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繞出來后，剛走沒幾步，就察覺到后有尾，走到一個賣些小玩意兒的攤前，隨意挑了兩把劣質的小銀鏢，拿起試了下鋒利度，問道：“老板，這個怎麼賣？”

　“五文錢。”老板張開五指，笑呵呵說道。

　墨瞳取出十文錢放在攤面上，挑了兩支，隨后就走了，那兩條尾在另外的攤前裝模作樣，見人走了，相視一眼，趕跟了上去。

　跟了半路，墨瞳故意換路線走，拐彎岔進一條巷子，兩個男人見狀從袖子里掏出一把利刃，皺眉互使眼，握著刀跟著拐進巷子，墨瞳靠墻反復拭著兩支飛鏢，眼都沒抬，冷冷道：“都看見我買兇了，還敢跟進來？”

　兩條尾微愕，轉而皺起眉，目兇，虛張聲勢道：“你個小娘們在這嚇唬人，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主跟哥倆走！和被強行帶走！如果你選擇后者，那后果可就不好說了！萬一缺胳膊了，可別怪哥哥不懂憐香惜玉！”

　墨瞳嗤笑，這是拿來嚇唬三歲小孩的詞兒？沒有抬眼，冷冷道：“你們現在也有兩個選擇。”

　“供出讓你們跟蹤我的人，或者死在這。”

　的話語雖漫不經心，卻帶著戾氣，兩個男人擰著眉，話不多說就持刀沖上去，被一個小娘們嚇得退卻，傳出去那還得了？

　墨瞳無于衷，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見墨瞳無所反抗，男人的心里反而產生了一慌，就在他揮刀砍下時，墨瞳側一，拽住男人的手腕，銀鏢從他頸側劃過，劣質的白銀上沾上了一點鮮紅，墨瞳反手奪過男人手中的利刃，將其放倒，慘嚎劃破窄巷，躺在地上的男人捂著頸側，流不止，不多時巷又恢復了寂靜。

　墨瞳轉幽冷瞥了眼巷口早已嚇得渾哆嗦的男人，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利刃，“現在只剩你一個人了，想好了再說話。”

　“我，我說，是，是懿王，王妃。”男人說話都帶著音。

　墨瞳未說信與不信，抬眸冷冷地睨著他，這眼神看得他直發憷，墨瞳再次開口，“你還剩最后一次機會。”

　男人眼底布滿了恐懼，墨瞳迅速前移，利刃抵上他的脖頸，冰冷銳利的刀鋒著男人發汗的，惹得一陣寒栗。

　男人渾抖得不像話，垂眼盯著利刃與自己脖子的距離，“是，是蕈夫人……真的！我這次沒有騙你！”

　蕈夫人？那是誰？

　墨瞳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除了王妃以外哪個什麼夫人完全對不上臉。

　“讓你們來只是帶走我？”墨瞳問。

　“蕈夫人雇我們帶走你，然后……”男人言又止，生怕一個不留神丟了小命。

　墨瞳冷聲追問，“然后？”

　“然后把你賣進青樓……”男人唯唯諾諾地說出這句話來，既然問他肯定得大，不然就死在這了！但是又怕這句話會怒！

　墨瞳凝眉，把賣進青樓？還真是敢想啊！

　“干人販子這行賺錢嗎？”墨瞳突然問。

　“什、什麼？”這個問題有些跳躍，人販子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墨瞳又問了一遍，“把人賣到青樓里大概可以賺多？”

　“這，這得分姿！若是傾國傾城，那必然值得最高價！但若是些庸脂俗，那價格就低點，若是再平凡點的，但是材不錯，那也值點價錢，但要是……你懂的，那青樓估著也不收了！”

　墨瞳冷哼，這是主有人送錢上門來了！

　“那你覺得蕈夫人值哪個價？”

　“……什、什麼意思？”人販子被問得一懵。

　“你聽到的意思。”

　人販子結滾，張地吞了下口水，雖說不清楚這位奇子的思路，但也還是能聽懂的話的，“蕈，蕈夫人屬于標致人，也能值好幾百兩銀子了……”

　好幾百銀子是個什麼概念？墨瞳細算了下，管這個蕈夫人值哪個數，穩賺不虧就行了！

　而此時卻有一人立于樓閣高盡這所有景，人走巷空后，慕懷祺仍看了許久，角微揚，他返回案桌前，斜倚坐著，白風替他斟好酒，慕懷祺慵懶地支著頭，閉眸修思，方才他出去氣，正巧將墨瞳拐進巷子以后的全過程收眼底，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見殺人，干凈利落，速效風行。

　這樣的子注定是無法掌控的，既留不得，但殺了又太可惜，若非是有噬心蠱牽制，壽命不久矣，日后必能大氣候！

　但說來奇怪，此子有著東方未晞的模子，卻比東方未晞強上千百倍，這究竟是何緣故？

　慕懷祺搭在膝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無一地叩著，正與他此時閑散想著心事相襯。

　包間的門被人推開，慕懷祺仍未睜眼，只是清淡地勾著角，白風站在慕懷祺后也未提醒他。

　藍男子掀開珠簾往里走，男人的臉有棱有角，卻不鋒利，再配上那雙略圓的眼睛，倒顯幾分憨態。

　藍男子走到慕懷祺對面坐下，自顧地倒了杯酒，聲音醇厚有磁，“懿王殿下找我來，自己倒先睡著了？”

　慕懷祺細眸瞇一條，余掃向藍男子，角一挑，卻無笑意，“你遲到了這麼久，我還得出門迎你去不？”

　江之遠語噎，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話也沒了方才的正經，就像開了閘似的，唉聲嘆氣，對慕懷祺抱怨道，“你是不知道！近來師父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了，還容易健忘！前兩日他在山上抓了只兔子，分明是自己燉了吃了，還非得賴我們把他的兔子藏起來了，這不全山弟子都在幫著他找兔子呢嘛？”

　說罷，他又嘆口氣，自顧斟了杯酒飲盡。

　慕懷祺挑起一邊眉，“看來師父是越發好玩了？”

　“他最近倒是真的越來越返老還，可是苦了我們這些師兄弟啊！”江之遠吐槽一遍又一遍，但卻不是真的嫌棄，畢竟在山上這些年早就習慣了。

　慕懷祺聽他說起空靈山上的事，倒也是有耐心，畢竟那里也是自己待了五年的地方，如今回想仍覺有趣。

　“你都不知道！師父常年在新弟子們面前提及你的事，使得他們都以為你是哪位過世的祖師爺！”

　慕懷祺：“……”

　趣事聽罷，也該說及正事了，慕懷祺兩指夾著細細的杯腳晃悠，目在紋著青花的酒杯上，心思卻不在，“我記得山上的藏書閣有本專門記載奇事怪談的書籍，如今還在嗎？”

　“在啊！”江之遠聽他問起，就知道他肯定是有需要，“怎麼了？近來是有什麼怪事發生嗎？”

　“嗯，我記得那本書里有篇記載了關于借尸還魂的詭事。”慕懷祺回憶著自己看到過的容，“還魂后卻與先前習全然不同，倒像是換了個魂魄。”

　他總覺東方未晞便是如此，或許是借尸還魂，還的卻是人的魂。

　江之遠聽他提及，也有了些印象，他點頭，“是，師父也說起過，這事雖說有些無稽之談，但卻真實發生過！”

　慕懷祺好奇地挑眉，等著他的下文，江之遠繼續說：“因為師父說過他的前任朋友就是這麼來的！”

　“……”

　慕懷祺不知該作何表，“師父何時有什麼前任朋友的？”

　“在你下山的第二年，師父與我們說起他的往事，順帶提到的。”

　江之遠提到這事，便想到此番下山除了赴慕懷祺的約以外，還帶了天任的話下來。

　“我下山前，師父特讓我轉托一句話給你。”江之遠道：“三奇直使，五不遇時。”

　慕懷祺聞言，狹長好看的眸覷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