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空氣中的臭味才逐漸消散。

　慕懷祺只掃了一眼，便道：“死了。”

　墨瞳忽而聯想到自己的蠱蟲該不會也是……想及此，只覺胃里一陣痙攣，難得直作干嘔。

　慕懷祺見如此，也猜到了此時在想什麼，卻故意調笑道，“晞晞這是有喜了？”

　墨瞳瞪他一眼，有你個大頭喜！著口順氣，“你們煉蠱的人也太惡心了！”

　“晞晞，把‘你’去掉。”慕懷祺道，“我可不煉蠱。”

　墨瞳提醒到，“這個被咬死的人的尸也得一并燒了，否則容易染變異。”

　慕懷祺淡淡“嗯”了聲，此刻他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面，他轉過時，那個高大男人已然不見了，他瞇起眼睛，原本以為來此還需要好幾天的時日調查，沒想到剛來第一天晚上，毒人就主上門來了，而且還是已經變異的毒人，這究竟是誰送的見面禮？

　思忖片刻，慕懷祺攬上墨瞳的肩，懶懶道，“善后的事就由他們來理，晞晞，咱們回房休息，明日一早回城。”

　“這麼快？萬一這村子里還藏著毒人呢？”

　慕懷祺眼尾上挑，挑眉道：“這不是還有冷凝在嗎？也瞧見了今晚殺毒人的法子，總會知道怎麼做的。”

　冷凝立即應是。

　墨瞳看了冷凝一眼，或許是因為自己曾橫掃整個殺手界，打心底里瞧不上其他殺手的能力，可沒等再思考下去，慕懷祺已經攬著往樓上走了。

　冷凝和白風瞧著兩人上樓的背影，白風已經準備挪尸了，卻聽見冷凝問道：“那子是誰？”

　“將軍家的四小姐，主子的夫人。”

　“信得過？”

　“不知道。”

　“那主子也敢帶來這？若是背叛主子說出去怎麼辦？”冷凝顧忌道：“看的武功不差，若是留著，只怕對主子來說是個麻煩。”

　白風看向，說道：“這話你可以去親自同主子說，你看他怎麼回答你。”

　“什麼意思？”冷凝敏察覺出他話里有話。

　白風朝招手，示意湊近些，然后小聲說道：“咱主子可是把這位當祖宗一樣供著，你看他會不會讓你殺。”

　聞言，冷凝皺起眉，往二樓掃了眼，難道主子喜歡？

　白風彎腰挪了下尸，又說，“不過無須你手殺，也活不長。”

　冷凝看著他，冷靜道：“為什麼？”

　“被下了噬心蠱，只剩半年壽命。”

　白風說完就讓冷凝搭把手把尸先理了。

　最后在墨瞳半威半恐嚇之下，慕懷祺睡到了隔壁的房間去，翌日一早，白風和冷凝把尸運到村郊，親眼看著燒灰燼才走。

　冷凝卻未同他們三人一起回城，而是獨離開去別潛伏了。

　幾人離開南溪村時，完全沒有注意到遠的角落里有個披著黑斗篷的人正目送著他們離開。

　“冷凝是個殺手，擅潛伏和實戰。”

　慕懷祺主底。

　墨瞳：“這不是作為殺手最基本的能力嗎？”

　“晞晞怎麼知道的？”慕懷祺斜倚著窗壁，撐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

　不得不說，這丫頭使起兵來干凈利落，用暗更是不拖泥帶水，一看就是行家。

　墨瞳敷衍道：“都是習武之人，怎麼可能不清楚？”

　慕懷祺只笑不語，也不再追問下去。

　“我總覺得這次來南溪村調查毒人的下落，是不是太順利了？”墨瞳轉移話題，事后細想了下，“從我們到南溪村，再到毒人夜里突闖福來客棧，這發展得是不是有些出奇的……快？”

　慕懷祺眼角微挑，瞇著眼看，“晞晞是想到什麼了？”

　“我總覺得這一切就好像是有人安排好的！就像是故意把咱們引過來的。”墨瞳說出自己的想法，“不然不可能我們剛到，毒人就主找上客棧來了，我猜測這個毒人極有可能只是個試驗品。”

　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監視著他們。

　墨瞳的猜測，也都是慕懷祺的想法，但是能想到這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慕懷祺輕嘆，“敵暗我明，南溪村不宜久留。”

　“可萬一那煉毒之人拿村民來做試驗怎麼辦？”是想想整個南溪村都變毒人，墨瞳就到生理不適。

　慕懷祺眼睛瞇一條，似是養神，也似思忖，他緩緩搖頭，“那人估計還不敢這麼做，畢竟訓練毒人是很麻煩的事，且尚存在自己都可能被訓練出來的毒人殺害的風險。”

　毒人重在訓練，若是訓練得好，便能利用得好，若是訓練稍有偏差，就算用的毒再上乘，也容易走火魔。

　墨瞳捂著口往后一靠，仰著臉，闔上眼睛，慕懷祺覷著致的下顎線，瞇了瞇眼，問道：“發作了？”

　墨瞳搖頭，“我只是在算跟東方佑同歸于盡的幾率有多大。”

　拼肯定不行，但是暗殺或許還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幾率。

　慕懷祺一怔，聽到如此直白且輕描淡寫地提到“同歸于盡”時，有些震驚。

　“為何這麼想？”

　“他害我如此，我難道不該殺他？”

　“我是指為何你會想跟他同歸于盡。”

　“我就半年壽命，跟同歸于盡有什麼區別？”墨瞳理智分析，依據事實說話，“況且要在半年以殺了東方佑那個變態，還是很有難度的！”

　慕懷祺不再說話，心五味陳雜，噬心蠱無解是真的，還有半年可活，也是真的……只是他突然覺得半年有些太短了。

　二人剛回懿王府，正巧就到宮里邊傳來皇帝的旨意。

　“老奴奉皇上旨意，特來請清夫人進趟宮。”

　墨瞳皺眉，有什麼事？

　慕懷祺問，“楊公公，父皇可有說是什麼事？”

　楊培抬頭瞄了墨瞳一眼，又看向慕懷祺，幾番言又止，最后嘆道：“今早保大人未上早朝，聽說是被您的清夫人折斷了！這不，皇上吩咐老奴過來請清夫人進宮聊聊此事。”

　墨瞳瞬間了然，這是找來算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