訊那邊，本該回應的三葉卻遲遲沒有做出答復。

　……前輩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個疑問始終無法抹去，莫妮卡在門口焦慮地徘徊了十幾分鐘后，決定打開機關看看況。

　嚴格來說，這違背了三葉的指令，事后一定會被懲罰。

　但對莫妮卡來說，像姐姐一樣的三葉的安全，是更重要的事。

　反正向來皮糙厚，在培育所因為太笨，也沒被管家們教訓，連這次能進住宅都是托了前輩的福——就一眼，只看一眼，確定完前輩和亞嘉爺的況就立刻關掉窗口！

　莫妮卡是這麼想的。

　眼一閉、心一橫，打開了墻上的機關。

　隨著輕微的機運轉聲，可活的加厚特制鋼板緩緩向旁邊移，封的匣子被一點點打開。

　窗口后面是一雙純粹無暇的銀藍眼睛，溢滿了喜悅。

　“莫妮卡！是莫妮卡。”

　踮起腳，亞嘉趴在窗口上，只能勉強出半張臉，像喵喵著撒的小貓，向莫妮卡出手。

　“——把脊骨給我吧？”

　*** ***

　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