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言重了。”皇上提醒道。
溫博翰立刻跪下請罪:“皇上教訓得是,只是微臣心憂小名節,才一時口快說出了實話,也曹大人見諒。”
曹秉舟氣得都在渾發抖了,要不是還在金鑾殿上,此刻他肯定已經忍不住拔刀相向了。
這些文的,簡直猶如殺人的刀,專往傷口。
原本他還沒覺得錦衛多,可是經由溫博翰這麼一說,他仔細一想,頓時覺得的確如此。
等回了府邸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替手下找老婆。
媽的,士可殺不可辱!
“不敢當,溫大人說憂心三姑娘的名聲,我實在是沒看出來,能這麼強迫我娶,的名節恐怕都要被親爹毀了。”曹秉舟打起神來,立刻反擊。
“怎麼強迫?都被你嚇死了,那是你對的補償。曹大人當久了錦衛,不會真覺得害死一個家小姐,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是件尋常事兒吧?皇上,微臣參曹秉舟目無法紀,行事堪比匪盜之徒,嚴重帶壞京風氣,給錦衛抹黑。”
溫博翰立刻又開始參奏,皇上本來看他倆吵起來,還津津有味地看戲,結果一聽溫博翰又開始諫言,頓時頭大。
得虧當初沒讓他去史臺,否則這一天天盡聽他上諫了。
“曹秉舟,你閉。”
為了安溫博翰,九五之尊直接讓人閉。
“溫卿,真的不沖喜嗎?說不定這會兒抬進曹家門,拜完天地,你姑娘的就能好轉了呢。”皇上再次詢問。
溫博翰堅定地搖頭:“溫家絕對不可能活著抬進錦衛的門,我們溫家也不與錦衛結親。若是小幸運地活下來了,溫家絕不糾纏,只盼著錦衛不要追溫家不放。”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而且太過絕對,連皇上都聽得哽住了。
好家伙,這溫博翰真的狠,溫家活著絕不嫁錦衛,但是死了卻要霸占著錦衛指揮使妻子的位置。
話狠心毒,這幫文臣真的各個都是老批。
“罷了,既是曹秉舟犯下的錯,他的確該補償。若是溫三姑娘不幸離世,就照溫卿的意思辦吧。”皇上沉片刻之后,還是點頭同意了。
“臣謝皇上全。”溫博翰立刻磕頭謝恩。
曹秉舟則是滿臉慘白,如喪考妣。
他雖不是出自世家,可是年紀輕輕就為皇帝邊的寵臣,前途一片坦,別說世家之,王府縣主也能娶的,可是現在卻要抬尸回去當妻子,必然會為全天下的笑話。
以后就算再娶,妻子的份地位也不可能多高貴。
“溫卿退下吧。”皇上揮揮手。
溫博翰卻沒走,而是又跪下來:“微臣還有一事請求。”
九五之尊都忍不住要嘖,這人煩得要死。
每次看到溫博翰這副臉,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那所謂的恩師,爺孫倆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千萬不要被溫家人抓住痛腳,否則就沒完沒了。
“還有何事?曹秉舟已經做出賠償了,你可不能得寸進尺。”皇帝忍不住幫人說話。
主要是曹秉舟讓他勒令閉,到現在也不敢開腔,如果九五之尊再不幫他說話,恐怕得被到底都坑沒了。
“小眼看就不行了,還請曹大人的府邸辦起來。曹大人在外查案,但是府中肯定有管事在,實在不行讓微臣府里派人過去也行的。這是皇上代下來的差事,希曹大人莫要奉違。”溫博翰輕聲道。
顯然這是把曹秉舟的路都給堵死了,當著皇上的面兒讓他辦起來,曹秉舟那些小心思頓時無可遁形。
“溫卿你放心吧,朕也會盯著的。”皇上揮揮手。
溫博翰見九五之尊親口答應下來,才轉離去,顯然是徹底放下心來。
等他的背影消失之后,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就連邊伺候的太監們,也紛紛放松下來,整個殿的氣氛都為之一緩。
可見溫博翰之前有多麼迫人,倒不是說他的氣勢有多強,主要是提出的要求太奇葩,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聞所未聞,眾人都到了驚嚇。
“皇上——”
曹秉舟立刻開口,想要替自己辯解一二,只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皇上抬手制止了。
“秉舟,你不用多說,朕都清楚。你想說你不是故意沖撞了溫家三姑娘,實屬巧合,但是你領人直闖溫家后院是不爭的事實,而且溫三娘子不好,時常咳,這也不是,反而京大半的人都知曉,連朕都有所耳聞,你被溫博翰抓住了把柄,不得不被他牽著鼻子走。”
要說溫明蘊子差,導致耽誤了親事,這事兒真的全京出名。
不止貴婦圈知道,連宮里的貴人們閑磕牙都時常提起,皇上招幸宮妃的時候,偶爾也聽過幾次。
只能說曹秉舟不巧,偏偏要選擇沖進溫家后院里,溫三娘還在場,沒被當場嚇死,已經算是醫學奇跡了。
“朕知道你了委屈,可溫三娘也是無妄之災,你都把人命弄沒了,沒讓你償命,已經是溫博翰的退讓了。”皇上開始語重心長安他。
曹秉舟聽到這話,面上是沉靜下來,好似在用心聽皇上說話。
實際上心底早就開始破口大罵了,什麼東西,合著他還得謝溫博翰手下留?
“再說姜院判妙手回春,溫三娘不一定就真的死。若是醒過來了,你也就不用娶了。只是日后對溫家要謹慎些,免得溫博翰又說你伺機報復。”
皇上代幾句,就擺擺手,終于把這個爛攤子解決了,開始進主題,詢問殿試舞弊的事。
“據大理寺呈上來的證據,發放題目和答案的人十分小心,時間地點都沒什麼規律。當時留下的痕跡很,還得近一步探查。”
皇上一聽他說沒什麼進展,眉頭就蹙起,很想發火罵人,但是想起曹秉舟剛被坑了要娶個亡妻回府,頓時又有些心虛。
算了算了,看在曹卿都要和死人房了,朕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計較好了。
“既然沒什麼進展,錦衛又怎麼想起去抓溫博翰的?”皇上詢問。
曹秉舟回道:“被抓的十個人里,有個趙文的代出來,他是白日去參加蔡耀輝舉辦的流水席,晚上回家去睡了一覺,第二日晨起就發現了題目和答案。”
“蔡耀輝是溫大人的婿,而且溫大人之前還很關注趙文,所以屬下才想著去提審溫大人。”
皇上皺眉頭,“趙文才是個新科進士,溫博翰關注他做什麼?無親無故的。”
曹秉舟遲疑片刻,才答:“溫大人說是看中趙文,想觀察此人,看能否當他的三婿。趙文也證實了此事,當日他去流水席,蔡耀輝曾在私下里與他提過。”
大殿上再次陷一片寂靜之中,好半晌九五之尊才開口:“又是為了溫三娘的親事?”
“是。”曹秉舟答。
“這事兒你能提前不知道?興師眾地去抓溫博翰,結果惹得自己一。想著給別人穿小鞋,多放點心思在查案上。”皇上顯然是怒了。
平時錦衛行事囂張些,隔三差五被上諫,九五之尊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這回殿試舞弊是大案,曹秉舟卻因為想要發泄個人恩怨,和溫博翰糾纏在結親一事上,這讓他很不高興。
之前如果九五之尊還有些同他,那現在更多的是覺得他活該。
“臣罪該萬死。”
“別說這些沒用的話。朕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盡快破案。跪安吧。”
“臣領命。”曹秉舟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被皇帝給住了。
“和溫家結親的事別忘了,回去要代你的管事好好辦,若是被溫博翰再告到朕面前來,朕就親自給你和溫三娘的棺材下賜婚圣旨。”
對于皇上這般殷殷囑托,曹秉舟整個人都僵了,差點一又跪了回去。
*
溫博翰回到溫府,陳婕才算是放下心來。
只是他一臉沉,進溫明蘊的房間里,看見正翹著腳吃牛干,頓時氣不打一來。
“你長本事了,誰讓你自作主張,吐瓷錦衛的?”他低了嗓音呵斥道。
錦衛無孔不,如今溫府和曹秉舟結仇,就怕錦衛買通了府里的下人當眼線,因此哪怕在自己地盤,他也十分謹慎。
溫明蘊一手拿牛干,一手拿著話本正看得津津有味,沒防備他回來,一聽到親爹的訓斥聲,立刻正襟危坐起來。
“爹,我那不是為了救你。那麼多下人在場,你要是被錦衛跟個囚犯似的押走,簡直斯文掃地,哪里還有文人的風骨!”溫明蘊撇,滿臉的不以為然。
“你要裝病就好好裝,別餡,我可是剛在陛下那里坑了曹秉舟,你可不能掉鏈子。”溫博翰輕咳一聲,顯然也知道自己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
溫明蘊好奇地問道:“爹,您怎麼坑他的?姜院判應該傳達了我的意思吧?”
溫博翰將金鑾殿上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實際上溫明蘊吐的那天晚上,溫博翰送姜院判出府時,二人的對話大有文章。
當時趁著夜深天黑,二人眉來眼去的很方便,而且姜院判提到了溫明蘊的親事時,溫博翰就有所警覺。
這種姑娘家的私事,姜院判一個治病救人的老頭兒,從來都不會多管閑事,之前也從來沒提過,可是偏偏在那晚提到了,本就著不尋常。
正是溫明蘊讓姜院判轉達的,示意親爹在的親事上大做文章。
父倆在狡猾和搞人上一脈相承,滿肚子壞水,都不需要多言語指點,溫博翰就已經意會,而且發揮得非常好。
而曹秉舟明明派錦衛跟去,把兩人的談都匯報了,他當初還在意到這點,只不過溫三娘嫁不出去,實在太出名了,全京皆知,完全被屬下帶偏了。
再加上之后溫家的行事作風相當彪悍,對自家姑娘嫁不出去這件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態度,功麻痹了曹秉舟,讓溫家父倆在錦衛眼皮子底下,順利地暗度陳倉。
聽完金鑾殿的鋒,溫明蘊不由掌大笑,還給親爹豎起了大拇指。
“爹,不愧是你!罵得太爽了!姓曹的那廝明明也沒去,卻長著一副太監臉,怪氣的讓人想揍!”
被兒一夸,溫博翰忍不住臉上帶笑,只是當聽到后半句話時,笑容瞬間就僵住了。
“你說他沒去什麼?”
“沒去——”剛想復述一遍,瞬間噎住了。
啊,又忘了,在古代姑娘家是不能說這些俗的話。
“溫明蘊,你一個姑娘家,怎麼總是如此俗,就不長記是不是?”溫博翰揚起手又要打。
當場咳嗽裝病,低嗓音道:“爹,小心隔墻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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