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夢魘般的畫面仍在楚子航腦海里飄,久久無法散去。
他只覺得眼前的世界變得越發虛幻且詭異:
一群如影隨形的黑影糾纏著這輛速度飆到極限的邁赫;
給老板開車的廢柴司機老爸忽然出名為“村雨”的太刀,鋒芒畢;
學校里有名的慫小子手出了一把電鋸,看向窗外黑影的眼神兇狠得如同殺人狂。
楚天驕也驚詫于路明非的表現,但沒有開口尋問底。
他駕馭著這頭黑猛撞飛一個又一個黑影,隨后方向調轉,奪路狂奔。
“得趕找到出口才行……”
他沉聲道。
顯然他也不愿跟這些東西繼續糾纏下去。
“你……你在做什麼?”
楚子航留意到路明非又有了新的作。
他單手將那把電鋸平舉于面前,另一只手掌心里多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香爐。
“覺醒機魂。”
“那……是什麼?”
楚子航不解,但路明非沒有再回答。
他閉上雙眸,臉虔誠地開口誦唱神的歌謠。
香爐在簡陋的鋸刃上搖,飄出了細細的白煙與奇怪的味道。
……
作為一名阿斯塔特,組裝、維修、保養自己的武是最基本的訓練。
所以徒手裝出一把簡易版鏈鋸劍對路明非來說不算什麼難事。
他原本只想收藏懷念,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要使用這把武的地步。
但他現在不是阿斯塔特那副接過十九道手改造的超人之軀。
手里的那把鏈鋸劍也沒有單分子鋸齒、钷燃料驅引擎等這類帝國黑科技,只是由一把鋸木頭都夠嗆的電鋸改裝而。
能否對付車外的異形還是個未知數。
“只能靠機魂覺醒來增強它。”
……
“你們學校的同學都這麼多才多藝的嗎?”
楚天驕臉古怪,但隨后又舒緩開來,“不過跟我們比起來,你同學算是正常人啦。”
“別把你老爹當瘋子,我們的統只是跟普通人不一樣……”
“《龍珠》看過吧?賽亞人和地球人生出的孩子就是超級賽亞人。”
“當然我也不是外星人啦……”
“其實出國也蠻好的,記得千萬別申請一家卡塞爾的學院,讓你媽從常青藤里挑一間。”
他們狂奔了十幾分鐘,按時速算已經跑了四十多公里。
黑影沒有追上來,那水銀的燈也消失不見。
楚子航狂跳的心逐漸恢復正常,楚天驕也重新開口絮絮叨叨的,想要緩解一下凝重的氣氛。
但楚子航能看出他臉上的張一點都沒有緩解,他的腳仍然踩死著油門不放。
直至看到路旁一閃而過的減速標志上顯示前方一公里是收費站,一片亮白的燈從遠的漆黑中浮現。
楚天驕才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但車下一刻猛然減速!
那片亮白的燈出的不僅僅是溫暖,還有莊嚴和宏大,就像朝圣之人覲見神明。
神明就矗立于那白的圣之中。
祂一全暗金的沉重甲胄,雨水灑在上面,甲胄像蒙著一層微。
那只如巨燈一般的金瞳孔,照亮了祂臉上那張金屬面上的紋路。
其座下山一樣魁偉的駿馬披掛著金屬錯花的沉重甲胄,白皮上流淌著晶石般的輝。
那八條雄壯的馬就像是式起重機用來穩定車的支架,給人無與倫比的視覺沖擊。
楚子航的世界觀在此刻徹底崩塌。
北歐神話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奧丁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仿佛源自靈魂深的威讓他的止不住地抖。
“沒事的,不要怕。”
楚天驕低聲說道。
或許是為了坐在副駕駛座兒子的安危,這個男人沒有開車撞向神明的斯萊布尼爾,而是選擇緩緩停下。
群的黑影從奧丁的后走出,像是一群要行彌撒的牧師。
它們圍繞在邁赫的四面八方,皆是一襲黑,蒼白面孔上一雙空的眸子閃耀著金的芒。
“下車。”
楚天驕拔出嵌在車門的長刀,一手過來挽著失魂落魄的楚子航,走下邁赫。
楚子航地握住男人的手,他從未覺得父親有這麼高大,如山一樣不可撼。
“那他……怎麼辦?”
楚子航看向后座那還在閉眸誦唱未知歌謠的路明非,怯怯地道。
“沒事的,車里很安全。”
楚天驕安道,目凝視著雨幕中巍峨的神明。
八足駿馬斯萊布尼爾含雷嘶吼,金屬面的鼻孔里噴出電細屑。
黑影們向這對父子靠攏,金的空瞳眸里現出與貪婪。
或許下一刻,這群詭異的朝圣者就要將父子作為奉獻于神明的祭品,撕碎烹煮。
但神明還未允許它們這麼做。
“覲見吧,人類。”
雨幕里傳來了奧丁低沉的聲音。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楚天驕仰那端坐于斯萊布尼爾上的巍峨影,平淡地開口:
“如果我把東西給你,能不能放我們走?”
“我將許諾你們在這神國永恒的生命。”
奧丁說道,話語如悶雷作響。
“跟這些東西一樣?變失去理的怪?”
楚天驕刀尖指向那些黑影。
“不,你們的統遠比他們優秀,你們將為神的神。”
“凡是到過神國之人,神國便會向他敞開大門——因為他必須要為神的仆從。”
“好吧。去把后備箱的箱子拿出來,黑的,上面有個銀的標記。”
楚天驕嘆了口氣,了楚子航的頭。
后備箱里果然有一只黑的手提箱,特制的皮面糙而堅韌。
上面是一塊銀的銘牌,刻著一株茂盛生長的世界樹。
楚子航在環繞的黑影里抖著拿出了它,他能聽到黑影們低低的嘶聲。
“人類啊……”
“這甜的氣味……”
“口……”
“里面還有一個……”
楚子航驚恐地抱著箱子跑到父親旁,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一安全。
但路明非……
他用眼角余瞄了一眼后,那些黑影貪婪的金瞳孔已經對準了車仍在低聲誦唱的路明非。
隨后,緩緩靠攏。
“也不知道該說是榮幸還是不幸……我們這些凡人居然被神提防了。”
楚天驕接過手提箱,出一苦的笑容。
“覲見吧,人類。”
“神將允諾賜予你永恒的生命。”
奧丁再次開口,等待著凡人的進貢。
“兒子,接下來一定要聽我的話。”
楚天驕微微低頭,湊到了楚子航耳邊低聲說:
“不要離開我,但也不要靠得太近……上車之后立馬開車,我知道你去年暑假就拿到了駕照。”
“盡管開,別怕會刮花……”
“這些年我很努力地遠離你和你媽媽,就是不想把你們也牽扯進來……”
楚子航愣愣地聽著耳邊的低語,臉上淚水和雨水混雜。
他有種覺,父親是在代言。
黑影們的包圍圈在不斷收,嘶吼聲也越發地急躁,如同盯著獵腸轆轆的鬣狗。
這是奧丁不耐煩的表現。
“轟——!!”
就在這時,那輛被群黑影包圍的邁赫里,忽然響起了激昂的轟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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