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龍王的敵人？龍王？”

　路明非琢磨著這個特殊的詞匯。

　楚子航則是注意到了另外一點：

　“這里提到了卡塞爾……我爸爸在車上的時候跟我說過不要去卡塞爾學院。”

　“昨天我在網上搜索了關于這座學院的信息，相關詞條只有18條，只知道是一座位于國境的私立貴族大學。”

　“這個卡塞爾學院，應該是一個專門對付名為‘龍王’的異形或者偽神的組織。”

　“你父親跟那里應該有很深的聯系，他來到這個城市把自己偽裝一個司機，可能就是想找到并干掉那個做奧丁的偽神。”

　路明非從這條紅線的平行又取下了一張紙：

　1900年8月30日，夏之哀悼。

　神古尸蘇醒，漢堡附近的卡塞爾莊園被毀，黨銳獅心會全軍覆沒，唯一的幸存者是希爾伯特.讓.昂熱。

　“卡塞爾、黨、獅心會、希爾伯特.讓.昂熱……又有幾個新詞匯。”

　“1992年，“列寧號”破冰船疑似被未知龍族生污染，于日本海沉沒……”

　“這里上面掛著的記錄都是近兩百年的歷史大事件，它們唯一的共同點都是與所謂的‘龍族’有關聯。”

　路明非繼續分析道。

　“你……不覺得張嗎？”

　楚子航問道。

　不過話說出口，他才發覺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毫無意義。

　那天晚上，眼前這位兄弟可是直接化為天使重創了主神奧丁。

　“沒什麼好張的。”

　路明非不以為然。

　這些只是記錄有可能與異形有關的信息和照片而已。

　他見過異端教徒殘忍的惡魔召喚儀式，也親眼目睹過泰倫蟲族將整顆星球改造進食場的末日景象。

　所有紅線匯聚的盡頭，是以墨筆寫在水泥墻上的古老名字：

　NIDHOGG

　“尼德霍格。”

　楚子航輕聲念出了墻上那個黑的尊名：

　“所以……我們的敵人是龍族？一個神話傳說里的種族？”

　“在北歐神話中啃倒世界樹的元兇，萬的終焉，世界的毀滅者，象征著絕與毀滅的黑龍……”

　路明非復述著這些天各國神話補習中關于尼德霍格的資料。

　最后又多加了一句：

　“罪惡的異形。”

　——

　“異形”一般統指人類以外的外星生命種。

　在黃金時代，踏足銀河的人類以強盛的科技擊敗了各種外星異形，并讓近百個外星異形勢力與人類簽訂了互不侵犯協議。

　可隨著AI大叛的發，慘勝的人類又遇到亞空間風暴。

　人類賴以發展的超速航行方式——亞空間航行變了九死一生的冒險行，整個銀河范圍的通航線被徹底癱瘓。

　隨著人類在銀河中的民星球被一個個地孤立，原本還算友好的異形鄰居開始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將人類視作奴隸與牲畜。

　至此之后，人類就極端憎恨異形。

　……

　路明非的耳邊傳來一陣輕笑聲。

　紅線上穿的照片與紙片忽然停止了晃，時間仿佛就此凝固了一般。

　“鏘！”

　路明非瞬間從楚子航手中出了村雨，清冷的刀劃出一道月弧，鋒刃如迅疾的銀電刺向了躺坐于床上的小惡魔。

　他用慣了鏈鋸劍，但不代表他就不會使用其它武。

　但刀尖在離路鳴澤潔凈額頭只有一個指尖的距離時便再難進分毫，就像是上了一面無堅不摧的無形盾牌。

　“哥哥，別一見面就要打要殺的啊。”

　路鳴澤幽幽地嘆了口氣。

　他一副慵懶的樣子坐躺在鋪著澳大利亞綿羊皮的床上，搖晃著手里的高腳杯，杯中的島嶼威士忌僅是酒香就足以醉人。

　“惡魔，滾出我的。”

　路明非冷漠地道。

　“就不能對救命恩人客氣一點嗎？要不是我，你已經被那支正版昆古尼爾串黑干了。”

　路鳴澤輕飲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嗯，這位超級混種的品味不錯嘛。”

　“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徹底凈化。”

　路明非冷聲道。

　他收起村雨，重新將它楚子航手中握的刀鞘。

　“哥哥，你真的要背叛自己嗎……”

　“醒醒吧，回想起你的本質……”

　路鳴澤幽幽地開口，他的話語就好似那空靈人的歌謠一般。

　路明非的大腦頓時一陣昏痛，一幅幅畫面接連從腦海里閃過：

　青天穹，一條黑的巨龍正從尸堆深升起，遮天蔽日的雙翼掛滿了人類的骨骼；

　冰封之海，一條白的巨龍被釘死在一通天的青銅巨柱上，龍染紅了整片冰海；

　天空之城，兩條赤的巨龍振翼翱翔，扇起的巨型狂暴龍卷撕裂大地……

　“滾出去！”

　路明非怒喝出聲，這些異形的畫面被他以堅定的信念擊碎，腦海恢復至平靜。

　“……怎麼了嗎？”

　一旁傳來楚子航詢問的聲音。

　時間不知從何時起再度恢復流，那個致的小男孩已經消失不見。

　“沒事……”

　示意到了自己的失態，路明非迅速調理緒，恢復平靜。

　但楚子航的目仍注視著他：

　“你的……眼睛。”

　“眼睛？怎麼了嗎？”

　路明非有些不解。

　楚子航從一旁工作臺上拿來了鏡子——

　路明非看見了自己那雙被熾烈金芒充斥的眼睛，已變作頂級掠食者象征的豎瞳仿佛流淌著滾燙的熔巖。

　“惡魔的小把戲罷了。”

　路明非輕蔑地冷笑，并未引起太劇烈的波。

　顯然這是那個自稱路鳴澤的惡魔搞的鬼。

　楚子航猶豫了一小會，之后才躊躇不決地說道：

　“可那天晚上……你的眼睛也是這個樣子。”

　路明非皺了皺眉：

　“你確定？”

　楚子航點頭：

　“確定。從你跟那些黑影……異形戰斗開始，直到乘車逃離，你的眼睛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見鬼。”

　沉思了許久，路明非才低聲罵了一句。

　看樣子，不僅楚天驕，就連自己上也有不的謎團需要揭開。

　與偽神廝殺的那段時間里，他于帝皇靈能賜福的神圣狀態，那個小惡魔不可能還在耍什麼把戲。

　意識到這一點后，路明非確實到了不小的打擊，滿腦子都是“異形竟是我自己”“帝皇在上我不干凈了”之類的不安想法。

　畢竟他一直以自己純凈的人類脈為豪。

　但很快他就調整好了自的緒，以免被里的惡魔趁虛而。

　帝皇的靈能賜福便是一針最好的強心劑，他的靈魂依舊高潔，仍然是帝皇忠誠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