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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丞相寵妻日常(重生)》 第3章 前世003

 昌慶二十二年,殘冬。

 今年帝京的雪來得遲一些,臘月將末,方才洋洋灑灑下了一場,細如鹽粒。

 城中青石板鋪的長街被雪蓋得斑駁。

 那些在雪外的青石板便如灑在宣紙上的散墨。

 最后隨著一輛靛青車頂的馬車從長街上碾過,一副寫意水墨畫便漸漸落

 馬車行得慢,不疾不徐,往西北方向的丞相府駛去。

 車檐掛著一盞四角燈籠,于昏沉暮里,散著暖橘

 上頭“卿”字花樣,在燭里若若現。

 街上行人見之無不避讓,惴恐又敬畏。

 只因這掛著“卿”字花樣的燈籠,是專屬于丞相府的標志。

 而這位權勢滔天的丞相大人,日前剛查明了五年前東宮太子攜太傅顧準、巡捕營統領宮謀逆一案。

 還了顧太傅一家百余口清白。

 當年那場,發生得悄無聲息,卻又影響頗大。

 只因事后天子下詔,將太子等人罪名昭告天下時,百姓們都不相信,賢明一世,忠君民的顧太傅,竟然會謀逆。

 五年過去,百姓的議論聲早就小去。

 時間的流逝,讓那些曾經為顧太傅一家百余口憤憤不平之人,漸漸忘了這件事。

 直到幾個月前剛升任丞相的衛琛,于幾日前在金鑾殿上,當著文武百的面向陛下上呈當今太子,也就是四皇子趙淵誣陷顧太傅謀逆的罪證。

 以一己之力著當今圣上,重審顧太傅協助、教唆前太子謀逆一案。

 圣上自是不愿,但如今朝中文武百,大半部分已為衛琛馬首是瞻。

 群臣請愿,饒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不得不勉為其難的應下,著衛琛親自調查此案。

 衛琛為此棄武從文,一步步爬上丞相之位,為的便是有朝一日,以自己雙手之力,攪弄朝堂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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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顧太傅一家平反。

 至于當年四皇子構陷顧太傅的相關證據,他這五年里,一直暗中尋找。

 為的就是在他揭發趙淵罪行時,能夠一舉將他定罪,不與他任何翻的機會。

 所以在百姓與陛下眼中,衛琛不過三四日便將當今太子趙淵構陷顧太傅,甚至在前太子邊安眼線,挑唆太子謀逆等相關罪行查了個清楚。

 并且人證證,他也一一在握。

 如此效率,怎能不讓百姓敬畏。

 至于惴恐,則是因為昨日太子趙淵被定罪時,妄圖背水一戰,行刺陛下。

 結果被丞相衛琛,一劍斬落頭顱。

 據說當時趙淵的而出,將丞相衛琛的服都染了紫紅

 他的頭顱順著龍椅前的丹陛一階一階的滾下,滾到前排的大臣腳邊。

 說是當時那頭顱上連眼睛都沒合上,眼里似還凝著驚恐。

 當時那場面,也不知被誰傳到了民間。

 百姓們聽聞后,無不對衛琛又敬又畏。

 畢竟被他斬掉頭顱的可是太子,哪怕罪大惡極,當今圣上也是想要留他一個全尸,保其面的。

 可衛琛一劍,卻是讓圣上親眼看見自己的兒子的頭顱落地,也徐徐倒下丹陛。

 聽聞陛下為此了驚嚇,病倒了,如今朝中政務由六皇子趙宣代為理,丞相衛琛協理。

 -

 五年前太傅府的冤案的真相,如今總算云開見月,大白于世。

 當今太子已死,東宮之位空懸。

 朝臣們都在催著陛下立下新太子,而六皇子趙宣則是衛琛一力舉薦的太子人選。

 太傅府一案,其相關涉案人員,已經全部收監牢。

 其中自然包括升為國子監祭酒的荀岸。

 他當初可是堅定表示,自己聽到了顧太傅與太子的謀逆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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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他是顧太傅最重、信任的二姑爺。

 陛下對他的供詞深信不疑。

 甚至事后認為荀岸此人,敢為公理大義滅親,是個可塑之才。

 為此還特意提拔于他。

 不過荀岸出卑微,限,再怎麼提拔,他也只能爬到了國子監祭酒的位置。

 自是比不上出顯赫,又文武雙全的衛琛。

 衛家祖上世代都是武將。

 衛琛棄武從文,還曾為此與衛太尉鬧僵過一陣子。

 自顧太傅出事以后,衛太尉心里便對那些文諸多不滿。

 拉幫結派,勾心斗角,玩弄權勢。

 他實在不忍衛琛走上那樣一條晦的道路。

 他們衛家的兒郎,理應征戰沙場,保家衛國。

 那才是他們衛家兒郎最好的榮譽。

 可衛琛一意孤行,哪怕衛太尉要與他斷絕父子關系,他也仍是走上了棄武從文的道路。

 五年里,他爬滾打,私下不知吃了多苦頭,才能年紀輕輕便爬上丞相的高位。

 如今他的心愿已經達,顧府上下百余口的冤洗清。

 他也去監牢中見了荀岸。

 -

 荀岸一介文人,吃不得皮之苦。

 可衛琛偏不給他痛快,著人對他用盡酷刑,將人折磨得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

 直至最后一刻,他才親自出手。

 提著長劍,緩緩荀岸膛,直至長劍破開他的,將他膛刺穿。

 衛琛便又將長劍拔出,換一塊好地兒,繼續刺進去。

 一劍又一劍,他冷令人生畏的俊臉上逐漸浮起笑意。

 “前面這些,都是替卿卿還你的。”

 “心悅你,真心待你,你卻欺,殺了……”

 男音冷沉,附著幽深的恨意。

 忽而,衛琛話音一轉,音著狠戾:“荀岸,你可知我等這一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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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

 “足足五年。”

 “這五年里,我日日夜夜每時每刻都想殺了你。”

 “可真到了這一日,我忽然覺得……”

 “像你這般罪大惡極之人,直接殺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所以衛琛并沒有第一時間殺了荀岸,而是留下他的命,折磨了足足七日。

 斷其手腳筋,再剜出他的眼睛,拔掉他的舌頭……

 如今的荀岸,已經慘不忍睹到是人是鬼分不清楚的地步。

 見他這般慘狀,衛琛心中終于暢快了一

 他也終于給了他致命的一劍。

 已經疼到麻木的荀岸,悶哼了一聲,便沒再發出別的聲音。

 只是彌留之際,他聽見衛琛的聲音。

 如惡鬼索命般,森冷寒:“你先去,稍后我便讓你那位相好下去陪你……”

 -

 荀岸的尸,被衛琛的人扔去了浮屠山上喂那些豺狼虎豹。

 他要他死了以后,也不能土為安,最好變孤魂野鬼,永不超生。

 理完荀岸,衛琛忽然有些后悔,沒讓他那位相好,先死在他面前。

 這樣說不定更能令他痛徹心扉,悔不當初。

 但事已至此,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那個楚挽月的人,他不屑親自手,便讓手底下的人去解決。

 從帝京監牢出來以后,衛琛便直接回了丞相府。

 與他同行的還有蘇照。

 自五年前,衛琛決定棄武從文那天開始,蘇照和李功便一直追隨于他。

 如今顧家的冤已經洗清,荀岸也死了。

 蘇照以為,衛琛應當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畢竟他棄武從文,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丞相的位置,實屬不易。

 -

 回到丞相府后,蘇照命人準備了熱水,以便衛琛沐浴更

 他方才從監牢中出來時,沾染了一腥氣。

 連月白的長袍上,都濺到了漬,似含苞待放的紅梅,猩紅刺眼。

 衛琛沐浴時,蘇照便垂手站在不遠,隔著一扇屏風與他說話:“宮中傳信,明日早朝,陛下便會昭告天下,讓六皇子繼位東宮。”

 “如今圣上的每況愈下,怕是時日無多。”

 “待六皇子繼位東宮,再名正言順登基,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想必即便是太尉大人,也不得不承認你的功績。屆時你們父子倆的關系,也一定能夠重修于好。”

 蘇照沉聲,語速徐緩。

 衛琛卻并未聽進他的話,只是靠坐在浴桶中,靜靜抬起自己的雙手,攤開掌心,沉沉看著。

 過了許久,蘇照以為他想一個人安靜,準備離開時。

 屏風那頭的衛琛,方才冷聲開口:“子敬。”

 蘇照站住腳,靜等男人的后話。

 “你說,如今的我,卿卿還認得出來嗎?”衛琛微微擰眉,視線淡淡掃過掌心的紋路。

 不回想起這五年里,死在他這雙手里的那些人。

 蘇照啞然,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發問。

 接著,他聽見衛琛繼續道:“當初我隨兄長出征西域平。”

 “我與說……我以后會用這雙手握長劍,上陣殺敵,戰無不勝。”

 “信我。”

 “信我會為護佑天下百姓的大將軍。”

 說到這里,衛琛嗓音噙笑,溫和許多,如冰雪初融,春風化雨:“那個傻丫頭……”

 “本不知道,我想護佑的從來只有一人而已。”

 天下百姓自有當今圣上護佑,與他又有何干。

 屏風外,一長衫的蘇照揪起了眉頭。

 他吞咽了一下,方才語重心長地道:“已經五年了,阿錦。”

 “逝者已矣,顧家的冤已平,你也該從往事中,重新開始。”

 “如若顧二小姐在天有靈,想必也希你能放下過往,早日親生子,過好你自己的日子。”

 蘇照知道,只有那顧晚卿來勸衛琛,方能起到作用。

 可今日,衛琛卻恍若未聞一般,只自顧自地繼續道:“如今我這雙手,早已放下長劍,攪弄朝堂風云,沾了許多人的鮮。”

 “你說,卿卿若是知道這些,會不會對我很失?”

 蘇照:“……”

 他知,衛琛這一路走來,并非完全坦磊落。

 所謂權臣,便是為了權勢地位,不擇手段。有些時候,更是不得不做一些暗齷齪,違背良知之事。

 譬如當今圣上一病不起。

 以及楚挽月腹中無辜的胎兒。

 這些事,換做五年前的衛琛,絕不會做。

 可他為了給顧府平冤,為了替顧晚卿報仇,卻變了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

 如今事都已結束,他卻沉浸在罪惡之中,無法自拔。

 這讓蘇照不替他擔心:“阿錦,顧晚卿已經死了。”

 “再也活不過來了……”

 這不是蘇照第一次提醒衛琛。

 但每次衛琛聽他陳述這個事實,他的心都會到無比刺痛。

 這次也一樣。

 但這一次,衛琛沒有對蘇照發火。

 他只是扯著角笑了笑,一反常態得附和他的話:“你說得對,已經活不過來了。”

 所以……便由他下去尋吧。

 蘇照還想說什麼,卻被衛琛吩咐退下。

 他以為衛琛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便把話咽回去,只最后提醒他明日早朝立太子一事。

 屆時還需在點一點六皇子,別忘了之前的承諾。

 該說的話說完,蘇照退下了。

 偌大臥房里,便只剩下浴桶中垂掩長睫,神哀戚的衛琛。

 他本沒注意聽蘇照最后的話。

 因為不等明日,他便要去尋他的卿卿了。

 已經讓等了五年,他舍不得讓再等下去。

 -

 翌日卯時三刻。

 黎明仍未降臨,偌大的帝京寂靜無人,似一座空城。

 衛琛著一襲大紅喜袍,修長指節挑著一盞四角燈籠。

 只一人,在細如鹽粒的雪中踽踽獨行。

 他的丞相府與荒廢多年的前太傅府相隔不遠。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衛琛便推開了太傅府的府門。

 門上的封條早就在風吹日曬中腐爛褪

 因其宅院荒廢已久,加上顧家已無人在世,所以即便顧府沉冤昭雪,也無人打理這座府邸。

 所以院中荒草雜生,沉駭人,如鬼宅一般。

 這個時辰,天都沒亮,也只有衛琛敢只來此。

 他拎著一盞暈橙黃的燈籠,路地行過蜿蜒長廊,穿過院落,到了顧晚卿生前的院子。

 這院子他每年都來,只因四年前,他將顧晚卿的墳冢遷到了此

 所以這偌大的廢宅之中,唯獨顧晚卿的院落被收拾得井井有條。

 院中連雜草都沒長出一

 倒是四年前衛琛親手為顧晚卿種下那片的梅林,生長得不錯,在這寒冬臘雪天里,紅白梅花爭妍斗艷,墜滿枝頭。

 一院子,便能聞到清寒的梅香。

 如同顧晚卿上的氣味,令衛琛冰冷荒涼的心,有了一抹春日的暖意。

 -

 顧晚卿的墓碑上,衛琛親手刻了字。

 ——吾妻卿卿。

 而今日,他便是來娶的。

 衛琛特意梳洗打扮,穿上了定做的喜服。

 他還親手做了顧晚卿的牌位,用來行親之禮。

 辰時一刻,天乍現。

 衛琛將那件式的喜服,展放在了顧晚卿的墳冢之上。

 他在破曉那一霎,輕輕過懷中的牌位,淡淡扯開角,溫聲輕語:“一拜天地。”

 話落,他抱著顧晚卿的牌位,拜了天地。

 隨后又沖著浮屠山的方向,沉啞繼續:“二拜高堂。”

 顧晚卿的親人,都被衛琛葬在了浮屠山上。

 他為他們尋了一僻靜的地方,占據高,視野開闊,風景秀

 “夫妻對拜……”男音轉為低磁。

 噙了濃濃意,比春水還要溫幾分。

 最后,他緩緩直起,抱懷中的牌位,看著眼前的墓碑。

 終于如釋重負,眼眶微紅,溢滿笑意,“……禮,送房。”

 話落,紅男子抱著牌位,徐徐進了顧晚卿生前的閨房。

 房中燃著一對紅燭,了幾張囍字。

 男子的影被搖曳的燭拉長,變得扭曲。

 長劍緩緩出鞘,衛琛單手執之,緩緩閉上雙眼,“卿卿,久等了……為夫這便來尋你。”

 哐啷——

 長劍落地。

 衛琛沉無盡的黑暗中。

 心里不浮現一個荒誕的念頭。

 ——若有來世多好。

 他不會再將卿卿拱手讓于他人。

 哪怕是強娶,他衛琛也要做的夫君。

 護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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